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陰風陣陣,吹的門窗吱呀的響,因為阿木剛死的緣故,村子裡的每個人都睡不安穩。

“勇虎啊,要不要加床被子啊”

“奶奶,你怎麼還沒睡啊,我被子夠的,您就別操心了,快去睡覺吧”

“好好好,奶奶知道了”

景區建設,為了保持少數民族風情,除了山下的那些房子是翻新的,半山腰以上的房屋則是保留了原樣。勇虎家的房子在山上的另一邊,比山澗民宿還要高許多。

祖孫倆的祖產房屋也就是兩間,原本是一人一間,可後面劈了一間加上前面的院子做了個小餐館,另一間則是劈成兩半,用簾子隔開,祖孫一人住一半。

其實能夠到山上,還要吃飯的遊客少之又少,不過加上後山那邊的莊稼收入,祖孫二人也是能夠吃個飽飯的,所以勇虎也樂得自在。

聽見簾子放下,而後窸窸窣窣的蓋被的聲後,勇虎才又閉上了雙眼。

只是剛閉上,就聽後山一陣鳥驚振翅之聲,

“難道是要變天下雨了?”勇虎心裡嘀咕,再次側耳細聽,卻再沒什麼奇怪的聲音發出來了。

而後山,晚上剛埋下的仡徠阿木的墓已經空了,一個滿身泥土的身影正穿過後山林子,引得鳥兒驚飛,他跌跌撞撞的走到一處隱秘山洞內。

洞中陰暗潮溼,滴答的水滴聲迴盪整個山洞。

“低賤的畜生,還不快點過來!”

聽見這聲喝斥,仡徠阿木的屍體加快腳步,走得更加怪異扭曲。而喝斥他的,赫然是十一張臉跟斷肢組成的三頭邪神。

仡徠阿木走到跟前,十一張臉猛然睜開眼睛,二十二雙腥紅的眼睛令人毛骨悚然。忽然間那些斷肢就像亂舞的群魔一般,朝著仡徠阿木抓來,一雙猙獰的大手抓著仡徠阿木的腦袋,又兩隻手用力分開他的嘴,這恐怖的三頭邪神宛如捕食的蜘蛛一般將仡徠阿木包裹在其中,

與此同時,三頭邪神化作霧氣猛然灌入仡徠阿木的口中,嗚咽之聲從他的口中發出,瞬間仡徠阿木的身體就像被充斥的氣球一般逐漸變大,直到三頭邪神完全進入他的軀體,他的軀體已經變得無比巨大。

仡徠阿木如同球體的身體躺在山洞內,只見他的面板上宛若有一條條蟲子在蠕動,時不時的在他的面板上隆起一個個拇指般的膿包。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仡徠阿木的身體也逐漸開始緩緩變小,直至恢復到正常人的樣子。

片刻後,仡徠阿木突然從地上坐起,眼神中散發著攝人心魄的寒芒,嘴角噙著微笑,而臉上,身上佈滿了怪異的紋路。

“哈哈哈哈,沒想到這個身體與本尊融合得如此之好,若是修養個三五天,說不定還能施展本尊絕妙的降頭術”

隔天,天才破曉,又是一聲尖叫,

情形宛如昨天一樣,村民們聚集在發出尖叫聲的地方,那家的院中躺著一個人,額頭一個血窟窿,早就沒了氣息。

村長臉色極差,眼中佈滿血絲,環顧四周的每一個人。

“怎麼辦啊村長”一個村民問道,

顯然連續兩天死兩個年輕男人,已經讓村子裡無比恐慌了,大家擔憂的問著村長怎麼辦。

昨日的那中年婦女怯生生的提議,“要不,要不我們報警吧”

他們是山村裡的苗家,之前沒有跟外界有接觸時,村長就是村子裡說一不二的存在。幾百年的傳承下來,村子裡的大小事由村長決定,外人不能插手已經是傳統了。

提議剛出口,其中一個年長男人就反對,

“不行,村子裡的事什麼時候輪到外人插手了,況且,殺人者狂妄,我們要血債血償!”

“對!血債血償!”年輕的男人們氣血方剛,立即贊同大喊。

村長似乎也覺得有道理,“嗯,村子裡的事,外人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勇虎上前,俯身問:“要不要請山上那位?”

這次村長沒有多加思索,立即拒絕,先不說還能不能請下來,就算請下來了,哎,她又要勸說大家不要供奉三頭神了,引起公憤的事情他還是不要做的好。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中年婦女又問,她可不想明天死的就是自已,一時間大家又慌亂起來。

“咚咚”柺杖敲打出聲,眾人看向村長,

“咳咳,這樣,今夜男人們守夜,女人們安心睡覺”

苗家的男人,悍勇堅毅,當下就定了幾個年輕力壯的在村子裡巡邏,各家各戶也不接待外地遊客留宿了。

而在山澗民宿,夏姍姍季雲辰聽見了喊聲,卻被沈婆婆攔住,

“現在去沒有任何作用,還是晚上再去吧”

昨天季雲辰又跟沈婆婆單獨聊了一會兒,不知兩個人交易了什麼,除去三頭邪神的任務就變成了他們夫妻二人的。季雲辰沒說,夏姍姍也很尊重的沒有問。

很快太陽西下,夜色籠罩,村子裡燈火通明,那些被選為巡邏人的年輕人們,手持各種冷兵器,散發著肅殺之氣在村裡的每條路上巡邏遊走。

上半夜相安無事,下半夜突然一陣騷動。

那幾個人巡邏到山上的山澗民宿附近的一條小路,遇見猶豫著要不要去找沈婆婆的村長,相互之間就聊了兩句。忽然間一個身影閃過,只是一瞬就將他們全部打倒在地。

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黑影閃現在他們面前,

“仡徠阿木?!”男人們驚呼

“畜生!本尊乃三頭神尊!”

仡徠阿木眼中閃過寒芒,一手刀揮出,三個男人齊刷刷的被割斷脖頸,而本該噴湧的鮮血也如水柱般進入仡徠阿木的口中,像是久旱逢甘霖,仡徠阿木眨眼間便將三人全身血液喝乾。

當他滿臉是血的臉轉向其餘三人時,八尺男兒也發出了能夠劃破長空的尖叫聲,紛紛逃跑了。

不過勇虎,卻是留下擋在了村長面前。

“呵,無知低劣的畜生,難道你以為憑你一已之力就能阻擋本尊?哈哈哈哈,荒謬!可笑!”

說著他只是輕輕揮手,高大的勇虎便飛身出去,而就在同時他已經站在村長面前,

“按理說你讓這些人供奉我,我不應該殺你,可你這廝不死,我又如何能恢復身體呢?還是乖乖拿命來!”

他滿臉不屑的看著村長,伸手便朝著村長的脖頸劃去,但就在快要接觸到時,兩道身影直接出現將村長撞倒,那伸出手也好險不險的劃過村長的髮梢,幾縷白髮飄然落地。

三頭邪神不可思議的看著突然出現在身前的身影,下一秒雙眼中便爆發出恐怖的殺意,他發出怒吼。

“又是你們,若不是你們本尊很快就能重新凝聚身軀再度降臨人間,你們該死!”

話畢,仡徠阿木的身上湧出數道黑霧,黑霧中飛舞著面目猙獰的人臉,人臉發出痛苦淒厲的哀嚎,伸出數十根手臂朝著季雲辰抓來。

季雲辰口中輕“哼”,手中雷霆鎖鏈倏然出現。

“世道真是變了,什麼魑魅魍魎,邪魅妖魔都敢在我面前放肆了”

手中鎖鏈直接朝著那伸來的手臂揮去,一道道雷弧化作黑夜,擊打在那數十根手臂上,原本痛苦哀嚎的面孔發出更加悽慘的嚎叫。

三頭邪神見狀,手中不斷掐著印訣,口中吟唱著古怪的音節,霎時間,無數的毒蟲從四面八方湧來,一具具屍骸破土而出,朝著季雲辰和夏珊珊衝擊而來。

夏珊珊見又是這些噁心的蟲子,眼中綠芒閃動,綠色霧氣瀰漫而出,還未靠近的毒蟲化作一灘灘惡臭的黑水,而那些屍骸也在季雲辰的雷霆鎖鏈之下化為齏粉。

三頭邪神怒吼一聲,周身湧出無數黑霧,在其身前凝聚成一尊身高丈許的戰將,戰將手拿長戟,便再次朝著季雲辰而來。

季雲辰面色如常,手中雷霆鎖鏈分化成數十根鎖鏈紮根大地,牢牢將不停揮舞著長戟的戰將和仡徠阿木籠罩其中,下一瞬天空中一道烏雲凝聚,烏雲中閃爍出道道閃電。

只聽季雲辰口中喝出“赦!”

一道碗口粗的雷霆匹練轟擊而下,長戟戰將直接化作被雷霆偉力蒸發殆盡。

而附身在仡徠阿木身上的三頭邪神也被這一道雷霆的轟擊下現出了本相,口中發出憤怒的吼叫,懸浮在仡徠阿木的頭頂。

而在一旁,跌坐在地上的村長還沒從有差點被仡徠阿木殺掉的驚恐中緩過勁來,就又被突然出現的夏姍姍季雲辰二人使出他沒有見過的法術與仡徠阿木打鬥起來,現在又被這猙獰的怪物直接嚇得暈厥了過去。

季雲辰看到三頭邪神露出本體,眼神中佈滿了不屑,一道由怨念和殘魂形成的怪物,在他鬼王面前完全不夠看。

他手中法力收攏,一根根雷霆鎖鏈將仡徠阿木的身體束縛住,下一秒,手中出現一根白色的棒子,赫然是季雲朔在城隍廟中得到的哭喪棒。

他揮舞著哭喪棒便朝著仡徠阿木頭頂上的三頭邪神本相砸去,哭喪棒本來就有禁錮靈魂的作用,更何況三頭邪神本相是怨念和殘魂形成的怪物。

三兩下就把它砸的本相解體,化作一道道面容呆滯的靈魂,怎麼說它也是邪神,雖然大多數殘魂已經是面容呆滯,但還有還是有幾道面容仍然帶有掙扎之色。

就在季雲辰再次揮舞哭喪棒準備砸下時,其中一道面容突然恢復清明,眼中爆射出狠辣之色,那原本面容呆滯的十幾道靈魂突然自爆開來,將季雲辰砸來的哭喪棒掀飛出去。

而剩餘的幾道面容再次化作黑氣又要像上回一樣四處散去逃走,可季雲辰比他更快,原本束縛著仡徠阿木身軀的雷霆鎖鏈,瞬間化作數十根帶著幽冥鬼火的鐵鏈大網,直接將那些黑氣網住悉數燒盡。

一切迴歸平靜,村長也被勇虎叫醒,村長心有餘悸打量著四周,當看見季雲辰夏珊珊兩人過來,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

“你,你們是誰?”他害怕的問著,

夏姍姍並沒有回答,而是嚴肅道:“將村子裡的三頭邪神全都拿出來,不然他不把你們村的人全部殺完是不會消失的!”

都說刀要捅在自已身上才覺著疼,村長自已差點被殺,聽了夏姍姍的要求,點頭如搗蒜慌忙答應。

“現在,馬上,讓那些村民把供奉的邪神全部拿出來”

夏姍姍陰沉著臉命令著,她對於眼前這個只會和稀泥的老漢沒有絲毫好感。

“好好好,我這就去召集大家”

村長驚慌失措小跑下山,這次連柺杖都沒有拿。

村裡又死了三個年輕男人,大家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了,都按照村長說的,拿出自家供奉的三頭邪神,不過一會兒,地上就堆了大大小小壹佰零八尊邪神像。

此時,沈婆婆也在夏姍姍的攙扶下來到了山下的廣場,

“老妹子,都在這兒了”村長說著

沈婆婆面若冰霜也不理會他,冷漠的掃視了一眼圍觀的眾人而後開始誦唱之前的古老音節。

她雙手張開,廣場上的幾年沒有點過的火把突然燃起,跟隨著她誦唱的音節晃動燃燒。

村民們只知道沈婆婆是村子裡唯一的巴代,卻不想她這麼的厲害,驚奇下也更加的尊敬。

“阿拉、呀呀呼、薩、薩、薩!”

那些火把上的火焰便飛到那堆三頭邪神上,

“甕哇翁啦,胡卡拉薩”

伴隨著沈婆婆音節越來越快,火燒的越來越旺,大火熊熊燃燒,直衝天際。

噼裡啪啦燒了半小時之久,那些三頭邪神才被燒盡。正當沈婆婆鬆了口氣,以為全部處理完後,忽然從那堆灰燼中又竄出一縷黑煙沖天而去。

“邪祟哪裡去!”夏姍姍厲聲喝道,手中白蛇跟著飛了出去,蛇口一張,那黑煙就被吞入腹中,只留下一聲慘叫。而白蛇一個轉身,又回到夏姍姍手中,朝著眾人嘶嘶吐著信子。

這是夏姍姍故意而為之的,她就想嚇嚇這幫無知貪婪的村民。

沈婆婆咳咳兩聲,

“咳咳,以後,邪物給的那些恩惠,也會被收回去”

“啊?!我們又要變成窮人了?!”

“婆婆說話,好好聽著!休得議論!”夏姍姍厲聲,肩上白蛇嘶嘶吐著信子,大家又不敢說話了。

“不會像原來那麼窮,也不會如現在那麼富。只要辛勤踏實,日子總會好的”

她知道,眼前的這幫人已經過慣了豐衣足食,揮金如雨的日子,再回到需要自已努力的狀態,怕是難了。唯有悟出其中道理,知道天道酬勤方能過上安穩日子。不然今日有三頭邪神,明日後日還是會供奉其他的邪神。

村子死了那麼多人,也就關了大門,不接外客。

山澗民宿,沈婆婆讓菲兒來叫夏姍姍與季雲辰下樓去。

“你們滅了三頭邪神,我現在就回答你的問題”

她眼睛看向季雲辰,平靜,而又閃爍一絲光芒。

“我念的咒語的確不是苗語,而是千百年傳下來的巫語”

季雲辰不動聲色,手卻不自覺地握緊。

“可這巫語從何而來,我不能告知”

“我對這個不感興趣”他說

沈婆婆嗯了一聲,又道:“你想找的東西,或許就在這方圓百里,因為幾年前我曾在這裡感受到過它的氣息,與你描述的一樣”

氣息?難不成是天魂珠的線索?夏姍姍心中說道,地獄巫族的巫羽大人曾說過,天魂珠會帶有裡面所存魂魄之人的氣息。

自從與沈婆婆談話結束,季雲辰便鎖在房中不間斷的搜尋。

三日後,原本盤膝坐在床榻上的季雲辰突然睜開了雙眼,夏珊珊連忙來到他的身前,一臉希冀的問道:“找到了?”

季雲辰微微點了點頭,眼神中盡是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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