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並不知道自家小姨這清澈的小腦瓜中又在想些什麼,但她還是很盡職盡責地解釋道:“溫家原先是江北大族,那時南北尚歸一同,後來中原大亂,許多北方士人渡江來到相對安逸的南方,溫氏中的幾個旁支亦是如此。後來溫氏女為後,溫氏子為相,溫氏由是在楚朝大盛,溫相死後,其子溫述代之鎮守重城陽陵······太宗亡故後,先帝即位,與溫府許下婚約——但是前些天宮中卻得了訊息,溫述向北方群雄中最為強勁的郗歆投誠,約定以陽陵為見禮稱降。”

“如此,公主與溫府的婚約定然不成了,非但如此,將來在御前也頗為尷尬。”

“等等,”路溪打斷道,“溫述怎麼想的,好好的幹嘛要投敵?”怎麼的,這年頭投降也要衝KPI了?不投一次就無法證明自己的重要性?圖啥呢?

顧清頗有些無情地冷笑道:“我早說過,將家族榮辱繫於帝王一人,自然是其興也勃,其亡也忽。”

路溪:“???”這怎麼聽著像是意有所指地在陰陽怪氣誰呢?

“不是,”路溪擰著眉說道:“他家出過宰相,出過皇后,現在還要尚公主,這不剛好做大做強再創輝煌嗎?”

顧清搖了搖頭,說道:“溫家可是江北士人,溫相溫後又本屬溫氏遠支,早就無甚產業,溫相年少時甚至租田種瓜來養活一家。”

“溫家能在我朝發跡,說到底靠得是太宗寵信,溫相故去後,溫家與我們這些南方大姓便一直多有齷齪,如今首鼠兩端,倒也不算稀奇。”

顧清說著,突然看向路溪,定定地問道:“小姨難道在替溫氏可惜嗎?小姨覺得他們投敵是被逼的?”

路溪一怔,一時卻說不出話來。

顧清冷冷地轉過頭去,揹著手臨水而立,低聲說道:“小姨可知道,當初溫氏可是太宗的一把快刀,沒有溫氏作保,那些人怎麼敢直衝著我們顧陸而來?我常常深夜想到這些母兄所講的往事,便不覺毛骨悚然,寒毛倒豎。”

路溪聽她說得這樣悲切,也自覺淒涼,更兼眼前素江凝凍,寒雪冰霜滿覆兩岸枝椏,只有紅梅在光禿禿的枝幹上點雪而開,而顧清披著一頂大紅羽紗斗篷立在雪地上,身姿挺傲;鬢髮青絲長縷隨北風逸出斗篷,飄揚凌空。

那一刻,她忽然覺得有些惶然,從第一見面的時候她就知道,她和顧清終究不是一路人,但如今她卻真切地為他們的悲歡所牽動。一種不祥的預感籠上了她的心頭,她所有的劇情金手指在這個世界虛弱無力,一切都比她曾知道的更為殘酷可怕。

“不過小姨倒也不必太過擔憂。”顧清突然回身,手攀著領邊一圈白裘,安撫地朝著路溪一笑。

“這樣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兩次呢,”她有些自嘲地微微一笑道,“誰會再把信任投入一個辜負過信任的姓氏,何況丹書鐵契也做不了他們一言的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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