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進京時在杜家坎堵了不到十分鐘,回程一路順暢,傍晚時分,他們終於趕到了西客站。

楊毅照舊把車停在了南廣場。三個人下車的時候,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正在天邊漸漸隱去。張文峰遙望天際,抻了個懶腰,說道,“但願一切順當,我們還有時間吃頓晚飯。”

“怎麼著也得吃飯啊,”楊毅嘴角浮出笑意,“別忘了,這頓飯還是該你請。”

張文峰瞥了瞥楊毅,苦笑道,“你要一會兒還有心情,沒問題。”說完,他率先走向車站,楊毅衝著丁祥做了個鬼臉,抓緊時間點了根菸。

察看出站通道的影片煞是費神,出站通道始終是人潮洶湧,影片上每張面孔都很小,西客站偏偏又有四個出站口。幾個人商量了一下,重點察看當天下午三點一刻以前一小時的畫面,那個時刻距離汪強出現在檢票口正好一小時。三個人分做兩組,張文峰和丁祥一起,察看北一和北二出站口,楊毅自已則包攬了南出站口。

把錄影看完一遍,差不多耗費了三個小時,汪強始終沒有在畫面中出現。三個人飢腸轆轆,心情也越來越焦慮。西客站是京廣線和京九線的始發站,平均不到五分鐘,就有一趟列車駛離北京,目的地遍佈全國各地,如果汪強混上了其中任意一趟列車,那就是一滴水滲入到沙漠中,幾乎就算是人間蒸發了,追捕的難度想都不敢想。

幾個人面面相覷,都有些垂頭喪氣。

“他要是真跑了,能往哪兒跑?”丁祥嘆了口氣。

“我估計,重點還是山西那一片。”張文峰皺著眉頭,“咱們應該問問,同一時段還有哪些車途徑山西。”

“姜隊那邊也不能放。”楊毅說。

“我知道,”張文峰瞄了楊毅一眼,抬腕看看手錶,說道,“今天太晚了,我明早再給他打電話,這兩天他被我們折騰得夠嗆。”

“問題是,這兒始發的那些車怎麼查啊?”丁祥面露難色,“你們不是說,站臺監控不全嗎?”

“怎麼查都得查,”張文峰搖頭苦笑,“不過咱們還是先等姜隊的訊息吧,他那邊就查那幾個出站口,會比我們容易些,省得人在那邊被找到,咱們在這兒瞎忙活。”

“也只能這樣了。”楊毅點點頭。

“都這個點兒了,還有心情吃飯嗎?”張文峰微笑著,衝著楊毅擠擠眼。

“你沒聽見這肚子一直咕咕叫嗎?”楊毅笑了笑,“什麼點兒也得吃啊。”

張文峰咧咧嘴,剛要說什麼,一個站內的民警走了過來,他剛剛在一旁已經關注好一會兒了。“你們在找下車的人嗎?哪趟車的?”民警問。

張文峰轉過身,苦笑道,“不是下車的。我們找一個上車的人,他已經檢過票了,但我們懷疑他沒上車,是不是從出站口溜出來了。”

“這樣啊,”民警略一思忖,接著說道,“那不能光查出站口,南北兩個進站口各留了一個出站通道,給那些送客的人和需要臨時出站的人使用,那兒你們看了嗎?”

“還有這回事兒啊,我們還真沒看,不知道啊。”張文峰說。

“外人不瞭解情況,還真不太容易關注那些地方,”民警笑了笑,湊上前來,“你們查哪個時間段,我幫你們查,我熟悉。”

“謝了啊,哥們兒。”張文峰忙說道,又瞥了瞥楊毅和丁祥,三個人的心中重又燃起了希望。

過了不到二十分鐘,汪強揹著雙肩揹包,不慌不忙出現在畫面中。楊毅眼尖,第一個喊道,“他在那兒呢。”

張文峰湊過去,也說到,“就是他。”

大家難以抑制心中的喜悅,都暗暗鬆了口氣。

“他都檢完票、進了天橋了,怎麼又在這兒出現了?”丁祥不解地問。

“說不定從哪個檢票口又混回候車室了,”民警笑了笑,“這傢伙反偵察意識挺強嘛,是不是慣犯?”

“嗯。”張文峰胡亂應了一句。

剩下的事情就簡單多了,車站的監控影片顯示,汪強從北進站口出來後,沿著廣場的步行梯來到負一層,徑直進了右側的衛生間。再在畫面中出現時,他已經換了上衣。

“手機卡,”楊毅捅了捅張文峰,“看看時間是否能對得上。”

張文峰楞了一下,隨即明白了楊毅的意思,看來汪強在衛生間裡不僅換了衣服,而且拆下並極有可能扔掉了手機卡。“真他媽狡猾。”張文峰喃喃道。

“好一個瞞天過海,這三十六計學得真不賴啊,”楊毅抬頭看向張文峰,問道,“你說這些也是咱們那大哥教的嗎?”

張文峰聳聳肩,重重地嘆了口氣。

民警配合著調取沿途的監控。汪強出了衛生間,向右斜穿過計程車道,進入地下廣場,向北在蓮花池東路底下穿過,乘坐扶梯來到地面,然後沿著人行道一路向西,最後消失在監控畫面中。

“再遠,就超出我們車站的監控範圍了。”民警的臉上帶著一絲歉意。

“真是太感謝你了,”張文峰拍拍民警的肩膀,回頭示意丁祥把隨身碟遞過去,“你把這幾段幫我們複製一下吧。”

民警接過隨身碟,在電腦上操作。幾分鐘後,張文峰把隨身碟拿在手裡,對楊毅和丁祥急匆匆地說,“咱們撤。”

“幹嘛去啊?”楊毅咧了咧嘴。

“咱們得走一圈啊。”張文峰不耐煩地瞪了瞪楊毅。

三個人離開監控中心,在地下徑直奔向畫面中出現的衛生間。那衛生間是通常的設定,每個隔間裡都有一個敞口廢紙桶,門口洗手池旁,則有一個垃圾箱。

“得,手機卡真要是扔到這些地方,咱們甭想找。”張文峰滿臉失望。

幾個人離開衛生間,沿著汪強曾經的路經來到地面,一邊走一邊觀察周圍的環境。夜已深,平素喧囂的站前地區顯得有些冷清。三個人來到汪強在畫面中最後出現的地點,停住腳步。

楊毅歘空發了圈煙,又幫大家點燃。夜風襲來,每個人都感到一絲寒意。

“這個——可真不好判斷他去哪兒了。”丁祥吐出一口煙。

“明天不幹別的,咱們早晨就過來,”張文峰望著丁祥,又衝著街邊的商家揚揚頭,“咱們挨家調監控。”

“行,你說咋辦就咋辦。”丁祥點頭,又說道,“他不會就在北京某個角落貓著吧?”

楊毅抽了口煙,說道,“就看他這架勢,他身上肯定有事兒,你們肯定不會白忙。”他頓了頓,想起丁祥剛剛說過的話,搖了搖頭說道,“如果展鵬安排他離開咖啡館,他就肯定要離開北京,現在我們知道,他沒坐那趟火車走,那他一定是用了別的交通工具。”

張文峰思忖片刻,驀然說道,“你說展鵬偏偏那天去了張家口,是不是有點兒巧合啊?”

“要真是巧合就怪了。”楊毅的眼中閃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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