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的酒局已近尾聲,李東旭正在向張文峰和楊毅通報展鵬留所服刑的進展。“現在判決已經生效了,所裡已經提交了留所建議,檢察院和法院那邊兒也都疏通完了,過幾天法院給看守所送達執行手續,看守所就能辦收押了。”

“嗯,還算順利。”張文峰咧了咧嘴,“他媽的,那小子什麼時候點兒都正。”

“是啊,”李東旭點點頭,“命不僅好,而且硬。”

“留所裡他能幹什麼啊?”楊毅吐出一口煙,好奇地問,“我在裡邊時,看見有那些雜工,送飯什麼的,一個個牛逼哄哄的,他是不是也幹那個?”

“那多屈得慌啊,”李東旭瞥了瞥楊毅,“而且他們所長說了,展鵬當了十幾年刑警,抓的人太多,萬一碰到一兩個不要命的呢,所以把他留在監區有隱患。”

“這話說得也有道理,”張文峰雙眉微蹙,看向李東旭,“那準備安排他幹什麼?”

“我和所長碰過了,他們所裡有一輛跑通勤的麵包,每天從地鐵站到所裡跑兩個來回,早晨接,晚上送,所長打算給司機安排個別的工作,讓展鵬開那輛車。”

“這活兒輕巧。”張文峰啞然失笑。

“白天趕上有外勞,再讓他協助管理一下。”李東旭接著說。

“嗯,我看行,”張文峰笑著點頭,“那丫長得就一皇協軍。”

張文峰的話把李東旭和楊毅都逗笑了,楊毅下意識地搖搖頭,感嘆道,“真是縣官不如現管啊,那他豈不是天天都能出來,和上班有什麼區別,這還叫服刑?”

“不然呢?你還怕他跑了?”李東旭白了楊毅一眼,還要說下去,見張文峰暗中給自已使眼色,便住了口。

“那我倒不怕,”楊毅笑著搖搖頭,“我就是覺得,有點兒忒便宜他了。”

張文峰連忙轉換話題,對李東旭說,“上次碰到楊浩志,他說既然留所了,倒是可以琢磨琢磨減刑和假釋。”

“這是他和你說的?”李東旭斜睨著張文峰。

“楊毅也在場。”張文峰衝著楊毅揚揚下巴。

“還算那小子有良心,”李東旭咧嘴笑了,“不然就衝他上次那表現,我都琢磨找機會給他穿穿小鞋呢。”

“人家展鵬都當面說疙瘩解開了。”

“是嗎?”

“是,”張文峰微笑點頭,“就是宣判那天。”

李東旭看了看兩人說道,“其實不僅是減刑和假釋,還有保外就醫和監外執行。”

“好弄嗎?”張文峰問。

“哎,想弄就能弄。”李東旭嘆了口氣,“不過警察服刑本來就招風,人家所長又安排當司機,就像楊毅說的,和上班沒啥區別,咱就別太難為所裡了,反正也沒多長時間。”

“黑幕,黑幕。”楊毅佯怒,用手指著李東旭和張文峰,“我今天才見識到什麼叫黑幕。”

“那是你見識少。”李東旭不以為然地橫了橫楊毅。

“來,接著喝酒。”張文峰適時端起了酒杯。

三個人乾了杯,楊毅的手機震動起來,他瞥了一眼螢幕上的名字,抹了抹嘴角,起身拿起電話,對兩人說,“我出去接個電話。”

楊毅的身影剛消失在包間門外,李東旭便狐疑地看向張文峰,問道,“你剛才——”

“哦,”張文峰吁了口氣,“我是擔心因為王可的事兒,你這小舅子心裡還不平呢。”

“怎麼講?”李東旭不動聲色。

“那天宣判完,我問他是否都結束了,你猜他怎麼說?”

李東旭沒說話,只是揚了揚眉。

“他反問我,是否看過追捕,還記不記得杜丘說的最後那句話。”

“哪有個完?”顯然,李東旭對那部電影也不陌生。

“就是那句。”張文峰苦笑。

“他什麼意思啊?”

“我哪兒知道啊?”張文峰搖搖頭,“好像是他們還沒完事兒,要用他們自已的方式解決。”

“他們自已的方式?” 李東旭蹙起了眉,“這是他的原話?”

“就是他的原話啊,”張文峰嘆了口氣,“這事兒別沒完沒了啊,我是擔心,別再惹出什麼新的麻煩來,有機會你勸勸楊毅。”

“行,我心裡有數了。”李東旭點點頭。

“還有件事兒——”張文峰遲疑著看向李東旭,欲言又止。

“說。”

“王可家裡來人了,明天到隊裡領遺體,就楊毅跑前跑後那樣,沒準兒明天也會去。”張文峰頓了頓,“楊毅給展鵬辯護一回,都成隊裡的名人了,沒人不認識他,明天他再過去管王可的事兒,我怕惹出什麼閒話來,對大家都不好。”

“他自已也能想到吧?”

“我就怕他想不到,但這話我還不好說。”張文峰望著李東旭。

“成,一會兒我和他說。”

楊毅站在走廊裡,一邊抽菸一邊接聽電話。電話是宋曉輝打來的,楊毅讓他出面接待王可的姐姐和姐夫。宋曉輝告訴楊毅,他帶著兩人吃了晚飯,又把他們帶到了王可家裡,現在兩個人正在收拾王可的遺物,說是晚上就在那兒睡了,他問楊毅是否還要做什麼。

“倒是也沒什麼了,”楊毅抽了口煙,問道,“你晚上還要回家嗎?”

“我回不回都成。”宋曉輝說。

“那你別回了,就住我那兒吧,反正密碼你也知道,自已開門就行。”楊毅的目光在包間門上掃了一圈,接著說道,“我這兒酒也差不多了,一會兒就能回去,咱倆商量一下明天的事兒。”

“行。”宋曉輝爽快答應下來。

回到包間,見兩人都盯著自已,楊毅揚揚手中的手機,解釋道,“王可的姐姐和姐夫到了,明天去隊裡領遺體。”

“哦,”張文峰點點頭,“他姐姐昨天和我透過電話,說是今天到呢。”

“領遺體?”李東旭蹙了蹙眉,“遺體怎麼安排,是直接拉回去還是——”

“和他們家裡商量過,”楊毅拉出椅子坐下,“他們家那邊也不能土葬,所以就得在這邊火化,帶骨灰回去。”

“在這邊兒火化啊,殯儀館聯絡了嗎?”李東旭問。

“聯絡了,我找了個發小的關係。”楊毅說。

“那具體還有什麼儀式嗎?”

楊毅嘆了口氣,說道,“王可在這邊兒也不認識誰,我們想明天晚上守守靈,後天早晨火化。”

“這樣啊,”李東旭和張文峰對視一眼,對楊毅說,“看吧,如果明天晚上能脫得開身,我們也過去看看,送送王可,也給你壯壯門面。”

“那我就先謝了。”楊毅咬了咬嘴唇,又問張文峰,“明天過去辦手續快吧?”

“快,也就籤幾個字。”

“那好,我讓他們上班就到。”

“你不帶著過去?”張文峰斜睨著楊毅。

“我就不去了,”楊毅雙眉微蹙,“明早我直接去殯儀館,給師傅送點兒禮,王可被糟蹋成那樣了,我得讓師傅好好給畫畫。”他咧了咧嘴,“這是他們領導指點的。”

聽到楊毅不會去警隊,李東旭和張文峰都暗自鬆了口氣。

“那你——還會陪著他們回東北嗎?”李東旭打量著楊毅。

“肯定得去啊,”楊毅面露悲慼,長長地舒了口氣,“最後一程了嘛,往後什麼機會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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