兩人邊聊邊喝,沒多大功夫,蛋糕就送到了。

楊毅興奮地拆開包裝,然後把蛋糕推到展鵬面前,又拿起裝著蠟燭的小袋子,犯難道,“這三十六可怎麼插啊,我不如叫兩個數字了。”

“不用那麼麻煩吧。”展鵬看著蛋糕,微微皺起眉頭。

“那不行啊,這不是過生日嘛,必須得點蠟燭啊。”楊毅搖搖頭,計上心來,“乾脆咱們就插三根吧,一根代表一輪。”

“嗯,也行。”展鵬含笑點點頭。

楊毅抽出三根蠟燭,小心地插到蛋糕上,然後用火機點燃。“壽星老,許願吧。”他拍拍手,笑吟吟地望著展鵬。

“還許願啊,那不都是騙小孩子的嗎?”展鵬哭笑不得。

“誰說的啊?”楊毅白了展鵬一眼,“我和你說啊,這許願可準了,你可別浪費這機會啊。”

“好吧。”展鵬邊笑邊把手指交叉在一起。

“把眼睛閉上啊,哪兒有睜著眼睛許願的?”楊毅好笑地看著展鵬。

“行。”展鵬不情願地拉著長音,闔上眼睛。

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楊毅驀然回想起和王可一起過生日的情形,恍惚中,對面的男人變成了王可,衝著他微笑著。他眨眨眼,才真切地意識到那是展鵬,心中不由潸然。

“許完了。”展鵬長吁一口氣,睜開眼,楊毅痴迷的神情令他疑惑,他抬起頭,詫異地問,“怎麼這眼神啊,是不是挺可樂的?”

“沒有,沒有。”楊毅回過神來,連忙否認,笑道,“我是覺得這一刻挺感動的。”

“怎麼?”

“在我的意識裡,我一直覺得三十六歲是男人最好的年齡。”楊毅猛地收了口,這本是他心底的隱秘,卻不經意說了出來。確切一點說,他始終執拗地認為,三十六歲的男人是最迷人的,他曾無數次幻想過自己和王可三十六歲時的模樣,對那一刻充滿期待,只是他再也等不到三十六歲的王可了。

“三十六有什麼好的?”展鵬不覺有異,感慨道,“這多活了一歲,命就又少了一年,再說,沒幾年你不也該三十六了嘛。”

發覺展鵬沒有窺破自己的心思,楊毅暗自慶幸,忙說道,“別扯了,趕緊吹蠟燭吧。”

“哦。”展鵬鼓起腮,輕呼一口氣,把蠟燭吹滅。

“切蛋糕嘍。”楊毅拿起塑膠餐刀,躍躍欲試。

“此處應該有音樂啊。”展鵬笑著打量著楊毅。

“嗯?”楊毅一時沒有聽清楚。

“我說,此處不是該有音樂嘛。”展鵬重複了一遍。

“你看看我。”楊毅拍拍自己的腦門,站起身,“不過我這兒都是CD,只有歌劇和交響樂,好像沒啥和生日有關的。”

“玩得挺高雅啊,”展鵬笑了,“管它是啥呢,有動靜就行,咱不是得整點兒氛圍嘛。”

“那行。”楊毅走向CD架,挑選CD。

“還是別放歌劇了,聽不懂著急。”展鵬側頭看向楊毅。

“知道了。”楊毅的目光在CD架上逡巡,最後選了德沃夏克的《第九交響曲》,將CD放入播放器。

回到餐桌時,音樂已響了起來,楊毅在餐椅上坐好,對展鵬說道,“德沃夏克的第九,聽過嗎?”

“應該沒有吧,咱就是個糙人,平時也不聽這些東西。”展鵬笑著答道。

“還有個名字,叫《自新大陸》。”

“不過感覺還行。”展鵬衝楊毅笑笑。

楊毅切好蛋糕,放入紙托盤,遞給展鵬,說道,“壽星老,吃蛋糕吧。”

展鵬拿著叉子,卻遲遲沒有下手,他把托盤轉了幾圈,問道,“楊毅,你知道不知道,我剛才許了什麼願?”

“這個你可不能說,說出來可就不靈了。”楊毅訝然望著展鵬。

展鵬沉吟片刻,搖搖頭,“沒事兒,我這麼多年才許這一個願,老天爺肯定聽進去了。”他注視著楊毅,緩緩說道,“我剛才許的願是,兄弟們都平平安安的。”

楊毅聽畢不由大笑,說道,“不會吧,你可真夠大公無私的,這可是你過生日,扯什麼兄弟啊?”

“我沒那麼大公無私,”展鵬眨眨眼,笑了,“我這兄弟是特指的,就是咱們倆,你和我。”

楊毅愣住了。

“我就是希望咱們倆都平平安安、順順當當的,”展鵬望著楊毅,“都別再出什麼事兒了。”

“我操,我聽著咋那感動呢。”楊毅端起酒杯,“這光吃蛋糕可不夠了。”

展鵬也端起酒杯,兩隻杯子重重地撞在一起。“生日快樂。”楊毅說完,一仰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展鵬也有樣學樣,喝光了自己的酒。

“聽你這麼說,我有點兒汗顏啊。”楊毅放下酒杯,自嘲地笑笑。

“汗顏什麼?”展鵬不解。

“我沒想到你把我看得這麼重。”

“嗬,這有什麼重不重的,咱們不是投脾氣嘛。”展鵬嘿嘿一笑。

楊毅難為情地撓撓頭,說道,“我剛才說找我姐夫一起聚聚,就是那麼一說,其實,其實我還怕你同意呢。”

展鵬看著楊毅,又笑了。“我還以為什麼大不了的呢,”他搖搖頭,“楊毅你可真實在,有些事兒你自己清楚就行,沒必要說出來啊。”

“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不大想讓我姐夫知道咱們倆走得近。”楊毅忙辯解道,“你們倆那麼多年同學,你肯定比我還了解他,我看他的眼神吧,覺得什麼都瞞不了他。我越過他和你來往,這總歸不大好吧,我怕他有想法。”

“這有什麼啊?咱們該處就處咱們的唄,”展鵬不以為然,“不過李東旭那個小子的確是個猴兒精,你別看他平常什麼都不說,但心裡總有數。”

“所以啊。”

“你這擔心多餘,”展鵬像是意識到什麼,意味深長地望著楊毅,“我明白你擔心什麼了。”

“嗯?”

“如果我沒猜錯,你是擔心李東旭最終會關注到王可這個案子,是不是?”

楊毅無力地笑了笑。

“怎麼說呢,”展鵬摸出一根菸,點燃,“我這個人心眼直,愛交朋友,我覺得咱倆的確投脾氣,我看見你就有那麼一種親近感。”他吸了口煙,然後仰頭吐出一串菸圈,看著菸圈慢慢消散,淡淡地嘆了口氣。“不過我也明白,最近你經常找我,還是因為王可那事兒的緣故。我打心裡希望在咱們倆之間沒有那件事兒,你每次找我也不是要談論案情,這樣咱倆的關係還能純粹一些。”

楊毅怔了怔,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和你說過,只要不違反紀律,能告訴你的我都會說,而且,這事兒我不會告訴李東旭的,你放心。”展鵬搖搖頭,“好在這事兒總有翻篇的那一天,到時候如果你還是覺得我這個人值得交——”

“我楊毅是你說的那種人嘛。”楊毅直接打斷展鵬。

“我知道你不是,不然我會和你親近?”展鵬瞪了楊毅一眼,臉上又浮起了慣常的不在乎的笑容,“我就是想到哪兒說到哪兒。”然後他認真地看著楊毅,“不過我剛才說的絕對是真心話,就是許願的時候,我真的希望咱們哥倆都能平平安安、順順當當的,都沒有更多的煩惱。”

“來,展哥,咱們喝酒,啥也不說了,都在酒裡。”楊毅再次端起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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