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三界外九黎神殿
群山聳立,兩人傍晚開始趕路,飛躍起伏間跨過山林河流。
幾天的時間,季雲辰終於在離山澗民宿差不多百公里的距離感受到了一絲微弱的天魂珠的氣息。心急之下也沒有用凡人的交通工具,而是隱去身形一路飛奔過去。
兩人站在萬丈高的懸崖上,季雲辰有些激動說道:
“就是這兒了”
“這兒?”
本來還疑惑周圍沒有什麼異樣的夏姍姍在跟隨季雲辰的眼光後,“下面?”
下面,萬丈高的懸崖雲霧繚繞,不動用法力壓根看不見雲霧下有些什麼。
夏姍姍謹慎往外探了探頭,“太深了吧?”
季雲辰一笑,“萬丈懸崖終有底”
雖是這樣說,還是法術操縱一塊磨盤那麼大的石塊扔了下去,換做是凡人,肯定是沒什麼用,可季雲辰是鬼王,五感那是非常靈敏的,就是比這石頭再小一圈的扔下去,他也能聽見。
果然過了許久,就聽噹啷一聲悶響從下面傳來。夏姍姍自然也聽見了,依舊皺著眉頭,
“這也太深不見底了吧”
“要不,你在這兒等我?”季雲辰提議
“那不行!”她立馬反對,挽著季雲辰的胳膊生怕他丟下自已似的。
季雲辰本來就是逗她,見她著急的模樣心中一暖,柔聲著,
“你抱緊我,就不會害怕了”
話音剛落,季雲辰抱緊夏姍姍倒頭就跳了下去。
“啊!”她一聲驚叫,
之前自已坐過山車,可是嚇得都要暈的主,現在可是不拴繩高空彈跳啊,嗯?卻沒有什麼墜落感啊,她偷偷睜開一隻眼,只見一個光球將兩人包住,平穩的如在平地般。
光球外,裸露的巨石層層疊疊,像是巍峨的城牆,沉穩莊嚴,微風吹拂過壁上從巖縫中長出的枝條,平添了一份生機。
“如果是在豔陽天,這番風景倒是別有一番風味,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
正當她還在欣賞風景時,光球忽然以極快的速度下落,快得連外面的風景都變成虛影,而季雲辰的眼神中,竟出現了一絲慌亂。
他將夏姍姍摟得更緊,在他耳邊說道:
“姍姍,看到下面的那些樹了麼,快用你的百蛇翼藤”
夏姍姍心領神會,只是說話的這點時間,光球就像是被外力無聲的攻擊一般,眼看就要破碎了。
夏珊珊緊忙運轉渾身法力,在她的法力引導下,很快蛇頭樹藤的百蛇翼藤飛出,而季雲辰則是一手摟著夏珊珊的腰肢一手抓著翼藤就這樣盪盪悠悠的緩緩落在懸崖底下。
一股腐敗的氣味撲面而來,季雲辰法力激盪直接掀起一陣狂風將味道驅散,同時一條鵝卵石鋪就得小道也在夏珊珊和季雲辰面前展現出來。
季雲辰和夏珊珊未作過多遲疑,便沿著小道前行,隨著他們前行,原本腐敗的場景也愈發的稀少,小道兩旁也逐漸多了些奇花異草,
愈是深入,奇花異草也是愈發茂盛,甚至許多連季雲辰都沒見過,如果讓鬼醫知道這個地方,恐怕睡覺都會笑醒。
轉過一個彎後,映入眼簾的事一座氣勢恢弘的大殿,雖是石頭堆砌而成,但牆體上那紛繁複雜的紋路無不在告知外人這裡承載著厚重的歷史,以及曾經的繁榮以及威嚴。
而季雲辰和夏珊珊的到來無疑是打破了這裡的平靜。
此刻,一個古代僕人裝扮的男人慌慌張張的跑向大殿中,即便心中焦灼不堪,可還是恪守禮儀,進殿先是三鞠躬而後快步走到殿中,深吸口氣穩住心神,
“稟仙尊,有陌生人進入我們九黎神殿結界內”
殿堂上,一個魁梧雄壯,滿臉橫肉,滿嘴油光不停灌酒的男人聽聞,斜眼嗯了一聲,而後放下手中肥肉,油漬毫無顧及的擦在那一身與他極度違和的清雅衣袍上。
僕人面無表情,可心中實在是心疼那身法力加持的衣袍,再看上一眼怕是要大聲喝止,頭是埋得更低了,
“稟仙尊,是否將他們驅逐?”
魁梧男人又喝了一口酒,而後聲如洪鐘,“呵,叫進來,我看看是誰膽敢闖神殿”
夫妻二人十分驚奇懸崖底下這番美景,原以為下來應該是陰暗潮溼的幽深之地,可這裡的風景比上面更加秀美,陽光也更加和煦溫暖,只不過純淨的靈氣中,有那麼一絲邪氣參雜,不過二人認為是三頭邪神的,並沒有在意。
待他們走近後,只見那宏偉巍峨大殿的匾額上篆刻著四個大字“九黎神殿”,若不是季雲辰通習古篆體,恐怕無法看懂。
“九黎神殿?”他疑惑,
九黎,乃是遠古時代,以蚩尤為首領的黎氏部族。相傳蚩尤與同母弟八人,連其自已在內共是九人,均姓黎氏,號稱“九黎”,即黎貪、黎巨、黎祿、黎文、黎廣、黎武、黎破、黎輔、黎弼,再加上族兄弟七十二人,共八十一人,即八十一個黎氏支系部族。
據說九黎部落的八十一位首領能呼風喚雨,以金作兵器,勇敢善戰,威震天下。
他們從九黎走出逐鹿天下後與黃帝部落戰鬥數十場,有著“黃帝與蚩尤九戰九不勝”的傳說,後來黃帝部落與炎帝部落聯盟,於涿鹿展開了最終的大戰,那一戰大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最終在炎帝和黃帝的聯手下擊潰了九黎部落。
但由於九黎部族的酋長蚩尤,殺戮成性,一身煞氣沖天,炎黃只好分割其屍身鎮壓五方。
隨著蚩尤戰敗,九黎部落為了躲避炎黃部落的追擊逐漸帶領部族南遷,逐漸九黎部族來到了南方紮根,也和南方的苗蠻部落開始了融合,形成了獨特的九黎後裔和苗蠻後裔。
不過南遷的九黎部落中有著不少蚩尤的八十一族兄弟,他們在紮根苗蠻之後,便一心想著重新回到北方,可他們的實力無法和炎黃抗衡,其中一人便提議讓大家用自身神力鑄成神殿,以保蚩尤之力不滅,等到哪天宿命之人帶領大家重回北方,一舉打敗炎黃。
僕人又是三躬身行禮,而後倒退著出了大殿,一出大殿,絲毫不掩飾那副厭惡的神情,嘴裡無聲的咒罵,腳步卻不停留,來到了殿門。
巨大恢弘的殿門,上面鋪首也不是尋常之物,而是上古四大凶獸之一的饕餮。饕餮口中攜倆個鍍金銅質門環。
正當季雲辰猶豫要不要敲門而入時,巨大沉重的殿門轟隆隆,緩慢的開啟了。
剛才的僕人緩步走出,
“我家仙尊有請二位”
“仙尊?”兩人相互投去困惑的目光,沒聽過這附近有仙尊隱藏於世啊。
僕人讓出一條道,示意二人進入大殿。二人雖然還處於困惑中,可既然是仙尊有請,也沒有不去的道理,特別是季雲辰,他能夠感受到裡面有天魂珠的氣息。
僕人領著二人進了殿門,朝著最裡面的大殿走去。一路上,鳥語花香,仙鶴盤旋,亭臺水榭皆浮於半空之中,半空中仙泉潺潺,偶爾幾隻魚兒從中躍起,激起的泉水濺在夏姍姍的衣服上,
“魚兒貪玩,濺溼貴客衣裙,還請貴客見諒”僕人立馬開口道歉,
比起半空中仙泉潺潺而流,魚兒躍出水面而不落地來說,前面這個一直低著頭帶路的僕人才讓夏姍姍心中一驚,彷佛這裡發生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雙眼一般。夏姍姍回以一笑,
“不礙事不礙事,敢問仙使,這裡是哪位仙尊的仙府,如此的靈氣如虹”
僕人聽了也沒有因此停下腳步,甚至連頭也沒有抬,
“小的不是仙使,這殿外匾額,乃是九黎神殿”
語氣平淡,卻實實在在的讓這個不識篆文的現代人吃了好大一癟。
眼瞧著自家媳婦被噎得說出不出話,還不能發火說人家揶揄她,季雲辰忍著笑,用只有夏姍姍能聽見的聲音道:
“應該是九黎族後人,或許是誰有大功德位列仙班後建的仙府吧”
可誰曾想,那前方帶路的僕人又開口,
“我們九黎神殿並非是仙府,卻也差不多”
這下,連一向淡定的季雲辰,驚愕神色溢於言表,不是仙府卻喚仙尊,連自已的陰識傳音也能破解。
走了不多時,便來到殿外,二人款步走上石階,一股奇異的香味鑽入兩人的鼻孔,上一秒夏姍姍覺得異常,可下一秒兩人神清氣爽彷彿所有疲勞都一掃而空,心也緊跟著靜了下來。
“兩位貴客,請”僕人做了個請的手勢,並沒有跟他們一起上去的動作。
兩人齊步邁進大殿,與外面仙氣清雅相反的是酒肉醩氣,猶如市井街巷,夏姍姍腦海中閃現出的只有一個詞,
“汙穢”
“見過仙尊”
二人行禮,即到他人處,便是要遵他人的規矩的,說是仙尊,那便是仙尊吧。
“免禮,起身,賜坐”
夏姍姍一抬頭,青袍上靈力彰顯,正當她心想可能是山中高人不拘凡節,目光上迎的卻是一個滿臉橫肉一看就是沒有大功德大修為在身的酒囊飯袋。再仔細一瞧,靈力青袍上,酒漬,油漬星星點點,胸前腰間更是油油的手掌印。
“你們為何闖我九黎神殿啊”
那人一開口,夏姍姍腦海中又是兩個字,“粗鄙”
季雲辰感應到了媳婦身上的已有怒氣,他怎麼知道的呢?每一次夏姍姍生氣,周身的空氣流動會比平時更加的慢,像是被凍結了,而後在她怒氣爆發的一瞬間噴湧而出,形成一把把尖刀刺向對方。
還好每一次,他都是旁觀者。
“我們並不是有意闖入,而是誤入此地”
“胡說!”殿上那人喝道,
“這九黎神殿乃在萬丈深淵之下,有數道結界,還有障眼法,你說你們不小心闖入?鬼才信呢”
夏姍姍心中一笑,巧了麼這不是,身旁這位乃是鬼中之王,說起話來那是不信都不行。
季雲辰裝作大驚哦了一聲,隨即驚喜答道:“這樣想來,我們兩個怕是書中所說的,有大機緣者啊”,而後不等男人再開口,忙是拉著夏姍姍就跪下了,
“多謝仙尊讓我們苦修之人還能有這等大機緣!”
“是要賜我們法術,還是讓我們在此仙境住上一晚吸納靈力?”
“哦對了,這是我存了幾十年的好酒,請仙尊笑納”
“酒?”
本來要發怒的男人一聽見酒字,眼神反而亮了幾分,一伸手,幾罈好酒便到他手上,
“啊~好酒!”
幾句話,再加上諂媚討好的笑容,不留餘地的誇讚,夏姍姍都要覺得眼前的季雲辰怕是進了這九黎神殿就被吸食了腦髓,變成其他人了。
“嗯?為何我們出來了?是趕我們了?”
季雲辰沒有回答,只是牽著她跟著僕人一路走著。蜿蜒小路十步一景,不多時便來了一處偏房,房間一看就是臨時收拾出來的,或許連那僕人也不曾想會有人能夠在九黎神殿留宿,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
“還煩兩位貴客不要嫌棄,招待不周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啊”
“仙使請留步,我想問問仙使,仙尊乃是九黎族的後人?”
僕人恪守禮儀,倉促安排的住處已讓他羞愧難當,便是趕忙回答:
“我家仙尊,哎”他先嘆口氣,強打著精神又道:
“我家仙尊的確是九黎後人”
細微的變化被夏姍姍察覺到,不過季雲辰又是先她一步,
“我記得蚩尤死後,九黎人就散了,遷往南方的九黎人成了苗人的祖先,現如今,沒有什麼九黎族了才對”
“呵呵,貴客說的那是現世,這裡與現世不同,這裡不受三界管制,乃是超脫三界的存在”
“你們是那時九黎人的後代?”
“生生代代,我們從北方而來,自然也想落葉歸根”
“對了二位貴客,晚上這裡風大,若是無事還請不要出門,還有,北邊的庭院,絕不要踏入”
“那是仙尊的住處?”夏姍姍好奇,
“小人告退,如有需要,可隨時召喚小人”
僕人似乎不太喜歡夏姍姍,她問的話從來聽而不聞,自然也是沒有理會,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一邊後退一邊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