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峰走出樓門,見楊毅正站在停車場旁的樹下,便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去。

“早晨忙吧?”楊毅瞥見張文峰,忙轉過身,扔掉手裡的菸頭。

“是啊,一直開會。”張文峰打量著楊毅,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楊毅暗忖,跑了一趟太原,面前的刑警少了許多敵意,不禁暗自欣慰。他咧了咧嘴角,對張文峰說道,“我打算下午去會會展鵬,你不是昨天提審他了嘛,我過來摸摸情況。”

“有啥可摸的,他還是老樣子,擺的譜夠大。”張文峰看著楊毅揶揄道,“你過去能不能別那麼慣著他啊,昨天都嫌我們的煙不好,我臨走現出去買了兩條中華,整得我們都比不上你似的。”

“我也沒給過他成條的啊。”楊毅哭笑不得,“你們倒好,一下就整兩條,他帶得進去嗎?”

“那不是有劉世強嘛。”張文峰笑了笑。

“那倒是,”楊毅笑著點點頭,“估計他也夠頭大的了。”

“誰攤上那個主兒,都得頭大。”張文峰撇撇嘴,“劉世強還和我抱怨呢,說打不得、碰不得的,天天當個大爺伺候著。對了,你以前去的時候,他就戴上腳鐐了嗎?”

“我第一次在裡邊見到他,他就帶著呢。”楊毅皺皺眉,問道,“怎麼,心裡不得勁兒?”

“可不嘛,我沒想到能見到他戴腳鐐。”張文峰苦笑,“其實也不光是那個,這一戴上腳鐐,他就拽上了,弄得自已像個烈士似的,那拽勁兒要多氣人有多氣人。”

“他不和咱們拽,還能和誰拽啊?”楊毅嘆息著搖頭,又問道,“怎麼樣,挖出點兒東西來沒有?”

“他倒是吐了一些。”張文峰看了看楊毅,“我估計是他自已覺得無關緊要吧。”

“是嗎,他都吐什麼了?”

“主要是他去張家口那一天的行蹤。”

“他怎麼說的?”楊毅眼角動了動。

“怎麼說呢,”張文峰思忖片刻,接著說道,“他承認和你喝完酒,那一夜他沒回家,而是去了辦公室。早晨的時候,他回了家,洗澡換衣服,和張靜談了去張家口的打算。之後,他又開車回到辦公室,一直在處理業務,期間和張家口那邊敲定了過去的時間。中午的時候,他叫了外賣,然後在下午兩點多的時候,他動身出發。他先是到四道口的海鮮城買了兩箱海鮮,之後在附近的加油站加了油,開車直奔南口。他說有個大學同學父母住在那兒,他們關係挺好的,反正順路,他就去看看老人。”

“你說的那個同學,是不是叫王繼偉?”楊毅問。

“就是他,對了,他說你們也認識,前一陣在一起喝酒,酒桌上還提起這事兒了。”

“沒錯兒,他說得都對,我認識王繼偉,那天他也提過,他家老太太埋怨展鵬了,說他十一都沒過去。”

“那就對上了,”張文峰點點頭,“離開老人的家,他去了一家小賣部,買了些路上吃的喝的,然後就從南口收費站上了高速,一路開到宣化,之後到了張家口的賓館。”

“這些應該都是真實的吧?”楊毅苦笑,“他不怕我們查,也清楚我們能查得到。”

“我估計差不多,所以他說起來特別順溜。”

“但他肯定在和咱們耍心眼,有些關鍵的東西根本就沒說。”

“我覺得是。”

“他有沒有說,從宣化下了高速,發生了什麼?”

“他沒細說。”張文峰搖搖頭,瞥了瞥楊毅問道,“怎麼,這裡邊還有貓膩?”

“我獲得的訊息,說他抵達酒店的時間,比正常大概要晚半個多小時。”楊毅嘆了口氣,問道,“平時他不路痴吧?”

“不是。”張文峰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就像你說的,這裡邊肯定有貓膩,”楊毅苦笑搖頭,“或許這就是個突破口,得好好查查。”

“我知道了。”

“關於監控裡出現的那個男人,他是怎麼說的?”

張文峰遲疑一下,回答道,“他說他不認識。”

“他把別人都當成傻子?”楊毅不可置信地望著張文峰。

“他就是那麼說的,”張文峰咧嘴笑了,“這還不算啥,他說那晚上被那個陌生人給猥褻了,所以才沒回家。”

“我操,這他也說得出口?”楊毅連連搖頭,“真是舍了本錢了,連自已的名聲都不要了。”

“誰說不是啊?”張文峰露出不以為然的惋惜神情。

“張隊,我和你說,他這麼處心積慮地想保護那個人,肯定有問題。”

“我就是聽見他這麼說,才終於相信你的那些話了。”

“我的話?”楊毅斜睨著張文峰。

“就是你說他頂罪的事兒。”

“哦。”楊毅恍然,發了陣兒呆,又問道,“他說沒說他和丁峰的關係?”

“他說他們只在咖啡館打過交道,沒什麼特別的交情。”

“我料到了。”楊毅長長地吁了口氣,搖搖頭。

“不過他承認,那天晚上和你喝完酒,他就有了要自首的念頭了。”

“他這話是個陷阱。”楊毅咧了咧嘴。

“怎麼?”

“究竟是我,還是他後來見到的那個黑衣人,才讓他產生了那個念頭?”楊毅眨眨眼,“那天我們喝了那麼多,到最後他也沒承認和王可的死有直接關係。”

“反正他就是那麼說的。”

“好,就算他說的是真的,在那種情況下,他還有心思顧別的,又是去張家口,又是看望同學家人的。”

“這個我也問了,他說他想自首前,給旅行社做點兒事兒,畢竟當了回老闆,原來的都是張靜闖出來的。至於去南口,他說是順路。”

“太不正常了,這兩個絕對是疑點。”楊毅嘆了口氣,搖搖頭說道,“不過聽他這麼講,我心裡還舒服些。”

“你什麼意思?”張文峰不明所以。

“我是說他去張家口的理由,”楊毅望著張文峰苦笑道,“他那肯定都是藉口,但你沒覺得,他把理由都侷限在自身了嗎?要是他說為了家,為了張靜什麼的,那我可真就瞧不起他了,我還以為他會這麼說呢。”

“我明白了,他還不算忒無恥,對吧?”

“但願吧,反正把家裡傷得夠深的。”楊毅搖搖頭,又問張文峰,“那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

“我準備今天去南口核實一圈,”張文峰稍作停頓,“另外,隊裡已經同意發協查了,今天就給山西和河北發。”

“這個方向還是對的,”楊毅深以為然,“張家口,還有大同,都需要好好查查。”

“也許你是對的,”張文峰打量著楊毅,“也許後來的事兒和展鵬無關。”

“我當然也希望和他無關,但是那把刀又怎麼解釋?”楊毅瞥了瞥張文峰。

“的確,這是個難點啊。”張文峰苦笑,接著說道,“你發現沒有,展鵬把整個過程編得幾乎天衣無縫,我們缺少直接證據。”

“的確。”

“看來只有找到丁峰,才有可能真相大白。”

“這話也沒錯兒。”楊毅點點頭。

“只是審限轉眼就到了,”張文峰露出為難的神情,“而且我觀察,展鵬好像認為我們輕易找不到丁峰。”

“這一點也有意思,也值得我們好好琢磨琢磨。”楊毅衝著張文峰擠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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