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多不好意思。”小朱一邊咬著肉串,一邊含混地說,“我們還沒盡地主之誼呢,倒讓你們請我們了。”

“這算啥請,就一頓烤肉唄。”張文峰呵呵一笑,“等咱們破了案,到時去我們地盤,咱們好好耍一次。”他端起酒瓶,“來,喝酒。”

“好,喝酒。”小朱和趙凱都把酒瓶端起來。

展鵬卻像沒聽見似的,依然靠在椅背上抽菸,眼睛朝著街道的方向,不知道在看著什麼。

“嘿,老展,看啥呢?”張文峰看見展鵬的眼神,狐疑地回過頭去,沒發現有什麼值得關注的,就又轉回頭,衝著展鵬喊道,“哎,哎,展鵬,別愣神了,趕緊喝酒。”

展鵬這才回過神來,臉上帶著一絲歉意的笑,也端起酒瓶,說道,“苦了兄弟們了,來,咱們幹一個。”

四個人都就著酒瓶喝了一大口酒。

“你還知道苦了兄弟們了?那就好好表現表現啊,”張文峰斜睨著展鵬,“你沒看我都破戒了嗎?”

“破戒?”展鵬問了一聲,隨即恍然,忙抓起放在桌上的煙盒,作勢遞給張文峰,“酒都破了,也不差煙了。”

“你小子積點德吧,沒事老勾引我。”張文峰看看小朱和趙凱,說道,“要不是看這兩個兄弟和咱們摸爬滾打好幾天,連家都回不去,我今天能喝酒?”

“張兄戒菸酒,是信佛嗎?”趙凱問完,自己就笑了,“不對啊,這不也吃肉嗎?”

還沒等張文峰說什麼,展鵬就嘿嘿一笑,搶著說,“沒錯兒,你張兄是信佛,他信歡喜佛。”

“你別聽他瞎說,我這兒封山育林,準備要孩子呢。”張文峰解釋道。

“這回事啊。”小朱和趙凱都笑了。

“哎,老展,你張羅張羅,老賣什麼單兒。這好不容易從下邊回來了,這倆兄弟連家都沒回,陪咱在這兒喝酒,你這樣好意思啊。”

“嗨,我一個人,回不回都一樣,”小朱忙說,緊接著一笑,“趙凱有媳婦也沒事兒,一會兒給他留半個小時,事兒就辦妥妥的了。”

“你大爺。”趙凱正剝著花生,順手就砸向小朱,小朱頭一歪,躲開了。

“就是,就是,咱們喝酒。”展鵬端起酒瓶勸酒,大家又喝了一口。

“我說老展,你也別亂琢磨了,像沒魂兒似的。咱們破案子,這種時候還少啊?”張文峰拿起幾串肉串,放進展鵬面前的盤子,“這是黎明前的黑暗,相信我,沒錯的。”

“也不知道是咋了,我就有點控制不住,這也不像我啊。”展鵬搖搖頭,“哥壓力山大啊。”

“幹嘛給自己那麼大壓力啊?”張文峰勸解道。

“你還不知道,這總體方案不是我拿的嘛。如果就咱們幾個人也就罷了,這幾天折騰多少人跟著忙活啊,啥結果也沒有。”展鵬自己喝了一口酒。

“啥叫你拿的?是,方案是你提的,但不是經過大家討論確定的嗎?再說,兩邊領導也都批了。”

展鵬苦笑。

“張兄說得對,這不是哪一個人的責任,”趙凱說,“再說,咱大方向沒錯兒啊,換一個人能提出更好的思路?”他把酒瓶在桌上磕了磕,“來,咱們該吃吃,該喝喝,吃喝完了,再接著玩命不就成了。”

“嗯,一會兒吃喝完,你是得回家玩命去。”

小朱的話把大家都逗笑了,幾個人過了電,又喝了一口。

“其實啊,我是發現了,”趙凱說道,“幹咱們這一行啊,光辛苦著急沒用,有時候也得靠運氣。”他接著問小朱,“辦王強那個案子,你已經來隊裡了吧?”

“來了。”小朱點頭。

“什麼案子,給我們說說。”張文峰催促著趙凱。

“有三四年了吧,”趙凱回憶著,“還別說,跟咱這個案子還真挺像的。我們發現了一具無頭女屍,為了裝進幾個包裝袋,身體被分得七零八落的。當時,也是沒人報失蹤,我們也像咱們這次這樣,大張旗鼓找了好多天,也沒有確定屍源是誰。當時一看,本地戶籍沒人失蹤啊,基本就斷定是外來流動人口。”

“哦?你接著說。” 展鵬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

“當時法醫一看那刀痕,就說肯定是用菜刀之類分屍的,而且應該是室內分屍,說只要找到分屍的地方,地上肯定遺留大量血跡,這一測就能測出來,兇手也就能抓到了。”

“然後呢?”

“那重點就是排查出租屋唄,但是出租屋太多了,哪兒查的過來啊?當時正好臨近春節,我們就分析,說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兇手肯定就趁著回家過年溜了,每年那麼多人走,誰也不會注意。於是我們就著重排查節前退租的房子,一間一間找血跡。”

“沒查著?”

“可不。”趙凱搖搖頭,又說道,“你們猜怎麼著,後來抓到兇手後,我們發現,我們最近的時候,離分屍現場只有五米。”

“離那麼近,怎麼沒查到呢?”張文峰問。

“嗨,人那房子裡住人呢,也沒退租,我們就沒查。”

展鵬皺起眉頭,問道,“那小子心理素質那麼好?”

“啥心理素質好啊,後來我們審問才知道,他想退租走的,但是房東不給他退錢,他捨不得那錢。正好他們單位春節還有加班任務,給的錢也比平時多。”

“我操,就因為貪錢差點撿回一條命啊。”展鵬搖頭苦笑,又問道,“那後來怎麼抓住的呢?”

“當時做屍檢,發現那女的懷孕了,在陰道里也檢出男性的DNA。既然找不到別人,我們就覺得這男的有重大嫌疑。但是光有這DNA沒用啊,我們不可能把所有男的挨個檢一遍吧?”

“那倒是。”

“我說運氣就在這兒。這案子沒招兒,就成懸案了,急也沒用。過了一年半,第二年十一,兩夥兒外地人打架,被抓了,其中有一個人受傷流血了,就留下了DNA。我們根本沒想過他殺過人,就想看看他有沒有什麼前科,就把DNA和庫裡的比對一下,結果正好和那個案子對上了,當時我們都傻了。你說這小子要是老老實實不出事兒,我們上哪兒抓他去啊?”

“真他媽是——”張文峰搖著腦袋,“這事兒就是沒法說。”

“兇手和那女的啥關係啊?”展鵬問。

“兩人是物件,女的懷孕了,男的總覺得孩子不是自己的,兩人天天吵。女的又沒工作,總追著男人要錢去做產檢,有一天男人一失手就把女的掐死了。”

“那女方家不找人嗎?他們不知道她物件是誰啊?”

“女孩兒很少和家裡聯絡,家裡只知道她在北京,有物件,至於物件是誰,根本不清楚。”

“那孩子是那個男人的嗎?”

“是啊,”趙凱惋惜地搖搖頭,“一屍兩命啊,我們一說那孩子是他的,他當時就堆了。”

展鵬點著煙,琢磨了一會兒,對大家說,“這個案子對咱們真有挺大參考意義的。那五米距離給我刺激太大了,我們可能還真不能用常理來分析兇手,得轉換轉換思維。另外,你看啊,兩人天天吵,但女的失蹤了,愣是沒人發現,鄰居鄰居不知道,房東房東也不清楚。”

“或者沒人多管閒事吧。”張文峰說。

“總之就是,你們費了那麼大力氣,也沒第一時間查出屍源。看來,對外來人口這兒,漏洞還是挺多的。還有,你們弄那麼大動靜,兇手一直就在眼皮底下,也沒人提供線索,我們必須得考慮到沒人配合的可能性。我們目前也是這樣的局面,看來重點還得是在那幾個鎮裡,我們還得下下功夫,多琢磨琢磨。”

“但願我們也能有這樣的運氣吧,千萬別弄成懸案。”

“那就看天意吧。”展鵬看著張文峰,“我打算明天和家裡彙報,不行就先屍檢吧。”

張文峰默默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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