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先生章夫人死後，您是怎樣撫養章詩瑤的，她又為什麼會對男性產生恐懼心理？”林樂清問。
章老爺子臉色冷漠，“這和案件有關係嗎？”
林樂清點頭，“當然。”
“因為您的孫女，章詩瑤在臨死前曾經受過侵犯，我們需要確認是自願還是被迫，所以有線索希望您能告訴我們，這也是在幫助您的孫女。”
“您也不想她在九泉之下難受，還得跟她父母告狀吧？”
這話似乎觸動章老爺子，他抬起蒼老的眼皮，回憶從前發生的事。
“我兒子與兒媳婦死後，我沉浸在巨大悲痛中，確實對瑤瑤照顧和教育都有所欠缺，等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即便我讓律師爭取到在法律上給那個男人最重的刑罰，也換不回瑤瑤的天真無邪。”
原來，章老爺子最開始的時候無心於章詩瑤教育，兒子兒媳婦出事，公司動盪不停，他當然得把所有精力都投身進去，才能把公司穩住。
可就是那時起，家教老師卻一直騷擾章詩瑤。
對方簡直就是個變態，戀童癖，那麼小的年紀竟然也敢動手。
“瑤瑤如果受到侵犯，絕對不可能是自願的，她觸碰到男人就會嘔吐，情況非常慘烈。”章老爺子道。
“哦，原來是這樣。”林樂清點頭，似乎在記錄。
想起張彬彬說過，章老爺子也在私下找男人打算給章詩瑤進行配種。
她又問，“既然她接受不了男人，您為什麼要讓她嫁給張彬彬？”
“世界上有哪個女人不嫁人？”章老爺子反問。
“我是長輩，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瑤瑤好，我絕對不能害她。”他斬釘截鐵道。
華國的長輩們似乎都很喜歡說這句話，拿捏著我為你好的架勢，實際上很難評。
“好的。”林樂清敷衍點頭表示知道，實際上則不敢苟同。
章老爺子也懶得搭理她，反正他們問他說就行，他自己可沒什麼要告訴他們的。
安德華倒是沒想到這塊骨頭會這麼難啃，估計今天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他搖了搖頭，不過又覺得理所應當，畢竟是沉寂這麼久還沒被破的案子，要真問出點什麼就厲害了。
繼續看下去也沒意義，安德華轉身離開。
審訊室內，林樂清和秦霄接下來都沒說話，兩人翻閱著資料，看起來像在認真檢視梳理案情。
而對面的章老爺子已經逐漸煩躁，監控室是被特意設計過的，坐在這裡無論再能穩得住的人都會難受。
“你們沒有什麼別的想問我？”他主動開口。
“暫時沒有，但如果您想說的話，我們也可以傾聽。”林樂清道。
她語氣看似很溫和，實際上卻透出濃濃冷漠。
秦霄壓根沒搭理章老爺子，手上比比劃劃的，在勾勒重點。
“我只想讓你們趕緊讓我離開，到底有沒有通知我的律師？”
“你們這樣子已經對我造成非法囚禁了，我會告你們的。”章老爺子道。
秦霄煩躁抬起腦袋，“怎麼你們這些人張口閉口就是告？”
“明明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我能把你叫過來是為什麼，裝模作樣不懂就算了，現在還胡言亂語。”
面對這種不配合的犯人，秦霄向來都覺得很討厭，如果換做對面坐著的是個年輕人，他語氣絕對沒有現在溫和，早就已經開始吼了。
章老爺子依舊滿臉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的表情，簡直要把人氣死。
在審訊室中，時間看似過得比較慢，實際流速卻非常快，不知不覺間已經幾個小時。
章老爺子這邊自然是沒人來撈，也不允許有人來撈他，畢竟案子還沒破。
“今天先這樣吧。”林樂清道。
坐在這兒長時間，她覺得身體血液迴圈都有些受阻，挺難受的。
“不問了？”秦霄問。
兩人當著章老爺子的面說這話，他表情略有輕鬆和得意，就算一直把他關在這兒又怎麼樣？現在還不是該問不出什麼就問不出來嗎？
“嗯，先進招待室裡，明天咱們再繼續問。”林樂清道。
章老爺子瞬間不可置信，“什麼？你們憑什麼非法囚禁！”
“就憑十年前你兒子死亡，那樁案子跟你有關，這個理由還不夠嗎？”秦霄壓低聲音問。
“當然不夠！”章老爺子看起來非常激動。
“你也說了，死的人是我兒子，那可是我兒子，我要他給我傳宗接代的，我殺了他幹嘛？”
“似乎沒人說過是你殺了他。”林樂清指出重點。
憤怒的章老爺子似乎脖子被誰掐住，張著嘴巴卻半響什麼話都說不出。
“這件事明天就得有個大概答案，所以需要您先等待，如果真的跟您沒有關係，暫且等等也是沒什麼的，您覺得呢？”林樂清勾唇問。
章老爺子這次什麼話都沒說，估計他自己也會覺得有點心虛，畢竟乾的都不是人事兒。
秦霄收拾東西，順便幫林樂清那邊也收拾乾淨，兩人轉身離開。
他們不需要管章老爺子，自會有人來管。
“我先回家了。”林樂清道。
她之所以這麼迫不及待，是因為想回去問問陸熙霆那邊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不知不覺間，她似乎很在乎他的意見，因為他總是能站在別的立場上教會她，告訴她很多道理。
“這麼著急回家？”秦霄表面上帶著笑容，實則嘴角非常僵硬。
“嗯，回去吃飯。”林樂清衝他擺擺手。
秦霄看著她背影消失，心中情緒一片混亂，他如果記憶性沒有出錯的話，那個時間要來了。
他到底該怎麼做？
林樂清歸心似箭，出警局後就立馬打車，要不是她每次結束案子之後都有獎金，自身工資也不菲，怕是難以堅持的。
回到家裡她迫不及待上樓，拿出鑰匙開門。
自從上次和陸熙霆恢復關係，林樂清就再次住進了他家，畢竟已經習慣了。
“果然你又在做飯。”她進玄關換鞋子，脆生生的說。
陸熙霆回頭，“今天這麼快回來？是肚子餓了？”
“我就這麼膚淺？”林樂清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