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健身館，楊毅終於見到了那個聲音親切的女孩兒。
“先生是怎麼知道我們健身館的呢，是朋友介紹，還是——”女孩兒打量著坐在對面的楊毅。
“哦，我就是在網上搜的，”楊毅衝女孩兒笑笑，“我家就住附近。”
“你住附近啊？”女孩兒更熱情了，“那您平時肯定也能注意到我們店，我們是老店了，在周圍這一片口碑一直都不錯，會員大多數也都是附近的住戶。”
“是啊。”楊毅應付著。
“可不是嘛，我們店就是靠這些老顧客撐著呢。你看我們從來都不像別的店那樣，去發傳單啊，到街上拉人啊，我們就是靠口碑，靠那些老會員口口相傳，我們會員的忠誠度特別高。”
看著滔滔不絕的女孩兒，楊毅笑了，說道，“那看來我是找對地方了。”
“那肯定是啊，你只要來了你就能發現，我們這兒肯定能讓你滿意。”女孩兒興致高漲，“別看我們是老店，但所有器械都是去年底剛更新的，都是名牌產品，您來這時機特別合適，剛好都磨合完了，保證您安全舒適。”
楊毅笑著點頭。
“還有啊，我們這兒的衛生條件也不錯，您看啊，我們在三樓，通風條件好，敞亮，不像好多別的店，都是在地下。來健身本來是件挺好的事兒，如果環境不好，心情壓抑不說，再影響健康就犯不上了，您說是不是？”
楊毅依舊點頭。
“還有啊，我們的教練都特別好。”女孩兒指著側面牆上的照片。楊毅側頭望過去，第一眼就看見了王可微笑的面孔。
女孩兒見楊毅看著照片，就接著介紹。“我們所有教練都是正規院校畢業的，都有資格證書，都是四大證，也都在比賽中獲過獎，有的還是全國的獎項呢。”
楊毅依舊盯著王可的眼睛，腦海中閃現出王可在監控錄影中最後的畫面。他那麼長時間看著攝像頭，是知道我會看監控嗎？他想。
“您不知道，他們的經驗特別豐富，可以幫助您根據自己的情況制定您專屬的鍛鍊計劃，我們這絕對是貨真價實的，不像其他地方隨便糊弄。”女孩兒一口氣說著，待她發現楊毅似乎愣了神，就小心翼翼地叫了聲，“先生。”
楊毅回過神來，忙轉回頭，衝女孩笑笑，伸手擰開坐下時女孩兒遞給他的瓶裝水。
“您看我沒說錯吧？”女孩兒以為楊毅是在察看每張照片下邊的介紹，那裡羅列著各種證書和獎項。
“嗯。”楊毅輕輕點頭。
“您知道最重要的是什麼？”
楊毅嘴裡正含著水，他用目光示意女孩兒繼續。
“最重要的是，我們這兒的氛圍特別好，大家都成朋友了，各行各業的都有，您說這二十一世紀靠什麼啊？人才，人脈啊。”
楊毅聽到女孩兒模仿葛優的語氣，一口水差點嗆出來，女孩兒見狀忙住了口，麻利地從紙抽裡抽出兩張紙巾，遞給楊毅。
“不好意思啊。”楊毅擦擦嘴。
“是不是我說太快了？”女孩兒關心地問。
“沒有，沒有，”楊毅忙擺手，“我都聽清了。”
“哈，我這個人就是嘴快，”女孩兒笑著檢討自己，“先生您今天是第一次來，我們可以給您安排一次免費的體測，看看您現在的身體狀況，然後幫您制定一份鍛鍊計劃。”
“哦。”
“我們還可以讓教練給您上一次體驗課，也是免費的啊。”
“是嗎？”楊毅看著女孩兒。
“嗯。”女孩兒點點頭。
“那我可以選教練嗎？”
“可以啊。”女孩兒回答得很爽快。
楊毅又轉過頭，看向照片牆，然後指著一個人的照片問道，“我選他行嗎？”
女孩兒看了眼楊毅指著的方向，問，“您是說宋教練？”
“嗯。”楊毅點頭。
“先生您眼光真好，宋教練是我們這兒最資深的教練了，他正好在，我問問他還有沒有名額。”說完，女孩兒起身向裡邊走去。
楊毅的視線跟隨著女孩兒的身影，女孩兒走進鍛鍊區，向一個男人說著什麼，男人轉頭看向楊毅的方向，然後和身旁的人說了幾句話，跟著女孩兒向楊毅走來。
“你好。”男人的聲音充滿磁性，像電話裡一樣。
男人沒有坐下的意思，站在那兒看著楊毅，楊毅感受到一絲壓迫，起了身，衝教練點了點頭，說道，“你好。”
“想練練？”
“是啊。”楊毅笑了。
“那咱們進來說吧，我給你介紹介紹。”
“行啊。”楊毅跟著教練，進入鍛鍊區。
“以前練過嗎？”教練問。
“上學時候玩過。”
“也是健身房？”
“是。”
“那這些器械你應該都熟悉吧？”
“還行吧。”
教練帶著楊毅轉了一圈，邊走邊介紹，最後說道，“這兒除了沒有游泳池，別的還都可以。”
楊毅笑了，說，“我對游泳不感冒。”
教練也笑了，“那倒還挺適合你的。”他打量著楊毅的身材，問道，“你想練什麼啊，增肌還是減脂啊？”
“我也說不好要練啥，我就是覺得吧，我這身體再不運動運動，我這人就廢了。”
“不至於吧？”教練看著楊毅，“不過練練總是有好處的。你做哪行啊？”
“我是律師。”
“那可能是亞健康，是得練練。要不我先帶你做個體測吧。”
“體測就算了吧，那不都糊弄人嘛。”
“誰說的啊？”教練又笑了。
“我看網上都那麼說啊，那不就是想著推銷課程啊。”
教練看著楊毅，楞了一下，問道，“那你打算怎麼練啊？”
“跟著你練唄，我都找你了，你好好帶帶我。”
“跟著我可算私教課啊。”
“我又沒說不買課，我是說體測那種虛套子就免了吧。”
教練看著楊毅，搖搖頭，笑了，“你小子有點兒意思，行，那你哪天準備好，先過來跟著我練一次。你要是覺得我行，咱們就定下來，我再幫你弄個鍛鍊計劃。你要是覺得不行再說。”
“行啊。”楊毅點頭。
“那咱們留個微信吧。”教練說。
“我這個人個性，微信不咋用，咱們留電話吧。”
“也行。”
兩人都摸出電話，楊毅把自己的號碼告訴給教練，讓教練打給自己。
馬上，他的手機就振動起來，螢幕上閃著他早已知道的號碼。“我不接了啊，對，我叫楊毅。”
教練拍拍他的肩膀，“我叫宋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