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夏子良看著樓下嶄新的保時捷,拿著鑰匙的手都微微顫抖,

“姐,這車給我了?”

“嗯,姐也用不著,給你開了,怎麼,不喜歡?”

他當然喜歡,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嚥了咽乾澀的嗓子,用僅剩的一點兒理智說道:

“姐,你不覺得我一個小餐館的廚子,開個保時捷很惹眼麼?要是被強哥那夥人看見了,那又要來找麻煩了,還是算了算了”

夏姍姍想想也對,“那你就談戀愛的時候再開吧”

昨夜季雲辰待了片刻,便聽說散殃鬼王要請他們喝酒,結果就被狼牙鬼王吵吵鬧鬧的拉著回了地府。所以今日夏姍姍打算自已去壽衣店,看看陳姨,自然也是完成孔章的交代了。

壽衣店,

夏姍姍剛一下車,就見著正在收店的陳泠,

“陳姨,今天不開店?”

“喲是姍姍啊,快進來快進來”

陳泠示意她進屋,又將外面放著的蠟燭什麼的拿了進去,關上了捲簾門。看著滿屋子堆放整齊的紙錢元寶蠟燭等,夏姍姍更是疑惑了,這像是要出遠門的樣子。

“陳姨,這是......”

“你來的正好,我如今恢復了身體,還是想沿著之前的線索再去找找你的父母”

“陳姨,您身體還需多加休養,有什麼線索的話可以告訴我,我去尋”

陳泠聽聞微微皺起眉頭,打斷她的話,

“不行,你看你去的這幾次諸多危險,小命差點都沒了”

“我不是還是有云辰嘛”夏姍姍小聲狡辯,的確這幾次危險重重,可老公厲害啊,

“鬼王公務繁忙,難不成不做這個鬼王了?就陪著你?”

之前陪著她出行,已經是堆了一堆的公文沒有處理,她自知這也不是長久之久,可又擔心陳泠遇到危險,陷入了兩難,陳泠見狀轉而寬慰一笑,

“呵呵,好了,也沒有那麼快就去,我還要先找個地方休養,城市太過喧囂雜亂靈氣少得可憐,與我修養無益”

夏姍姍一聽也對,如果要修練邪道,城市倒是個不錯,不,近乎完美的地方,戾氣怨氣隨處可見,殺氣邪氣也是要多少有多少。她明眸一閃,

“陳姨,你去白雲山吧,那邊靈氣充足,對你修養最是有益”

說著掏出自已的白雲山令牌遞與陳泠,陳泠也不推辭,將令牌收好。

“那這個店......”

“這個店就不賺錢,這麼多年也就是為了供奉姐姐畫像,再一個就是向小鬼買姐姐的訊息,如今我要出遠門......”

“不如我給你看著吧”夏姍姍搶先道,跟小鬼買訊息這個她怎麼沒想到啊,有錢能使鬼推磨,還不用麻煩季雲辰出手了,每次季雲辰打聽訊息,手縫裡漏出去的換算成人民幣都抵她半年工資有餘了,想想就心疼,有這個店,那不是方便多了啊。

陳泠見傻笑著的夏姍姍不明所以,只當覺得小丫頭圖新鮮,一個壽衣店而已,

“那你辛苦丫頭了”

另一邊,背陰山脈處,

散殃鬼王姜平輝的府邸亂作一團。

小廝丫鬟個個顯出生前死狀,吊著長舌的吊死鬼,骨瘦嶙峋餓的眼睛爆出來的餓死鬼,還有全身血窟窿戰死的,胸前還有血不停的流著......

死狀是千奇百怪,可嘴裡喊的都是同樣的話,在王府胡亂跑著,口中不停的喊:

“大事不好啊,王爺大事不好啊”

“呼”的一聲,眾家丁瞬間安靜下來,站在原地瑟瑟發抖。

散殃鬼王姜平輝走出屋外,陰沉著個臉,肅殺的目光掃過院中眾人,見他們在自已的威壓下哆哆嗦嗦的樣子,冷峻開口,

“吵吵鬧鬧成何體統,我散殃鬼王的府中如此沒有家教了麼”

聲音不大,卻是嚇得許多小鬼跪在地上,抖得身形都要散了,他們紛紛又化成鬼形後,姜平輝指著管家再次冷冷開口,

“你來說,出了什麼事?”

管家是個六百年的老鬼,瘦瘦小小,頭髮花白,聲音蒼老且顫抖,

“回,回爺,咱們府中歸來院的那扇門,被人開啟了”

聞言姜平輝勃然大怒,“什麼?!”

歸來院可是他姜家存放傳家寶的密地,有著他姜家一百零八道道術組成的法陣,整座法陣與背陰山脈相連,攻防一體,只要不把背陰山連根拔起,整個地府沒有任何人能毫無動靜的進入此院。

況且想要開啟法陣,還需要擁有姜家的血脈力量以及傳承信物開啟,傳承信物一直被自已貼身放置,這讓此陣更是整個地府都難以撼動的大陣之一。

此刻的姜平輝肅殺之氣肆虐,像是下一秒就要殺光所有人般的狠辣。

管家被突來的陰氣震得險些尿褲子,他強忍著害怕,

“真真的,剛才小人去給他們送飯,就發現歸來院的院門敞開,兩個守衛昏死在門旁”

不等老管家說完話,姜平輝就朝著歸來院大步流星。

散殃鬼王的府邸因不在城中,不受地域限制,府邸就自然建的大了許多,怎麼說也是個十二進院子。府中閣樓水榭,庭院竹林,加上姜平輝的特性也沒什麼朋友,平時就在府中搗鼓搗鼓花草,所以是三步一花五步一景的精緻。

平時駐步觀賞的美景如今就像年老色衰的美人兒,絲毫不能挽留姜平輝一分。他飛身掠過花叢,幾個飛身就到了歸來院。

正如老管家所說,歸來院的大門敞開著,所幸剛才昏迷的守衛此刻已經甦醒,被後面趕來的幾個家丁扶靠在門柱。

“究竟發生了什麼?”姜平輝強忍著火氣詢問,

守衛明顯受了內傷,咳咳幾聲虛弱回道:

“咳咳,回爺,剛才來了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想要強闖歸來院,我們兩個便與他動了手,結果不敵對手被打暈了過去,再醒來就就是現在了”

姜平輝點點頭,讓人將二人帶下去療傷,身形一頓只是一瞬思索,便吩咐管家,

“去找雷光鬼王跟狼牙鬼王前來,就說我要請二位喝酒”,繼而大步邁進了歸來院中。

季雲辰跟丘承峰來的時候,姜平輝已經檢視完了歸來院。

丘承峰一進府門就大喊,

“哎呀阿四,聽說你要請我跟老八喝酒,我們兩個馬不停蹄的就趕來了,酒呢?快拿來吧”

季雲辰沒有他這般豪爽,心細如髮的他一進大門就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府中家丁臉上愁容滿面,領路的老管家更是身形不穩,鬼氣外散,再看地上,慌亂地腳印疊疊重重,像是幾十個鬼在這兒跑了七八遍地模樣。

“阿四,你酒可準備好了?今晚哥哥我要大喝特喝,必須要把老八喝趴下不可”

進了正廳他還在喊著,下一秒就見姜平輝一臉嚴肅坐在廳中,一言不發。慢半拍的丘承峰這下也看出了不對勁,疑惑的問,

“阿四,這是怎麼了?不是說喝酒麼?”

“二哥,我看四哥找我們來應該不是請我們喝酒的”

“啊?不喝酒?那找我們來做什麼?”

姜平輝審視目光打量二人,直到丘承峰生氣的問他要幹什麼後他才思索著開口,卻是像是審問般,

“二位這兩天都在何處?”

季雲辰眉頭瞬間皺了起來,這算什麼,先不說年紀的問題,他們平級都是鬼王,憑什麼像審問犯人一樣問話?平時那些閒言碎語他可以忍,但是無端被人猜忌審問,一股怒火就燃了起來,

“四哥這是何意?”

還在狀況外的丘承峰則是納悶的看著劍拔弩張的兩人,這進來也沒說什麼啊,就是要酒喝來著,關鍵是酒也不是他們強要的啊,不是姜平輝自已說請客的麼?

“阿四,這酒你不想請就算了,發什麼脾氣啊!”

回過頭拉著季雲辰就準備走,“走老八,真的是邪了門了,阿四怕是瘋了,咱們還是回人界你家去喝酒去”

聽見人界二字,姜平輝開口叫住他們,

“等等”

“幹啥,我們要走你還不讓了?你是不是欠二哥一棒槌啊,給你牛的,還跟我吆五喝六了”

丘承峰也是惱怒了,要不是大家都是鬼,他就要去勾個跳大神的魂魄來給阿四驅驅邪了。

“二位今日在人界?”

“咋的?我在哪兒跟你有什麼關係,管得著嗎?”

二愣子一旦較真起來,十頭驢都拉不回來,丘承峰抻著個脖子不服道。幾句話加上姜平輝的神情,季雲辰猜到他有事,忍著一口氣問,

“四哥是對我們有什麼誤會?”

姜平輝看著大傻個丘承峰,再看看一臉坦蕩的季雲辰,心裡有八分相信他們說的話了,呵呵笑著起身行了個大禮,

“呵呵呵二哥,四弟錯了,您別跟小弟我一般見識啊,還有老八,四哥不對,你幫著四哥勸勸二哥”

緊接著對著門外守著的管家說道:“快去拿酒來,拿我存了三百年的那罈好酒!再去坐一桌我二哥喜歡吃的飯菜來,快去快去”

飯菜很快就擺上,那壇三百年的好酒也被丘承峰豪爽的開啟,滿滿的倒上一碗後一飲而盡,他惦記這壇酒可是幾十年了,今天藉著他姜平輝賠禮定是要喝個痛快的。

“斯啊!三百年的酒就是好喝,醇香可口喝下去還覺得法力有所增長呢”

“好喝就行,這碗酒算我陪罪的,今日多有得罪”

“四哥,究竟是何事?”

季雲辰是個聰明人,只是一個眼神便能知曉對方的意思,可今天他偏偏要做個糊塗蛋,裝傻充愣不管姜平輝怎麼打太極,就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姜平輝神情一愣,繼而一笑又準備打個太極,這時管家匆匆來到跟前,對他耳語了幾句後,姜平輝的臉色便緩和了許多。

待到管家下去,他已經九分信任他們了,放下酒碗正色道:

“二哥,八弟,我為剛才之事向你們賠罪”

見他終於有點正常樣了,季雲辰也放下了酒碗等著他繼續往下說,只有丘承峰還傻傻的道著無妨無妨,只要能喝酒什麼都好說。

丘承峰此刻喝的醉醺醺的,打著酒嗝嘟嘟囔囔的,眼看著就是指望不上的主,姜平輝嘆了口氣,轉而對季雲辰道:

“我家的家傳之寶,被盜了”

季雲辰瞳孔放大,心中驚駭萬分,他是知道的,姜家的大陣是地府最難破解的幾座大陣之一,不僅攻防一體,而且包含了困、殺、幻、奇門、星斗等是一座多重法陣組成的複合型大陣,縱使十大鬼王同時出手,沒有一時半刻也無法破開這座法陣的一絲縫隙,而現如今卻有人,如此悄無聲息的潛入並且把散殃鬼王的傳家寶竊走,這是何等驚世駭俗的事情。

季雲辰定了定神,收起心中如波濤翻湧的疑雲,轉過頭看向姜平輝,

“四哥的家傳之寶不是有一百零八道術法看護,怎麼會被盜?”

這也是姜平輝疑惑之處,除了一百零八道術法的看護之外,但凡有生人靠近百米之內都會觸發他的看護法術,接近歸來院更是會觸發困殺之陣。

“可我檢視一番後發現,府外的陣法沒有人觸碰,而歸來院的困殺陣更是沒有啟動”

“四哥的意思是,有人在沒有觸發任何法陣的同時還盜走了傳家之寶?”

姜平輝深深點了點頭,這件事他也大為震撼,陣法沒有觸發,而傳承信物也一直貼身放著,並未被人偷走,可見來人的法力深不可測。

“沒有家賊的可能性?”

“絕無,那東西可以使用家傳秘術召喚,可現在我與它之間的感應已然斷了”

一旁的丘承峰鼾聲四起,透出與他們擔心緊張截然相反的悠閒。

季雲辰呷了一口酒,“我素來對各家的法寶什麼的沒有興趣,不過今日小弟還是要斗膽問一句,家傳之寶是什麼?”

一句話問的姜平輝犯了難,他顯然是不想說,正在躊躇猶豫之際,季雲辰再次開口,

“四哥找我們來,先是懷疑我跟二哥,想來剛才你管家耳語就是在稟告你我跟二哥的去向吧”

姜平輝尷尬一笑,沒想到沒能瞞過季雲辰,

“既然確認我們兩個沒有偷你的傳家至寶,想來你也需要個幫手幫忙追查一番吧”

事實的確如此,家僕的能力能有多大,倘若只有他自已的話,怎麼追查的了?

“嗯,八弟所言極是,當哥哥的信你的為人,也就不瞞著你了,丟的是我家傳了五千年的陰陽印”

狼牙鬼王丘承峰是被季雲辰扛著出了散殃鬼王的府邸,

“不用送了四哥,你說的小弟我記在心裡了,也會親自追尋的”

“那四哥在這兒就先謝過八弟了”

待季雲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裡,姜平輝才邁著沉重的步伐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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