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

散殃鬼王姜平輝氣息微弱,臉色煞白,要不是閉上的眼眸偶爾的轉動,季雲辰甚至以為他已經死了,只是鬼王的神位保住了軀體罷了。

“可是有好轉了?”丘承峰再一次的進房來問,

季雲辰默默的搖了搖頭,一邊小聲提醒丘承峰,

“三哥,別打擾鬼帝大人救治”

一個威嚴不容侵犯,莊重端莊坐的筆直的男人將放在散殃鬼王姜平輝腹部的手收回,緩緩睜眼,

“無妨”

“敢問鬼帝大人,我四哥他......”

東方鬼帝嘴角幾乎肉眼不可查的上揚,“暫時無礙了,雷光鬼王喚其四哥?看來關係十分要好”

季雲辰想了下,仔細回答,

“十鬼王皆是兄弟,自然是按長幼,要喚四哥的”

這句話倒是讓一臉嚴肅的東方鬼帝緩和了不少,

“可據我所知,十王似乎並無那麼親近”

季雲辰也無法反駁,的確十王中老大飛身鬼王與血虎鬼王交好,剩下的幾位關係也十分密切,但幾個小團體間卻是水火不容。他只能尷尬一笑,轉移了話題,

“既然散殃鬼王已無大礙,我們這就回去不打擾鬼帝大人了”

“無礙,你們就待到他醒了再走也無妨,許久沒有人來我這兒了,也不算無聊了”

鬼帝發話,鬼王也只有遵從的份。兩個堂堂鬼王就這麼在屋外的石凳上,拘謹的陪著鬼帝喝茶。

而另一邊,夏姍姍進入了無邊夢境,

耳邊嘰嘰喳喳鳥鳴,陽光透過樹葉照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她像是睡飽了惺忪睜開雙眼,慵懶的打了個哈欠。

“嘶嘶”

她眼眸中盡是驚恐,怎麼發出的不是人的聲音,她是誰?她又在哪兒?

她想要撐起身體,卻發現自已沒有手,再往下看去,也沒有腳,只有一條尾巴左右擺動。

化蛇?!

她想開口叫季雲辰救她,可吐出的除了信子就只有嘶嘶地聲音。

“好吧,我是虯褫後人,化蛇是正常的,正常的”

夏姍姍就這點好,越是她不能處理的事情她越是鎮定,越能安慰自已,並在其中靈光一閃找到解決的方法。

“蛇君”一個洋洋盈耳的聲音響起,

“蛇君你是在學什麼呢?唔~我看你的樣子,是要學人了?”

“哈哈,可蛇君你這樣子也太奇怪了,支楞個身體有點呆呆的”

“哪裡奇怪!”她反駁,

可發出的聲音卻是嘶嘶地叫聲,不過那人似乎聽得明白,爽朗一笑,

“哈哈,好的好的,我不說你了,我道歉還不行麼”

說著,那人從身後拿出一袋吃食,一些肉乾,還有一壺酒。

“我不喝酒”夏姍姍拒絕,

“酒是我的,肉乾是你的”那人說著,也不顧夏姍姍驚訝的眼神,拿起酒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她餓極了,也是一口咬起肉乾,咀嚼起來。幾口下去心不慌了,她才仔細看起身旁這個男人。

男人束半發,眼眸如星河熠熠發光,高挺鼻樑,她看不見那人的正臉,但應該是極好看的。身材消瘦的他穿著一身淡雅的衣袍,襯得整個人清新脫俗,宛如淤泥中開出的一朵白色山茶花。

此刻一縷微風,吹起他鬢角的一縷髮絲,也將他的心吹起來一個角,

“蛇君,過了明日,我便不來了”

“不來了是什麼意思?”

“明日我就要啟程了,回我的國家,再也不是什麼質子了”

“質子?”

“不過蛇君,明日走後就不能再給你帶肉吃了,你可要好好的啊”

“哎,你說你要是給人多好,我們結拜為兄弟,哈哈”

“你把我當成男的?”

少年郎又喝起了酒,情深處不禁說了許多許多,最後帶著微微發紅的眼角說道:

“好了蛇君,不早了我得回去收拾行囊,我祝你早日修煉成龍,能夠主宰自已的命運”

“走吧走吧,雖然不認識你,也祝你好運吧,反正明天我就在家裡的床上了”

可夏姍姍沒有得償所願,第二日睜眼後依舊是在昨日的林子裡。她很是費解,甚至一度懷疑是季雲辰跟季霖澤父子倆對她的整蠱。

她非常鬱悶,嘴裡不停的發出嘶嘶的聲音,尾巴敲打著以發洩自已的不滿。

“站住!”

她警覺的藏進草叢,對於一條身長近十米的蛇來說可是非常容易被發現的。剛剛藏好,就有一夥士兵模樣的人追著一個少年過來了。

夏姍姍定睛一看,不就是昨天的那個少年郎?

“站住!”士兵喊著,緊接著抽出佩劍就朝少年郎刺來。

這怎麼能坐視不管,夏姍姍正要出來,就聽少年郎大喊:“別過來!他日修得龍君身,你我再敘今日愁”

夏姍姍一愣,知道這話是對自已說的,她還是想出去救人,可身體卻僵住,甚至往深處隱藏起來。

“你個質子,嚇得胡言亂語起來,快,將他殺了!”

“哈哈哈,他是帝君又如何,在我看來就是個膽小怯弱的昏君罷了,即便手握這麼多的質子,他也坐不穩這天下!”

柔弱的少年郎豈會是這些在戰場廝殺過計程車兵的對手,跑出沒多遠就被摁倒在地,一劍刺中心臟,而後被士兵拖行著回了城中。

看見這一幕的夏姍姍只覺惋惜,質子的命運從來由不得自已。可,為何自已會止不住的流淚,心也如此疼痛?

許是哭了太久,又或者是心疼的暈了過去,等她再醒來時,眼前卻是另一番景象......

此時的她不再是蛇身,而是以人的形態,在一家醫館。

“丫頭,別走神!”

“哦是!師父”她忙是回應,手上拿著的碗又緊了緊,

“做事如此不小心謹慎,哪日非要治死人才能悔過?”

叫師父的是一位白髮蒼蒼,卻是有仙風道骨的老人,許是剛才走了神,所以他才喊了自已一聲。

“不礙事的,您老別嚇唬她了”病榻上的男子替她求著情。

夏姍姍抬頭看去,那人背對著他們,露出的側臉讓她覺得十分眼熟。

“你啊就是慣著這丫頭,這怎麼能行”老者半是埋怨道,

“哈哈,丫頭比我小几歲,慣著是應該的”

兩個一老一少的男人哈哈大笑,有種心照不宣的默契。只有夏姍姍,此刻不單單是震驚,更是恐慌,因為她覺得,自已就像附在了別人的身體裡,以一個第三人的視角,體會著這副軀體主人的喜怒哀樂。

可有一點她是肯定的——這副軀體的主人跟她一樣,都是有虯褫的血脈。

“你們在笑什麼?”丫頭問

“你個小丫頭不懂,快給將軍包紮好”

夏姍姍給病榻上的男子包紮,他後背應該是箭傷,一個血窟窿看的人膽戰心驚。

“丫頭”男人開口喚她

“嗯?”作為丫頭的夏姍姍回應,

“明日我上戰場,回來給你帶個什麼?”

“上戰場?可你的傷至少要休養一個月啊”

她聽見男人發出噗嗤的輕笑,疑惑問著,“怎麼了?難道後背的這血窟窿明天就好了?”

“哈哈,箭傷不會好,可軍隊戰爭也不會等你好,這樣吧,回來時給你帶你最喜歡的糕點”

夏姍姍明白,叫丫頭的心裡是高興的,不由得也是一笑。

大軍聲勢浩大,在第二日旭日東昇時整裝齊發。

三個月後,大軍班師回朝,只不過將軍是裝在紅木棺材裡,抬著回來的。他身邊的將領來醫館找丫頭,從懷中掏出一包糕點,

“這是將軍最後囑咐我的事,給你的”

老者很是惋惜遺憾 ,搖著頭喃喃道:

“哎,本來是打算回來成親的,可惜了可惜了啊”

丫頭很傷心,抱著那盒糕點整夜整夜的哭,那麼相愛的兩人陰陽兩隔,不自覺地帶入她跟季雲辰,也跟著傷心難過。

可那份傷心中的心痛難忍,是丫頭而非自已。

許是老天猶憐,等她再次睜眼時不再是小小的醫館,瀰漫著藥香味。

她身處一個金碧輝煌的宮殿中,宮殿的牆壁閃爍著璀璨的光芒,地面鋪陳著華麗的寶石,一切都顯得如此奢華而莊嚴。

宮殿中傳來陣陣歡快的笑聲,吸引著夏姍姍向前而去。她好奇地靠近聲源,發現一群身著華服的人正圍坐在一起。他們見到夏姍姍的到來,紛紛起身行禮,恭敬地喊道:“虯褫仙君,您來了!”

“仙君?”難不成自已已經修煉成仙了?夏姍姍感到一絲詫異的同時也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會對她如此尊敬,因為從穿著來看,他們都是仙君。

“虯褫仙君,今日是否跟我們再喝一場?”一個豪爽的將軍打扮的仙君相邀,她剛想拒絕,卻又聽他身邊同樣裝扮的女將軍開口,

“對啊,上次喝酒輸給了你,這次我可要好好的找回場子”

“你們夫妻倆怕不是要欺負虯褫仙君一人吧”

身後一個仙君款款走來,聲音悅耳,她回頭看去,可依舊看見的只有側臉,十分熟悉的側臉。

“哈哈,那你就來跟虯褫仙君一起,同喝我們夫妻二人可好?”

還不等夏姍姍開口,和諧的畫面突然一轉,

一位威嚴的仙君出現在她面前,他手持鋒利的寶劍,眼神中透露出憤怒與決然。他怒喝道:“虯褫,今日我便是來取你性命的!”

仙君的氣勢如泰山壓卵,夏姍姍不禁感到一陣恐懼。她想說些什麼,但是喉嚨卻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發不出聲音。

她眼中盡是驚恐不可思議,這次她終於看清了那張熟悉的臉,季雲辰憤恨的舉起劍刺穿了她的心臟。

下一刻,四周突然瀰漫起濃厚的濃霧,將一切都籠罩在混沌之中。夏姍姍陷入了一片迷茫,她無法看清周圍的環境,也找不到仙君的身影。

她在濃霧中艱難地爬行,試圖尋找出口。然而,每一步都充滿了不確定性,她不知道自已是否走在正確的方向上。突然,一陣寒冷的狂風襲來,吹得她幾乎無法穩住身體。在狂風中,她聽到了一陣微弱的聲音,彷彿是遠方的呼喊。

夏姍姍順著聲音的方向努力前進,希望能找到一絲線索。漸漸地,她發現自已的身體開始發生奇妙的變化。她的蟒蛇身軀變得更加巨大,鱗片閃爍著神秘的光芒,力量在她體內湧動。

隨著身體的變化,夏姍姍的信心也逐漸增強。她相信自已一定能夠突破這片混沌,找到真相。她繼續在濃霧中摸索,不斷與內心的恐懼和迷茫作鬥爭。

終於,她看到了前方有一絲微弱的光芒。那光芒如同黎明前的曙光,給她帶來了希望。她加快速度,朝著光芒奮力爬行。

當她最終接近光芒時,發現那是一扇門,門後透出溫暖的光芒。夏姍姍用盡全力推開了門,瞬間,濃霧消散,眼中是她熟悉的床幔,熟悉的味道。

只是她捂住胸口,像是劫後餘生一般的大口喘息著,季雲辰那雙充滿仇恨的眼睛,讓她心有餘悸。

同時她也明白了,質子、將軍、仙君,都是季雲辰,她跟季雲辰是幾世的緣分。

平復了許久,夏姍姍才有了些力氣能夠下床。幾杯水下肚後,乾澀的咽喉才能發出聲音,

“霜兒,霜兒”她喚著,想讓她拿幾件衣服來,換下自已全部溼透的衣裙。

進來的卻是另一個,“夫人,霜兒姐在凡間呀,有什麼需要喚我便可”

夏姍姍這才想起來霜兒去了人界的家中,

“拿衣服給我換”

夢中三生,卻才睡了一晚。一晚的休養,散殃鬼王姜平輝也醒了過來。

“哎喲,四弟啊,你可是終於醒了”狼牙鬼王丘承峰握著他的手,感動的熱淚盈眶,

顯然姜平輝很不習慣這樣情感豐富的丘承峰,無情的抽回了手,問道:

“我們這是在哪兒?”

丘承峰是一副小媳婦受傷的模樣,“四弟你也太冷淡了,枉費三哥守了你一晚”

“嘖,八弟呢?”

“被鬼帝大人叫過去了”

“鬼帝?我們到底在哪兒?”

姜平輝最後的記憶就是那片山野中,被鬼打得不省人事,

“你被那些鬼都幹嗝兒屁了,然後東方鬼帝大人就出現了,然後還救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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