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辰回府才知自家媳婦回了人界,幾夜未曾閤眼,無奈下透過手鐲傳了信給夏珊珊,自已便在府中歇下了。

得知季雲辰來不了的夏珊珊,反而是鬆了口氣。最近不知怎麼了,她腦海中一直浮現季雲辰雙眼血紅,憤恨的刺向自已的畫面。

晚飯後的天空晚霞傾瀉,她買這裡的房子時,售樓小姐說這個小區的綠化覆蓋面將是所有同期樓盤最大的,幾年的時間,她卻是一次也沒有逛過。

自已還是普通凡人時,加班是常態,每每回到家也只是睡覺而已。後來嫁了鬼王,得知了身世,她幾乎都在外尋找母親的線索,連家都不回了,更別說有個空閒下樓走走。

“你們小區挺不錯的,每個季節都有應季的花”

聲音她很熟悉,所以頭也沒抬,

“你來幹什麼,連逸”

她聽見連逸淺笑,兩人就這麼並排走著,幾步後連逸才開口,

“你不怕我又把你綁了?”

夏姍姍語氣冰冷,“人莫我知姑用六,今非昔比更緘三”

“是,歲歲年年人不同了”

夏姍姍嘲諷一般,“呵,的確是,你已經不是那個心裡只有工作的連逸,而我也不是朝著你努力跑的夏姍姍了”

她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聞到了連逸身上腐爛屍體的味道。

這句話讓連逸想起了曾經的日子,他目光一刻的深邃,

“我還記得你剛進所的樣子”

那時候的夏珊珊,稚嫩,表情管理也差勁,稍微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唯獨那雙眼睛,堅韌,熱情,裝著滿天星河。

“那時候的你毛毛躁躁的,我還記得跟著我辦的第一個案子,亂七八糟”

夏珊珊聽著他語氣輕快,心裡疑惑,難不成今天只是來敘敘舊?她倒要看看連逸葫蘆裡賣什麼藥。

“第一個案子,很緊張,才會在庭上語無倫次的”

話題就此開啟,“呵呵,那時候尚律還勸我,要是收了你為徒,怕是自已的名聲都要砸了”

這夏珊珊倒是不知道,一時也有了好奇,

“可你還是收了,為什麼?”

“因為你的眼神,律師這行不好做,做到金字塔尖更是難上加難,你比其他人厲害的地方,就是堅毅,眼神中那股子不服輸的勁兒”

“事實證明你沒有選錯,我的確做的不錯”

“哈哈,我還是第一次聽你在我面前那麼自信的說話”

她輕哼一聲,自已一直很自信,用不著別人特別是連逸來說。

兩人又是走了一會,她快連逸也快,她慢連逸便刻意停一步等她,就這樣反反覆覆幾次,還不等她質問連逸又先開口,

“我知道那時候的你喜歡我”

換做是原來,夏姍姍肯定會心猛烈跳動一下,接著紅著臉緊張的呼吸都是顫抖的,而現在,

“嗯的確是,年輕人嘛,莽撞熱烈,自然是絲毫不掩飾或者說掩飾不了一些東西”

連逸沒有料到她會大方的承認,面露驚喜之色,

“只不過成熟了再回頭看時,才知道當時自已可笑”夏姍姍緊接著說,那份喜悅還未升起,便被她這盆冷水澆了個熄滅。

“姍姍,那時候我沒有回應,不是因為不喜歡,是,是我不知道怎麼回應你那麼炙熱的眼神,才算”

話還沒說完,夏姍姍打斷他,“連逸,你今天來到底是有什麼事,總不會只是來跟我表白吧”

連逸停下腳步,夏姍姍能感覺到他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已,想來也是躲不過去的,她終於抬起了頭,只是目光再也沒有熱烈灼灼,反而是帶著審視。連逸被她的眼神刺傷,脫口而出,

“姍姍,你跟季雲辰在一起,是會死的”

“夠了!”

她厲聲喝道,瞳孔猛然變成紫色豎瞳,閃過寒芒。連逸被這雙如蛇眼般的眼睛嚇得後退一步,同時插在兜裡的手也握緊,隨時準備迎接夏姍姍的一擊。

“你特意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勸你還是算了”

他臉上鮮少有的焦急緊張,“姍姍,你相信我,我是絕對不會騙你的,你跟季雲辰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他會殺了你的”

“我說夠了”她一字一句說出,最後一字說出連逸就感覺一股強風,將他吹出數米之外。

“姍姍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騙你!”連逸雙手擋著強風,大聲喊著,

“信你?好”

說完,勁風停止,連逸這才勉強的站起身。

“既然你說你不會騙我,那我問你,喬莎是不是你殺的?”

“......”

“呵,連逸你口口聲聲讓我相信你,可現在為什麼又不說話了呢?”

她不屑看了一眼,轉身就往家走,

“不是我!哎,是我,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這麼做!我我都是為了你才做這些的”

“連逸”夏姍姍停住腳步,背對著他,極力的剋制住殺了他的衝動,

“我是曾經喜歡過你,可那也是我單方面的,你自始至終都是裝作不知道的,所以我跟你之間沒有什麼感情。要說情份,也就是一點師徒之情,所以我今天奉勸你一句,我所在的這個世界不是你應該來的,趁早回去。還有,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手段讓大家都遺忘了喬莎的死,可人要為自已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奉勸你去自首”

“姍姍.......”

“還有,念著使徒的情份,如果你還沉淪其中,下次再見我們就是敵人”

夜已黑,連逸掛著淚痕,長於短嘆。

“呵呵,我沒有騙你吧”

他的腦海中響起另一個人的聲音,連逸失落點頭,“我沒想到她已經不相信我了”

“哼,她被季雲辰下了法術,已經不明是非不辨黑白了”

“大仙你要救救她啊!”

“呵,沒想到你對她還挺情深的”

連逸苦笑,心中滿是後悔與不甘。

二十幾歲的夏姍姍,每天跟在他身後,絲毫不掩飾的目光時刻都在他的身上。那時候他已經是律所的合夥人,也是全市全省乃至全國都能排得上號的大律,更何況自已沒有去一線城市,而是在這個小二線城市裡發展,更加稱得上人中龍鳳,天之驕子了,又怎麼會把一個小地方來的初出茅廬的夏姍姍放在眼裡?

他只是像享受別人的仰慕一樣享受著她的愛意。

後來,他也記不清是什麼時候,夏姍姍像一束光一樣闖進他的世界。哦,對了,是她跟自已據理力爭,是獨立出庭,是一個人解決了一個又一個難題時,他開始在意她的目光,像原來她注意自已一樣留心她的一舉一動,等他反應過來時,已愛深切,可她卻在這個時候嫁人了。

本來連逸只要祝福她就好了,那次與她的丈夫見面後,他的不甘中滿是懊悔,自認為長相實力都不輸季雲辰,要是早點捅破這層窗戶紙,會不會站在她身邊的人就是自已了?也就是這時,他遇見了此刻在他身體內的大仙。

大仙說季雲辰根本就不是凡人,甚至不是人,是地府的雷光鬼王,而夏姍姍是他選中的祭品,等到時機成熟便要殺了她

他不信,所以設計綁架了夏姍姍。再看見季雲辰飛在半空殺了那些黑影的樣子,他相信了大仙的話。並且按照大仙的指示,將夏姍姍的好友喬莎做成蠱母,用來餵養蠱蟲以解夏姍姍身上的法術。就連他自已,也獻出了身體,供大仙使用。

“還請大仙,救救姍姍”

體內的聲音狡黠奸邪,“救是可以救,只不過是需要的東西很多”

“需要什麼?我這就去買”

“這些東西,可不是用錢就能買到的”

一股不祥的預感升起,他猶豫片刻後開口,“那是什麼?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喬莎做成蠱母了,不能再殺人了啊!”

一陣奸邪笑聲後,“不用你殺人,這次要用的,是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大仙不是已經在我的身體中了麼”

“我說的,是永久獻祭你的身體”

還不等連逸拒絕,忽然妖風大作,吹起地上的樹葉將連逸包裹起來,隔絕了他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幾分鐘後,俊朗的臉上露出奸邪一笑,

“呵呵,夏姍姍,虯褫白忻,我要用你們的血祭奠我天煞殿數萬魂魄!滅族之恨,不報此仇寢食難安!”

剛回家的夏姍姍也感覺到了那股不尋常的風,模糊還聽見了自已的名字,不過她只是皺皺眉頭不再看一眼。

“今日之事不準向王爺透露半分”

空蕩蕩的屋內,霜兒立刻現身,“是”

她行事坦蕩,不怕跟季雲辰說,可說了怕是弄巧成拙惹出麻煩,破壞夫妻二人的感情。霜兒自小是季府的丫鬟,

“霜兒,我記得你的真身是紙人對吧”

“回夫人,是的,霜兒的真身就是一具紙人,所以不怕天光陽氣,因此在白日裡也能伺候夫人與夏公子”

“霜兒,城東的那家壽衣店,你去那兒看著鋪子吧,我常年不在家,子良又是個凡人,也不好讓陳姨的店一直關著,想來想去就只有你是最合適的了”

其實主子吩咐下人做事,一句話的事,可夏姍姍說了前因後果,就是告訴霜兒,自已還是拿她當自已人而非怕她在季雲辰身邊嚼舌根才故意差遣。

或許是白天跟傍晚想了夢中的事情,晚上睡覺,夏姍姍又陷入了夢境,可這一次卻不同,她聽他們喚她為白忻。

自已母親的名字?!

“嘿嘿,白忻,這個名字真好聽”

“是啊,這個名字誰給你取的?”

“小仙草,你就不懂了吧,這個名字啊肯定是白忻姐姐喜歡的那位公子所取啦”

被圍著的白忻羞得雙頰通紅,嬌惱的衝著說這話的女子舉起小拳頭:“討厭!你再胡說,讓你再胡說”

“哎喲,好姐姐好姐姐,妹妹錯了錯了”

白忻這才停了手,幾個小姐妹又是有說有笑的圍了上來。有了名字的妖靈,就有了昇仙的可能,如同動物給人類討封一樣,只要討到了封賞,那便是有了仙緣。

幾個小姐妹很是羨慕,看著白忻身上的仙緣,

“哎,你說我什麼時候才能有這仙緣啊”那個剛才被白忻追著大鬧的女子感嘆,她在這個水潭中修煉了百年之久,真身是隻通體玉石般的蟾蜍。

“嗯?玉蟾,你不是已經可以化作人形了麼?可以出水潭去遇自已的仙緣了呀”仙草說著,

玉蟾深嘆,有些煩躁朝著水潭扔了塊石頭,“別提了,還不是我表姐”

她的表姐之前就如白忻一樣,化了人形,便迫不及待地出了水潭去找自已的仙緣,可遇人不淑,那男人得知她表姐是玉蟾後,不但將她的百年修為盡毀,還夥同老和尚一起,挖出她的內丹將她殺了,皮做成了一把扇子,而血肉便用來做了大補的藥丸,那男人也靠著這些珍貴的藥丸攀附權貴,混得風生水起。

自此,她們一脈,寧願選擇艱難的修行路,也不允許後輩出水潭了。

“那個男人別讓我遇見,不然我一定殺了他!”玉蟾憤恨道,

“殺了凡人,可是會墮入妖魔道,就真的斷了修煉的路了”白忻勸道,

仙草則是不同意見,“那種男人,不死難解心頭只恨,憑什麼他殺了玉蟾的表姐,還能活得那麼好”

“就是,一命抵一命才好!”說著,還對著支援自已的仙草報之一笑。

白忻無奈,兩個小丫頭片子,不知道墮入妖魔道的後果有多麼嚴重,“你們啊,等你們遇見了好的人,說不定就會改變想法了”

剛才還很是憤怒的玉蟾聽了,露出請展開說說的微笑,“遇見什麼好的人,像白忻姐遇見的那個一樣?哈哈”

仙草也想跟著笑,可是又怕白忻也追著打她,便只是好奇的問,

“白忻姐,那個男子叫什麼名字啊?”

“清風”

“清風?這個名字倒是有點像修仙問道的人的名字”玉蟾分析,本來是一句玩笑話,可在看見白忻神情後,

“白忻姐,修仙之人我們不能招惹啊!他,他會害死你的!”

“不會的不會的,他是我遇見過的最善良忠厚的人,不像其他的那些人,是個偽君子”

儘管玉蟾跟仙草很是擔心,卻也勸阻不了白忻。

得了名字,便是冥冥中跟這人有了情緣,如果是好的那她們自然祝福,可就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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