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大人稍等,我與你們同去”

謝必安一瞧是季雲辰說話,心裡盤算有鬼王作證或許崔府君不會嚴懲他們兄弟二人,便一口答應,

“那就勞煩雷光鬼王了”

夫唱婦隨,夏姍姍自然是要跟著去的,忙時別了孟婆跟著他們一同離去。看見漸遠的夏姍姍,孟婆嘆了口氣,

“哎,命運多舛的孩子,不知給你那東西,究竟是好還是不好了”

她搖著頭,手中煙桿轉了個圈,將那些在橋下茫然無措的陰魂又捲到了橋上,

“都排好隊,喝了孟婆湯,去往輪迴道”

而另一邊,在黑影將蔣歆劫走的瞬間崔鈺崔府君便已經知道了,

“不好,還是晚了一步”

話音剛落,謝必安範無救季雲辰還有夏姍姍四人就已出現在了陰律司,

“大人,我等”

“不必多說,我已知曉了”

“崔大人好”季雲辰打招呼,

崔鈺這才從桌案前抬起頭,起身行禮,“雷光鬼王,不知鬼王來我陰律司有何事?”

“聽聞是崔府君算出子文兄有難,前來問問究竟”

崔鈺心中一驚,不對啊,剛才掐算時並未算出雷光鬼王也在,難不成......這就是蔣歆的機緣?

“哦呵呵,鬼王大人請坐,我慢慢與你說來”

謝必安何等機靈,拉著範無救就退下了,可範無救還一臉困惑,

“七哥,崔府君又沒讓咱們退下,萬一他還有吩咐呢?”

“哎呀八弟,大人們商量的事情是你我都無能為力的大事,這地府中生存,除了自身厲害之外,就是不要招惹與自己無關的事,你可懂了?”

也不知範無救聽懂沒,反正是點頭如搗蒜,謝必安又嘆口氣,

“還有啊八弟,你這個脾氣真的要改改才行了,這樣下去怕是要闖大禍啊”

這顯然不是謝必安第一次苦口婆心,範無救嘿嘿的打著哈哈,他都在地府千年了,這脾氣要是能改早改了。

屋內,崔鈺一臉正色,

“鬼王可知蔣歆蔣大人投胎日子是何人所選?”

崔鈺這問題問得奇怪,季雲辰劍眉微揚,

“生死輪迴自然是五殿閻王決定”

崔鈺笑笑,“自然是五殿決定,可是蔣大人的則不然,是九殿閻王差人來說的”

“九殿?”

生死輪迴之事什麼時候關他平等王的事了?

“呵呵,鬼王大人有所不知,為官者多方斡旋早就稀鬆平常,九殿的話為下官者也不得不聽”

季雲辰理解為官之道諸多不得已,只是更加疑惑了,從來就沒有聽說過蔣歆與九殿有什麼過節,而且九殿也不是這般小肚雞腸的人,怎麼會如此報復。

“今天這日子屬實不太好,我便動心算了一算,結果算出蔣大人有劫難,便差黑白無常前去相助,可誰料還是晚了一步”

“崔府君可知那黑影是什麼東西?”

“存於地府千年,卻不可說”

趁著季雲辰思索之際,崔鈺目光移向一直在季雲辰身旁不出聲的夏姍姍了。只是這麼掃一眼,他心中不由得驚愕,再看見她手上的玉蛇戒指時,一向沉穩的崔府君也不禁發出了感嘆,

“孟婆的寶貝,沒想到送給了鬼王夫人”

夏姍姍順著他的目光,“這玉戒很是寶貴?”

“呵呵,何止是寶貴啊,這是后土娘娘為神時天降的神物”

“這麼珍貴?”她大驚,心裡已經盤算著怎麼還給孟婆了,崔鈺倒是覺得這個反應比那些惺惺作態的鬼爽快多了,便寬慰道:

“呵呵,鬼王夫人不用著急,這東西既然是她老人家相送,你收好就行”

“不知崔府君知不知道之前有人說秦廣王魂魄獻祭這個事”

季雲辰剛才猶豫半天沒開口,就是在考慮崔鈺這個人值不值得信任,現在問出口心中也是有了決斷。

崔鈺目光一凝,見季雲辰嚴肅神情後轉而一笑,

“不知鬼王大人從哪裡聽來的謠言,凡是陰魂,就只有投胎這一條路”

雖然這麼說,可季雲辰看崔鈺的眼神卻飽含了其他的意思,他立即陰識傳音,

“可是不方便?”

崔鈺微微點頭,嘴上卻是說:“想來是那些小鬼道聽途說誤導鬼王的”

“丑時三刻,來我府上一敘”

隨後季雲辰也是一笑,“呵,那些傢伙以謠傳謠,本王還當真了,真是可笑,行了,今日之事我也有責任,這樣,改日請崔府君到我府上喝頓酒就當是陪罪了”

“誒!怎敢怎敢,此事黑白無常有錯在先,還請鬼王多擔待”

離開陰律司,夏姍姍便先行一步回了人界,不知怎麼的從奈何橋出來後她總是覺得胸口悶悶的,每吸進一口陰氣都讓她無比難受,

“你先去,忙完我就來”

丑時一刻,季府外就出現了動靜,只不過是兩隻黑貓跑過。

等到丑時二刻,門外有一支成親的隊伍,吹吹打打吵吵鬧鬧的從季府過,陰間娶親生人迴避眾鬼聚集,娶親的應該是哪家的公子,眾鬼將季府門前的路堵了個水洩不通。

季雲辰坐在書房,聽著外面敲鑼打鼓,他漸漸焦躁不安起來,

“今日怎麼有人娶親,那麼大的陣仗之前也沒聽說哪家大人家有喜事”

想到這兒他喚來伍老三,

“二爺,有何吩咐?”

“府外誰家喜轎?”

“額,小的剛才去門外看了看,好像是張府家公子成親”

張府?

“可是鍾馗鍾府君座下張均?”

“嘿嘿正是”

聽說是鍾馗座下,他的狐疑減輕了幾分,只是丑時三刻早已過,可崔鈺還沒有來,他不停的搓著扳指來緩解自己的焦躁,不過這樣似乎並沒有用,反而讓他心逐漸提了上來。

“不行,我出去一趟”

他剛吩咐完,崔鈺捂著手臂就出現在季雲辰書房內。

“崔府君,這是怎麼了?!”季雲辰看著他滲血的傷口問道,

崔鈺像是經歷了一場惡戰,原本整潔平整的的衣衫深深淺淺刀口,頭髮也變得凌亂,一絲不苟的神情也被慌亂替代。

“無妨,只是來的途中遇見了兇徒”

說話間季雲辰已用鬼王之力止住了崔鈺還在流血的胳膊,隨即就要去外面看看究竟,崔鈺連忙阻止,

“鬼王不必去了,多虧鍾馗兄出手相幫,那兇徒沒有再追來”

崔鈺按照約定,丑時就從陰律司出來了,為了避免被人追蹤還特地的隱去了氣息,只是誰想到剛走到甜水巷就被兩個陰鬼攔住了去路。

他並不想跟他們糾纏,可那兩個人滑溜得很,纏的他無法脫身。正當無奈下他聽見遠處有敲鑼打鼓聲,忽然想起今日是鍾馗兄手下成親,便使用他們幾人才知道的秘術向鍾馗求救,這才得以逃脫出來。

“你可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季雲辰問,

崔鈺整理好衣服頭髮,沉吟片刻,

“嗯,還需要查證才能下定論”

見著崔鈺有自己的想法,季雲辰也不擔心這個了,問起了他們沒有結束的話題——蔣歆。

當初告訴自己秦廣王魂魄祭煉的並非別人,而是自己兄長季雲朔在那封信中提及的,說是之前在考核中遇見的兩位男子所說,還讓季雲辰調查是否真有其事。

崔鈺能來赴季雲辰之約,也是考慮到季家乃是忠肝義膽之輩,他的父親季老王爺大義正直,母親為保地府平安獻祭,哥哥新任秦廣王,他鐵面無私公正不阿,是值得自己信任,想到這兒崔鈺揮手設下了結界後肅然開口,

“鬼王大人今日問我那問題,我現在就告訴你,的確是存在魂魄祭煉這回事”

“什麼!?”

“鬼王大人少安毋躁,還請聽我慢慢道來”

魂魄祭煉,祭煉的物件乃是萬年前的一尊魔修。數萬年前,一場決定三界格局的大戰爆發,一位位強大的仙神、實力詭譎的妖族、一名名絕古鑠今的人族修士廝殺了數百年之久。

那百餘年間廝殺不斷,人間修士凋零,妖族死傷上億,人間修士傳承斷絕,天人通道坍塌,妖族餘部歸隱崑崙山後的中千世界當中,自此人間只屬於人界。

經歷過數萬年的孕育,加之人間界時不時的動盪,最終育出一尊帶著侵害人間界的魔物,魔物兇殘無比,屠殺人界無數生靈,擾亂天地秩序。九天之上如來佛祖便派了天兵前來想要誅殺這尊魔物,可非但沒有成功,那魔物還將那些天兵精血吞噬修為大漲,滋生了神志,有了神志的魔物實力比以往更勝幾分,一時間所在之地的地府陰差,九天天將都成了他手下冤魂。

後來還是地藏王菩薩與陰天子二位大人物聯手,將魔修鎮壓在了酆都城的阿鼻地獄,再由九殿閻王親自設定陣法關押。

“魔修?”季雲辰眉頭緊皺,他從未聽過還有這事,

崔鈺知道此事太過驚世駭俗,他剛知曉時比季雲辰更加震驚。

“是的,這尊魔修原本只剩下縷殘魂苟延殘喘,可自從九殿換人後,鎮壓他的法陣便鬆散了一些,幾千年來他靠每日汲取阿鼻地獄的怨念邪魂,盡將魂魄修補的完好無缺了”

“那豈不是要衝破陣法重新現世了?”

崔珏面露冰寒的冷“哼”了一聲。

“哼,那魔修簡直是喪心病狂!不知陰天子與那魔物做了什麼交易,魔物卻是沒衝破封印,但自那之後每五百年便要獻祭世間至純靈魂給他”

“這種痴心妄想謊話連篇的,怎麼可能信他”季雲辰義正言辭,

這話引起了崔鈺的共鳴,他拍桌而起憤恨道:“就是!雲辰兄弟說的是啊!可偏偏!陰天子就信了啊!”

季雲辰表情震驚,不可置信再到懂了什麼,緩緩開口,

“所以說,我母親所謂的獻祭拯救地府眾生,是將魂魄給了魔修?”

透過崔鈺的表情他已經知道了答案,頹然地坐回椅子上,聲音有些顫抖,

“陰天子為何要同意?”

“據說是為了混沌九轉塔”

書房中,燭火無風晃動,時明時暗。季雲辰一個人癱坐在書桌前,雙眸浸潤,腦海中全是自己與孃親僅存不多,記憶清晰的一些平常瑣事,他蹣跚學步跌跌撞撞跑進孃親懷裡,孃親做了他最喜歡吃的金玉糕偷偷放進書房,他抱著孃親淚如雨下,問著為什麼要走......

“娘~是不是我不聽話所以你才要走,不要我跟哥哥了麼?”

“雲辰乖,孃親怎麼會不要你呢,只不過孃親現在有更重要的事,事關地獄眾生乃至三界蒼生,娘不得不去做。娘出門的這段時間你要乖,聽父親與哥哥的話,等你長大些了,孃親就回來了”

“乓!”他憤怒的一拳捶在桌上,力氣大得將桌上的燭臺都震翻在地,充血的雙眼瞪著跟前空地,彷彿魔修就在這兒一般,一字一句道:

“混沌九轉塔”

夏姍姍等到凌晨四點,沒有等來季雲辰,反倒是等來了另外一位。

本來在沙發上等累的她已經睡眼惺忪了,忽然察覺到不屬於季雲辰的鬼王氣息,

“夫人,來人了”

霜兒因為是紙人幻化,所以就留在人界照顧夏姍姍以及夏子良,此刻也察覺到了這絲鬼王氣息。

夏姍姍點點頭,沒有言語,只是摸了摸手腕上的鐲子,在沒有壓倒性優勢時還是搖人更加穩妥些。

“叩叩”

“誰?”

“哈哈,是我啊妹子,狼牙鬼王丘承峰”

狼牙鬼王?這個時候來幹什麼?她狐疑的讓霜兒開門,心中卻不敢鬆懈半分。

“哎喲妹子,好久不見啊”

狼牙鬼王丘承峰一進來就自來熟,

“丘大哥,這麼晚來這兒有何事?找雲辰的話他還在地府呢”

“哈哈,這兒算什麼晚啊,正是陰鬼出門之時啊。況且我也不找季雲辰那小子,大哥我特意來找你的”

“找我?”

丘承峰面露歉意,撓撓腦袋,

“嘿嘿,之前大哥不是把你那個車砸爛了嘛,答應陪你一輛的,這不,給你拿來了”

之前跟季雲辰打架,夏姍姍的那輛保時捷被燒了個精光,最後剩下些破銅爛鐵還是她使了法術偷偷扔進了垃圾堆的。不過狼牙說的拿來......

“拿,拿來?”她問著還伸頭看了看樓底下,的確是有輛車停在樓下,看上去很像自己原先的那輛,

“大哥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子的,就照著你之前的那個給你整了一輛”

“你偷的?”季雲辰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問出了夏姍姍最擔心的事,要真是偷的她跟夏子良一個都跑不掉。

丘承峰顯然知道季雲辰來了,回頭瞟了他一眼,

“哼,張嘴沒個好屁,我還能不知道現在人界的規矩了?白瞎”

眼瞅著兩個又像小孩子一樣開始鬥嘴了,夏姍姍忍著笑,知趣的去泡了茶。

“你哪兒來的錢?偷的?”

“你哥哥我是那種人?你還真是墳頭跑火車,缺德帶冒煙的”

“你這麼個窮酸樣,居然有錢買保時捷?真是看不出來”

“你要是真欠揍就下去,咱們打一場”

季雲辰逗了丘承峰幾句,心情好了些,“免了,我還是下去看看車,別到時候你送輛假的”

“嘿!癟犢子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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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請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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