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平輝不似丘承峰一般四肢發達,細細一想,心中也不由得升起猜測,可他跟季雲辰一般,不敢妄言。

“鬼帝大人要是沒別的事了,那雲辰便先行告退”

季雲辰被東方鬼帝叫來,下了一晚上的棋,他不知鬼帝意欲何為,時時刻刻不敢鬆懈也就輸了一晚上。終於是等到了天亮,想著鬼帝能放他回去了,豈料,

“再來一盤”

輕描淡寫間,黑白棋子再次回到各自的棋盒中,

“白子先”

季雲辰無奈,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拿起棋子放上了棋盤......

都說東南西北中五方鬼帝自地府存在時起便存在,一方有兩位鬼帝,可東方鬼帝一直以來只有一位現身,相傳另一位已經隕落了。

小時候他就聽大哥講過五方鬼帝的故事,說起來現在能記住的也就是這位東方鬼帝了。

相傳千年前因為強延,他離開桃止山前去鎮壓。而後因為天煞殿的緣由,他也出手相助了。不過萬年間也就出現在眾鬼面前兩次,對於這位鬼帝,大家都說他青面獠牙,凶神惡煞,心狠手辣,並且極其易怒,稍有不順便會爆發,發起怒來能夠將百萬陰鬼悉數吞噬。

可一整夜,季雲辰看著面前這位雖稍顯威嚴卻儒雅的帝君,實在是不能將他與殺人嗜血的惡魔聯絡在一起。

“又輸了”

毫無意外他又輸了,想著這次鬼帝應該能放過自已了,便又起身行禮,可還沒開口告辭,鬼帝卻是先說,

“棋藝不差,只是心不靜”

“還請鬼帝大人恕罪”

鬼帝看著他,眼神中多了一絲情感,不像昨日般冷冽,

“呵呵,行了,我這沒那麼多規矩”

隨即一揮手,棋盤棋子悉數消失,話鋒一轉,

“我聽說蔣歆魂魄消失時,你在奈何橋輪迴道發現了幽冥鬼火,此事可有進展了?”

聽聞鬼帝素來不問世事,怎麼今天會問起這個事情,瞬間心又警覺起來,

“回鬼帝,此事由陰律司崔鈺與罰惡司鍾馗二位府君查辦,具體事宜我也不是十分清楚”

這話倒也是真話,他的確不清楚。他記得當時發現幽冥鬼火的第一時間他就收了起來,而後也只有兩位府君知曉,東方鬼帝守著鬼門關千萬年沒有離開過,又是如何得知?這不禁讓他心中疑雲叢生,也戒備起來。

鬼帝淡淡一瞥,像是長輩看小孩耍花招的隨之一笑,

“會幽冥鬼火的也就那麼幾個人,我只是好奇你們怎麼沒有來問我個一二”

季雲辰心裡想著,怕是誰都沒有這個膽量敢來這桃止山詢問鬼帝您那晚在哪兒吧?

“其實,幽冥鬼火早就不是什麼神秘法術了”

季雲辰一愣,“想要得到幽冥鬼火,不應該是要被它選中才行麼?”

“早就不是了”他又重複一遍,話語中多了點無可奈何,

“請鬼帝恕雲辰愚笨,理解不了其中真意,這幽冥鬼火如今可輕易得到?”

可豈料東方鬼帝話鋒又是一轉,

“我這有一本話本,是千年前偶然得之,據說是人界之物,本帝現將它送與你,算是謝你陪我下了整夜的棋”

鬼帝給自已謝禮?就算是淡然君子季雲辰也不免心中一顫,急忙跪謝。

“好了,散殃鬼王已經醒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東方鬼帝站在桃止山上,看著季雲辰的背影,

“老友,你可看見了?如今他為鬼王,可還是娶了那人的女兒為妻,哎,天命,終究是不可違”

姜平輝回到家中,沒有找到任何線索的他也只能無奈的放了楊保。

而楊保這幾日好吃好喝,不用練兵,不用聽自家媳婦埋怨他渾身臭烘烘的,這裡不行哪裡不行的,簡直是神仙日子,要不是想起自已要回軍營,哎,他還真不想離開,竟先戀戀不捨起來。

想來這幾天沒有受苦,還要多虧了鬼王,

“多謝鬼王大人,若是日後有需要楊保的地方,儘管告知,我願盡微薄之力”

可這話卻是對著季雲辰說的,姜平輝有傷在身不想與他計較,只是白了一眼,

“好的,我已幫你告過假了,回去以後還是少喝酒為妙”

狼牙鬼王丘承峰覺得跟這個楊保很有眼緣,一聽他也喜歡喝酒,心裡立馬拍大腿,“同道中人啊!”

“楊保兄弟是吧,本王送你回去好了,避免給你徒增麻煩”

“四哥,你也好好休息”

姜平輝咳咳兩聲,如今也只能休息了,那場打鬥差點就死了,想要恢復身體,怕是要個幾年。

“去吧,陰陽印之事,還要勞煩八弟了”

“嗯,放心吧”

他快兩天沒有見到夏姍姍了,此刻只想快些回去抱著香軟媳婦好好睡上一覺。

可夏姍姍並不在府中。地府陰氣令她渾身不舒服,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起來,便回了人界。

夏子良倒是還不錯,唯一不好的就是,陰鬼在的地方陰冷,活人不敢靠近,而守在餐館附近的地獄看守將軍陰氣更是旺盛,他餐館的生意不說是一落千丈,但也是勉強支撐著,不,是整條街的生意都在勉強支撐著。

“我說最近這段時間怎麼了,這生意感覺不好做啊”隔壁賣粉面的老王遞了根菸給夏子良,嘴裡感嘆道。

夏子良接過煙,熟練的從圍兜裡掏出火機,“啪”的點上,兩人愜意的坐在門口的藤椅上,看著遠方的人群,

“你看那個”老王指著正往這兒來的一個男人,只是下一秒,那人突然一個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看!”老王情緒激動,“他媽那兒就像有道牆一樣,就只要走到那兒,誒就像鬼打牆一樣”

夏子良猛吸慢吐,眉頭微蹙,“你還真別說哈,真是走到那兒就轉頭了”

幾句話的功夫,老王的煙就剩個菸屁股了,他扔在地上,像在發洩不滿的使勁輾了幾下,而後神情嚴肅,好似下了某種決心,

“乾脆請個關二爺來”

夏子良眉毛一揚,“你小子不是不信鬼神的麼”

“這,親眼看見了,由不得我不信了啊”

“萬一他們只是突然想起什麼事要去辦,你別一天疑神疑鬼的好了”

話音剛落,耳邊竟響起了伍老三的聲音,

“哎喲夏公子,關二爺可使不得,那青龍偃月刀厲害著呢,小的們可受不了關二爺身上的煞氣”

“哎喲我去!”

伍老三冷不丁的說話嚇得夏子良大喊起來,他突然的咒罵更是嚇得老王瞪大了雙眼,顫顫巍巍站起來,

“老子一定請個關公回來!兄弟你等著哈,我先去寺裡燒個香,替你拜一拜”

見他跑得踉蹌,夏子良只能無力的解釋一句不是故意的,不過老王只是揮揮手,頭都沒有回。

“小的不是有意的,還望夏公子不要怪罪啊”伍老三慌忙解釋。

“沒事,老王膽子一直比較小”

“正好,你知不知道為什麼那些人都不往這兒來了?”夏子良小聲問,生怕別人看見他一個人自說自話誤以為是個神經病,不過他這樣也是大可不必,因為這條街都沒幾個人。

“小的估計,也許是因為聞人將軍的緣故吧”

“聞人將軍?”

忽而一陣陰風吹過,帶來一句話,

“屬下在,夏大人何事?”

有了伍老三給的第一次,第二次夏子良明顯淡定許多,只是瞳孔微睜,

“額是是聞人將軍?”

“屬下在”

“那些人為什麼不過來?”

短暫的沉默,聞人將軍有些抱歉,“屬下的陰氣對於這裡的活人來說太強了,他們靠近一些就會主動避讓,是屬下疏忽了”

“沒事沒事,辛苦聞人將軍”

“要是夏大人沒事的話,屬下就隱蔽了,這白日的陽氣對屬下來說過於毒辣了”

這邊剛說完,夏子良就聽見咯噔咯噔的高跟鞋的聲音在他身後,由遠及近。

後面店鋪的陳姐?飯館的小喜?他想了幾個人可都沒有誰是穿高跟鞋的,

“子良”婉轉悅耳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他猛地回過頭,一個穿著端莊得體,面容姣好的中年女人正微笑的看著他,那笑容如春日暖陽,和煦溫柔。

“你......我們認識?”

“我是你媽媽”

在他停頓的幾秒鐘內,已經有了幾個猜測,要債的拉皮條的騙錢的,唯獨沒有我是你媽媽這個選項。

“什麼?”他側著耳朵,以為自已聽錯了,

女人溫柔一笑,“我是你的母親”

夏子良早早的關了門,怎麼回家的他不知道,等他回過神來後,已經提著一提啤酒站在了家門外。

“回家了就進門啊,怎麼在外面半天不開門?”

夏姍姍在等了五分鐘以後,門依舊沒開,便開門問道

“啊”他回過神了,“姐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最近你怎麼樣?”

“嗯,挺好的”

夏姍姍看著他心不在焉的樣子,剛才沒聽霜兒說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怎麼滿面愁容的。

“姐”倒是夏子良先開口,“爸媽到底是做什麼的?”

夏姍姍眼眸中閃過一絲警覺,他從來都不會問關於父母的話題。夏姍姍還記得,初中的夏子良有所有青少年的叛逆,經常是被請家長的,後來有一次她又被請了家長,回去路上夏姍姍語重心長的讓他不要再惹禍了,父母會很失望的,

“我從小就沒見過他們,他們沒有當父母的資格”

即使都快要哭出來了,可依舊倔強的看著夏姍姍。從此後,他們的話題中再也沒有父母。

“怎麼想起來問這個?”

“我只是覺得,你五歲就被扔下,我更是從一出生就沒有見過他們,家裡唯一的一張照片,也在奶奶生氣時候燒掉了,你說,他們到底是做了什麼,能那麼狠心的扔下親生骨肉”

他的眼神困惑,不解,自責,看的夏姍姍很是心疼,可她......能說什麼?

“我相信他們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

“什麼理由?”

夏姍姍一愣,這是他第一次往下追問,

“我曾經想過他們是不是犯法了,可那麼多年也沒有警察上門詢問,後來我又想,是不是已經死了,可奶奶說沒有,你說他們是有什麼天大的理由?”

“或許,他們的理由跟我有關吧”

“跟你?”

他似乎有些理解了,的確,姐姐身份不簡單,如果只是普通人又怎麼會跟鬼王結婚,那種他認為世界上根本不真實存在的生物。

他輕哦一聲,“姐,我們真的是親姐弟麼?”

本以為可以鬆口氣,剛準備喝啤酒的夏姍姍在聽見這句話後,秀眉微蹙,反問道:“你怎麼會這麼問呢?”

“只是覺得,你那麼厲害,可我卻什麼都不會,連保護自已的能力都沒有”

“你會做飯啊,快去炒幾個菜,我回來就是為了吃你做的飯的”

直到聽見鍋鏟碰撞的聲音,她才收回笑容,

“伍老三”

一股煙從夏子良的戒指中飄出,幻成伍老三的身影,“小的見過夫人”

“子良今天是怎麼了?”

伍老三搖搖頭,“就是跟隔壁老王說請個關公回來,其他的沒了”

請關公?這又是他的什麼新信仰?不過她不關心,

“喬莎或者是連逸有沒有出現過?”

“回夫人,您跟王爺走的第一個晚上來過,被聞人將軍給打走了,後面就再也沒出現過”

她放心的撥出一口氣,只要弟弟安全就好。至於喬莎跟連逸,她現在也弄不明白,他們到底要做什麼?那晚喬莎的屍體被找到,警察法醫還有圍觀的人那麼多,等她第三日去警察局問案件時,沒有一個人記得有這麼一個案子,而且那天播出的新聞,誰都沒有看過,她被警察當作精神不正常的,差點給她送醫院了。

而此時,一間沒有窗戶的地下室的門突然被開啟,一股血腥而又攜帶著腐臭的味道從地下室中逸散出來,一個高大的身影朝牆邊摸索了一下,頓時原本漆黑的地下室突然亮了起來,

整個地下室中掛滿了一條條符文長幡,地面上畫著一個又一個圈,圈與圈之間也勾勒著看不懂的符文,在圈的正中央擺著一個甕壇,罈子上畫滿了詭異的圖案,而壇口卻有一顆活人腦袋,同時她的臉上同樣畫滿了各色的符文。

當她這雙無神的眼睛看到面前高大的男子時,瞳孔恢復了聚焦,眼神中透露著興奮的光芒,嘴巴一張一合的發出嗚嗚的聲音。

如果夏珊珊在這裡一定認識這隻露出的腦袋是喬莎,而此時的喬莎就如同以前網上說的在北泰失蹤的人一樣,被砍去了四肢,被做成了人彘塞進了這個佈滿符文的罐子。

這個高大的男子赫然是連逸,他看著喬莎,

“怎麼了?是餓了?”

他站在人彘面前,語氣柔和,像是在跟自已的孩子說話,喬莎又嗚嗚兩聲,

“好,這就給你吃”說完他拿起桌上一塊已經生蛆的生肉丟進她的嘴裡。她貪婪的咀嚼著,這次嘴裡發出的是嬰兒的尖叫聲,

“那麼喜歡?彆著急,還有的事”

而客廳,暖光落地燈增加了一絲光亮,可沙發上的女人情願沒有這盞燈,這樣她就不用看見房間內的場景。突然吃的很滿足的喬莎用她那雙盡白的眼睛瞪了女人一眼,

“啊”她忍不住叫了出來,又忙捂住自已的嘴

連逸似乎終於想起她了,緩緩回過頭,

“久等了,黃小姐”

他的眼神空洞幽深,女人強忍住恐懼,“不著急”,

“我不是已經滿足了黃小姐的訴求,怎麼?找錯人了?”

“不,沒有,就是他”

“那黃小姐還來這兒做什麼?”

“可他不認我”

“哦?”這個話題引起了連逸的興趣,他走出來坐在了她的對面,一副玩味地看著她,

“那黃小姐現在有什麼訴求?”

“我要讓他身邊的那些不乾淨的東西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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