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毅端起酒杯,示意兩人喝酒,然後自已先乾了杯中的酒,喃喃道,“我不怪他,我只恨我自已。”

向榮和小陳相對而視,也都乾了杯。

楊毅發了圈煙,抽了一口說道,“最初王可失蹤,我也沒別的心思,就是著急,慢慢地,我開始恨我自已,假如不是我忽然沒了訊息,可能後邊的事兒都不會發生。那個時候,我心裡從來沒怪過王可。”

向榮和小陳都默默地抽著煙,目不轉睛地打量著楊毅。

“後來我偶然發現,王可可能出軌了,不瞞你們說,當時我覺得天都快塌下來了,對王可真是又氣又恨,我是不相信,不理解,要說怪過他,就是那一陣兒。但你們知道,那時候我已經見過他的屍體了,心疼還來不及呢,很快就不再怪他了,只剩下了心疼和自責。”

向榮什麼也沒說,再一次端起酒杯,三個人又幹了一杯酒。

“剛才小陳談到狗血,”楊毅瞥了瞥小陳,嘴角泛出無奈的苦笑,“說實話,現在掉回頭來琢磨,我覺得,整個事件從頭到尾,都他媽地狗血。”

小陳會意笑了笑,向榮不滿地瞪了瞪小陳,轉頭對楊毅說,“楊毅,你不是非得要告訴我們這些。咱們是朋友,只要你好好的,王可的事兒能擺平,比什麼都強。”

楊毅吁了口氣,輕輕搖搖頭,“其實你們來得真是時候,這些天我他媽地都快憋瘋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宗醜聞,我沒臉四處宣揚,很多時候,只能打碎了牙往肚裡咽,還得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他拍了拍自已的胸口,“你知道,所有的事兒都堵在這兒,是什麼滋味兒嗎?”

“也夠難為你了。”向榮同情地點點頭。

“咱們是朋友,你們也是我僅有的同性方面的朋友,雖然離得不近,但心是通的,咱們都是自家人。”楊毅難得露出頑皮的笑容,頓了頓接著說道,“我在北京有很多朋友不假,但一是老像隔點兒什麼,二是他們都在北京,或多或少和事件裡的人都能牽上邊兒,況且我這個人還面嫩,不願自揚家醜,跟他們還真說不了這件事兒。”

“所以我們就是難得的聽眾,對嗎?”小陳促狹地眨眨眼。

“不僅是聽眾,”楊毅真誠地望著兩人,“我都說了,咱們都是自家人,或許只有你們能真正地理解我,設身處地為我著想,幫我出出主意。也只有面對你們,我才會心無芥蒂,你們不知道,這一段兒,我都是一個人挺過來的,一出一猛的,也沒人能商量。”

“哦,還打著這算盤呢?”小陳咧咧嘴,“那你光是這一頓酒可包不住啊。”

“你別胡鬧,”向榮哭笑不得,瞪了瞪小陳,隨即正色對楊毅說道,“哥們兒,謝謝你的信任,只要你信得著,我們責無旁貸。”

“我不是開玩笑嘛,不然,氣氛多壓抑啊。”小陳撇撇嘴。

“多喝酒多吃菜,氣氛就不壓抑了,”楊毅伸出筷子指了指冒著熱氣的銅鍋,“都怪我,一扯起來就沒完沒了,來,咱們先吃,邊吃邊聊。”

“來,來。”小陳歡快地附和著。

“你就知道吃。”向榮白了小陳一眼,也拿起了筷子。

三個人各懷心事,都沒了吃喝的興致,勉強動了幾筷,不約而同放下了筷子,面面相覷。

“得,我接著說吧。”楊毅無奈苦笑,咧了咧嘴說道,“你們別看我一直理直氣壯地查案,其實我心裡發虛啊。”

向榮和小陳都狐疑地看著楊毅。

楊毅看看兩人,嘆口氣說道,“整件事兒,就是一宗連環桃色醜聞,而且我不得不承認,這一切是王可先挑起來的。”

聽到最後一句話,向榮和小陳都大感意外,瞪大眼睛說不出話來。

“你們別這種眼神兒,我是想盡可能客觀地復一下盤。”

向榮吁了口氣,眼睛裡閃過理解的神情。

“裡邊主要有四個角色,我、王可、汪強,我們仨你們都不陌生,另一個叫展鵬,就是那個刑警。有個背景我得先說一下,這四個人中,我和王可是一對兒,汪強和展鵬是一對兒,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可能也不短。”

“我操。”小陳輕撥出聲。

楊毅沒有理會小陳的驚訝,繼續說道,“展鵬和我姐夫大學在一個宿舍,關係好得不行,他老婆還是我的學姐,和我姐是一個系的。”

“那個什麼展鵬,也結婚了?”向榮不動聲色地問。

“是,孩子小學都快畢業了。”楊毅瞥瞥兩人,“他應該和你們差不多。”

向榮和小陳相視苦笑,喃喃道,“同是天涯淪落人啊。”他嘆息著搖搖頭,又看向楊毅,“你們這關係夠近的,以前你就認識展鵬嗎?”

“不認識,”楊毅露出一絲苦笑,“其實今年以前,我和我姐夫走得也不近,可能我們倆互相看著都不順眼吧。”

“這姐夫和小舅子混的。”小陳笑著調侃。

“我姐夫在市局政治部混了個不大不小的處長,別看官兒不大,但大家都盯著他的前途,巴結可能談不上,可沒誰願意得罪他,弄得他平時人五人六的,我就是看不慣。”

“你那是嫉妒。”小陳翻了個白眼。

“可能位置關鍵吧,”向榮輕輕笑了笑,問道,“你姐夫大你幾歲?”

“比我大三歲,今年本命年。”

“那混得算不錯了,沒準兒前途真是不可限量。”

“他那個人,”楊毅不以為然地搖搖頭,“我昨天還說,他真正適合的是在政法委幹,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吧?”

“多少能懂,”向榮嘴角泛出笑意,“可能你倆還真不是一路人,互相瞧著不對付,我也就能理解了,你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啊。”

“哈,不說這些了,反正以上就是人物背景。”

“明白。”向榮簡短回應。

“事情還得從我今年年中進看守所說起。”楊毅看看兩人,手摸向煙盒。

“什麼,你進看守所?犯什麼事兒了?”小陳一臉詫異,“怎麼沒和我們說?”

“什麼好事兒嗎?”楊毅苦笑,點著煙抽了一口,“我是被人陷害,在裡邊呆了一個月。”

“那最後——”向榮半眯著眼望著楊毅。

“檢察院沒批捕,公安就把我放了。”

“沒什麼囉嗦吧?”向榮追問。

“沒囉嗦,”楊毅搖搖頭,“連取保手續都沒辦,不算案底,我律師資格也沒受影響,可能我姐夫參與了後期的運作,最後弄得挺利索。”

“那就好,”向榮露出欣慰的笑容,打量著楊毅說道,“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番經歷呢。按照你的性格,這事兒不會輕易了了吧?”

“我放下了。”楊毅咧了咧嘴,見向榮和小陳都略感意外,便接著說道,“是我姐夫工作做得及時,他說我在裡邊一個月,我們家老頭老太太都老了好幾年,他沒明說,但我聽他的意思,是勸我別再折騰了。我琢磨著,的確是那回事兒,再說,也沒什麼太大的損失。”

“我就不信,你能輕輕放下。”向榮瞥了瞥楊毅,“不過有老人在,也難說。”

“是啊,這歲數大了,幹事兒也畏手畏腳了,考慮的多了。”楊毅嘆了口氣,“但更關鍵的是,我一出來,就發現王可失蹤了,我沒心思再顧別的。但現在細想想,我這一進去,損失可夠大了。”

向榮和小陳聞言都是一怔,齊刷刷地看向楊毅。

“要是我不進去,可能王可根本就不會死。”楊毅的臉上充滿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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