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親近

◎生疏◎

太子別管信不信, 朱至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只要朱至沒有讓朱元璋捉住把柄不放, 一切好說。

朱至側過頭問:“暫時不能動, 什麼時候我才能動?”

討要一個時間,不就是等著機會伺機而動。

太子頓了半響,終究不能不如實告訴朱至道:“看你爺爺的心情。”

朱至撇了撇嘴, 看朱元璋心情什麼的, 就朱元璋現在的情況,他能心情好才怪。

馬皇后真要是按朱至的建議往後連看都不看朱元璋一眼。老婆都不看他一眼了, 朱元璋往後怕是如同活在油鍋裡。

這話朱至當然不能告訴親爹,否則親爹肯定第一個幫著朱元璋說話, 讓朱至勸著馬皇后一點。

馬皇后受了一輩子的委屈,忍了一輩子的氣,她怎麼能繼續勸著馬皇后忍氣吞聲啊。

朱至本來就不是那受氣的人,當然不可能勸著人受氣。

“要是我跟爹說把這件事辦好了,奶奶的心情一定會變好。爺爺的心情沒準也能變好呢?”朱至慢慢的亮出了爪子。

昨日陪同馬皇后出宮一遊,看著馬皇后高興的面容,太子也在想,有多久沒有看到馬皇后這般高興。

不怪太子一而再, 再而三的追問, 實在是朱至不是個省心的孩子,就朱至說的這些話, 太子是怎麼聽怎麼覺得, 朱至知道好些他不知道的事兒。

回回別管朱元璋做的事多讓馬皇后看不下去,最終馬皇后總是顧全大局,生生忍下心裡的氣,最終掀過這事兒。

太子知道父母之間起了爭執,而且為的就是錦衣衛的事兒。

太子無力的一嘆,“還不是你自找的。”

“聽見沒有?”太子叮囑朱至,誰讓朱至連坑都不吭一聲呢,難免讓太子心裡七上八下。

丟下這話,轉過身就跑。太子伸手指著朱至的方向,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跑的沒影了。朱至也敢自吹自擂,說自個兒聽話?

既然朱元璋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太子不能一杆子把親爹拍死。

朱元璋想試一試,那就讓他試一試。試錯了,再改就是。

常氏趕緊追問太子,“母后真跟父皇生氣了?”

太子想到這一層,又覺得腦門一陣陣抽疼。

朱元璋既為天子,有心要治理天下,開創一代盛世,精力旺盛且實幹的皇帝,自然是要一步一步實現他的宏願。

隨著馬皇后的憤怒表態,朱元璋絕不可能無視之。

真把朱元璋惹得生氣了,朱元璋能把人丟到犄角旮旯。不過這一點對朱至來說,或許朱至會覺得是個機會?

朱至一跑,太子卻不得不考慮朱至方才出的主意。先把馬皇后哄高興,再讓親爹也高興。

太子對此已經一勸再勸,無奈朱元璋不聽,太子又能怎麼辦?

一計不成可再生另外一計,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反正你爺爺奶奶的事不該你管。”太子叮囑一聲還不是生怕朱至攪和在裡頭, 最後讓朱元璋不得不把所有的怒火都發在朱至身上?

對付朱元璋馬皇后有的是辦法, 只不過沒用而已, 可朱至就不一樣了,作為一個小輩,面對的還是皇帝的爺爺。朱元璋怎麼對待一群兄弟太子可是都看在眼裡的。

“母后的確太委屈了,太子不能一味只站在父皇一邊。”常氏提醒太子一句,不能一味體恤身為君父的朱元璋的不易,而從來沒有想過馬皇后同樣不容易。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在想要不要聽至兒的建議。”太子何嘗不是個明白人,正是因為明白,所以才會考慮該怎麼樣才能讓父母和好。

太子又一次打量朱至, “你確定沒在裡頭攪動風雲?”

朱元璋肯定被朱至氣的夠嗆。

“我攪動什麼風雲啦?皇爺爺要建錦衣衛又不是我提議,皇奶奶不高興又不是我惹的。誰自己惹了自己的媳婦兒生氣, 還不想辦法去哄?真打算讓皇奶奶一輩子不理他, 不管他?”朱至一副義正辭嚴的模樣。太子聽著確實是那麼個道理。真沒辦法把過錯全歸在朱至的頭上。

其實到了馬皇后和朱元璋的年紀,早就該頤養天年,只是貴為天子,夫妻兩人哪怕有心什麼事都不管,又怎麼可能。

“什麼建議?”當孃的人每每聽到朱至的建議,常氏立時警惕萬分,生怕朱至又想出個什麼驚世駭俗的主意。

但是朱元璋已經被底下的臣子糊弄得失去了所有的耐性。殺不盡的貪官汙吏是嗎?那麼朱元璋就要牢牢的把控底下的文武大臣,讓他們的一舉一動都休想逃過他的眼睛。

錦衣衛設立的利與弊,朱元璋不是沒有考慮過,之前也曾跟太子商量過,按太子的意思還是希望錦衣衛一事能夠暫時擱置。

明顯直到這一步常氏還覺得不可置信。馬皇后竟然真跟朱元璋生氣了。

只是太子站在朱元璋的立場想一想,決定幫著朱元璋,馬皇后卻早就已經料到最後的結果,打定主意,要和朱元璋槓到底,這是確實也是太子始料未及的。

真要是聽話的孩子太子至於事事操心?

太子趕緊甩掉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只想讓女兒乖乖的,好好的,啥事也別摻和。

可是有人得寸進尺了呀,結黨營私不說,更是上下沆瀣一氣,想要糊弄他這個皇帝。一時之間讓朱元璋憤怒無比,朱元璋立刻做出了反擊,也就有了錦衣衛的設立。

“我就是應了,聽見了,爹您還不是不放心。”朱至抬頭和太子對視,莫以為她看不出來太子的不放心。

朱至衝太子辦了個鬼臉,“那您還拉著我,讓我保證。我一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讓我忍氣吞聲,我是不會的。至少皇爺爺也教了我,有氣不能受著,我最聽話了。”

在這過程中,底下的文武大臣們各有各的心思,朱元璋都清楚,只要這些文武大臣不曾貪贓枉法,沒有違法亂紀,朱元璋自問還是能夠容得下他們的。

平時看著朱至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就不會兩頭哄呢?

太子妃常氏就在這時候走了進來,一看太子揉著腦門陣陣頭疼,為難的模樣,趕緊上去按住太子的太陽穴,輕輕的按摩著。

對於錦衣衛,太子從心底裡也不認可。然而朱元璋也是想要試一試,或許能達到震懾天下的效果。

太子握住常氏的手,“至兒的事小,父皇母后的事才是大事。”

哪怕朱至一句話都不說,太子也知道,朱元璋把她叫過去,定然是為了討一個能哄好馬皇后的主意,可惜朱至是站在馬皇后那一邊的,才不會被朱元璋忽悠了。

“這是怎麼啦?至兒又惹你生氣啦。”常氏言語中透著無奈,大有太子一個是字落下,即刻抓過朱至大揍一頓的架勢。

“是啊,所以父皇被母后寵壞了。寵得以為,他就算再做讓母后不高興,不樂意的事,都會過去。”太子哪裡會不清楚朱元璋的心思呢?正是因為清楚才會明白,朱元璋有恃無恐,都是馬皇后一步步的退讓寵出來的。朱至未必不是也看透了這一點。

“這麼多年,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母后真跟父皇生氣呢。每回別管父皇做了多少惹母后生氣的事,母后再傷心,再難過,最多也就罵父皇一頓,最後還是該怎麼對父皇就怎麼對父皇。”常氏是馬皇后自小養在膝下的人,也算頗瞭解馬皇后和朱元璋的相處。

瞧見常氏的反應,太子才意識到,他們夫妻果然不愧是夫妻,對待朱至已然早早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朱至亂來的啊!

太子握住常氏的手道:“至兒從本質上來說不算壞孩子吧?”

“只要她不總想著揍人,也別鬧騰著到處亂跑,更不要想著摻和朝廷的事兒。她當然是個乖孩子。”常氏把一系列最害怕朱至做的事羅列出來,只要避過這些事,朱至絕對是個好孩子。

聰明,膽大,正直,勇敢,也有一顆仁愛之心。

然而常氏牢牢的抓住太子的手,憂愁無比的道:“可她怎麼總想著打人呢?一言不合就動手。就連舅舅都怕了她呀。前兒個日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又把舅舅打了一頓。這事我舅母跟我一說,我都不知道怎麼接話。”

可這件事太子最清楚,怎麼回事,馬上告訴常氏道:“下回涼國公夫人有問,你就告訴她,都是涼國公該。”

此話落下,常氏馬上懂了,朱至打人的事跟太子有關係。

不過太子適可而止,並未再開口,常氏明瞭其中的事不是她該問的,否則此事太子早跟她說了。

太子想起此事,突然感嘆道:“就打涼國公一事來說,我們至兒喜歡用拳頭解決問題也不算一無事處對吧。”

常氏一聽馬上道:“太子莫在至兒面前肯定,妾都快頭痛死了。再讓她鬧騰下去,以後怎麼嫁人啊!”

顯然,常氏都快被朱至愁死了,無奈太子不以為然,道:“無妨,咱們至兒天生麗質,衝她的臉,會有人忽略她喜歡揍人。”

“太子!”常氏最頭痛的莫過於朱至喜歡揍人,恨不得把人塞回肚子裡重新生過,把她這點改了!

太子被常氏急得趕緊安撫道:“說笑,說笑。我們至兒多好的姑娘,不用擔心,不用擔心。”

不過,太子考慮的是,這就考慮朱至的婚事,是不是太早了?

早是不早,朱至九歲了啊,誰家姑娘不是這個時候開始相看?

常氏其實也已經在給朱雄英物色未來的郡王妃。

不過,兒女的婚事暫時用不著太子發愁,太子尋著一個機會同朱元璋說起關於立下軍功之人應該如何獎勵之。

“怎麼?”太子一向最懂朱元璋,而如今前朝文臣壓著武將,其中有多少朱元璋的出力,朱元璋心裡最清楚。

如今太子突然提起立下軍功之人如何獎勵,太子是要站在武將一邊?

“至兒隨母后出宮,道母后看到兩個跳鳳陽花鼓舞的姑娘,想起為攻下應天而死的幾個姑娘。母后感嘆,或許在她死後,再無人記得她們。”太子如實道來,與朱元璋作一揖。

朱元璋一頓,太子繼續道:“父皇,為大明建立立下汗馬功勞的人,無論是功臣或是將士,都不該忘,這是大明的態度,也是父皇的態度。”

深吸一口氣,太子繼續道:“兒子知道淮西功勳因為軍功屢屢觸及大明律法,令父皇十分痛心與怨恨。但是,功是功,過是過,父皇怨他們目無王法,卻從來沒有因此想要抹去他們的功勞,更希望世人都能記住他們的功,這並不衝突。”

朱元璋此時神色稍緩,顯然聽進太子的話。

“為我大明立功者,不管是何身份,我大明銘記之,大明臣民皆祭之,凡我大明一朝,永不曾忘,必能讓天下臣民為我大明更加盡心盡力。”太子一波操作的用心是為收攏人心,以令天下人為他所用。

“好,好!”原本生氣的朱元璋聽著連連讚一聲好,道:“這件事由標兒去辦。他們吵他們的,你辦好這件事,必能令天下人心臣服,以後無人敢不服你。”

太子一頓,同樣為朱元璋的信任而歡喜,與朱元璋作一揖道:“謝父皇。”

朱元璋揮揮手道:“天下江山將來都是你的,你做得越好我越高興。正好,也讓你娘知道,咱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她那些擔心大可不必。”

好在朱元璋沒有忘記太子提起此事同馬皇后有關。

也好,凡事一舉兩得,何樂不為?

朱元璋瞅了太子幾眼道:“此事你細細想想,拿出個章程來。至於你娘那兒,你多去看著點,也幫我說幾句好話。”

後面是重點,重中之重!

朱元璋想到他往馬皇后的眼前湊,馬皇后當作看不見,他同馬皇后說話,馬皇后愣是一句不接。

對,馬皇后是不趕他不錯,不趕也沒有要留人的意思。

同旁人能說說笑笑,對著他冷著一張眼,完全當他不存在。

朱元璋每每想到這兒,心裡就跟被火燒似的,難受得很。

“兒臣說了。”太子能不幫著朱元璋說話?

可說了有什麼用?他勸馬皇后的大道理,什麼朱元璋設錦衣衛,不過是為了掌控天下,查查貪官汙吏,更多是為百姓著想。

道理馬皇后不懂嗎?

馬皇后連朱元璋那點私心,那份控制慾,那生怕被人奪去天下的恐懼全都說出來了。叫太子無可反駁。

在馬皇后看來,朱元璋設錦衣衛私心比公心重,而且對大明後世影響極其惡劣,這正是馬皇后一意反對,為此不惜和朱元璋大吵一架的原因。

朝廷上掌審訊緝拿的部門還少嗎?

說句不好聽的話,朱元璋任用為錦衣衛指揮使的人,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做的什麼樣的事,馬皇后一清二楚。

用什麼樣的人,已然證明朱元璋的態度,馬皇后想到一個個案子牽扯出來的人。那些死去的人啊,血並未幹,朱元璋忘得了,馬皇后忘不了。

太子想到馬皇后痛心疾首的樣子,又怎麼能繼續勸下去?

朱元璋當著太子的面用不著掩飾,指著太子道:“你說你娘是不是糊塗了?朝廷上的事咱們說好的,就算我們有爭議,總得講道理。哪有她這樣,直接當我不存在,我跟她說話,站在她跟前,她就當沒有我這個人。”

每每思及此,朱元璋吹鬍子瞪眼睛,該生氣,一想又氣不起來。

太子抬眼瞟了朱元璋一眼,講道理什麼的從朱元璋嘴裡說出來,尤其是在馬皇后面前,朱元璋是講道理那一個?

朱元璋注意到太子的眼神,話不太好說了,揮揮手道:“算了算了,回去好好養你的身體,我和你孃的事我自己想辦法。”

顯然想到再讓兒子操心他們夫妻的事,不太像樣。

太子的氣色看起來養了些日子,好些了。須得再接再厲。

太子自知不該多插手,立刻退去。

第一時間去尋馬皇后,正好朱至在,太子問:“有功於大明者,生者何賞,死者何安,你皇爺爺讓我拿出個章程來。”

馬皇后眼睛一亮,朱至馬上如同倒豆子一樣的把後世對於建陵園,烈士陵園,以及惠及後世的政策全倒了出來,尤其該定下一個祭奠將士的日子。

為我大明戰死之將士,於國有功,於民有功,我等世代自當銘記,若沒有他們的捨身忘死,豈有大明的安樂太平。

將士者,自上戰場,早已料到馬革裹屍,可是為了天下太平,為了邊境安寧,百姓得以安居樂業,他們前撲後繼,一往無前。如此壯烈之舉,不該銘記嗎?

太子聽著朱至一套套流程下來,驚歎無比,立刻道:“你是早想好了等著呢?”

朱至不太好意思,畢竟這些不是她想出來的,她不過是借鑑,但是功勞好像也只能歸她頭上了。她總不能自己把自己賣了!把上輩子的事說出來。

“我也是透過凌煙閣二十四功臣想到未嘗不可推廣天下。為大明戰死之士,一個都不應該忘記。”朱至還得尋個藉口,但為將士們討一個尊嚴,她認為理所當然。

“以前戰死的將士,如今那些大將還在,正好趁他們都在,把各地的陵園修建起來,戰死將士的家眷也當繼續安撫。像至兒說的,既有功於國之後,國家當以厚待之。他們因國不能為父母養老,我們朝廷得幫他們養老育小。”有些事馬皇后早已做順了手,只不過大明建立,馬皇后開始將這些事交出去了,也不知是不是做得很好。

太子應下,朱至道:“一個個省府來,最好能派專人去。”

這個建議下來,不約而同,馬皇后和太子都將視線落在朱至身上,明顯兩人都覺得朱至再合適不過。朱至.

她,她就是想到其中貓膩甚多,以為該防就得防,不是覺得事情非她不可。

“四叔不是閒得很嗎?”朱至趕緊推出個人來。

“你皇爺爺不會同意。”馬皇后立刻否了。

朱元璋是不會給任何人機會損及太子的地位穩固的。

馬皇后和太子第一時間想到朱至,一則是因為朱至提的主意,聽她那一套套的說下來,心裡的章程早有了。

這可是收攏軍心的大事。誰來辦成這件事,從今往後大明軍隊上下,沒有人不會念這個人的恩。這就是一份至大的情份。

朱元璋兒子是不少,他也讓兒子們成為邊境塞王不假,但只限於讓他們守於一地。絕沒有一丁點讓他們危及太子的意思。

太子就是太子,是朱元璋選定的皇位繼承人,誰敢動了取太子而代之的心思,朱元璋第一個容不得。

“那該讓爹爹親自去。”朱至覺得這事風頭太大,她不能幹。

太子去正好,既彰顯朝廷仁義,不忘恩之心,又讓軍中將士看到,大明朝上上下下完全沒有一丁點兒忘記他們這些為大明出生入死將士的心,一舉兩得,多好的事。

“你爹身體太弱。”馬皇后毫不留情,太子補充道:“帶上你哥可以。”

媽耶,連她哥都成附帶的了!真是信得過她!

朱至努力擠出個笑容道:“爹,皇爺爺沒點頭呢。”

太子肯定道:“你皇爺爺會同意。”

怎麼可能會不同意,太子要辦的事,朱元璋有不支援的嗎?

朱至把嘴閉上。同時瞅向馬皇后,她考慮的更是,她要是不在了,馬皇后心裡鬱悶了怎麼辦?再道:“我哥要讀書呢。”

“曹文軒跟著一起去,正好,你也該好好讀書了。”太子有主意,能給朱至退路?

朱至一句話都說不上來,完全不給她說不的機會了啊!

“我這就回去寫出章程來。”太子也是個急性子,馬上同馬皇后告退,走人。

朱至伸出想攔人的啊,硬是沒來得及。

“皇奶奶。”朱至轉頭喚一聲,馬皇后笑道:“這樣的好事,你不想親自辦好?”

想到此事若成,戰死的將士至此有人祭奠,再不是孤魂野鬼,怎麼會不好?

“皇奶奶怎麼辦?”朱至不放心的是馬皇后,她要是一走,馬皇后在宮中鬱悶,天天對著朱元璋,能養好身體?

馬皇后笑了,朱至心裡時時記掛她這個當祖母的,她怎麼會不懂。

懂,更不希望把朱至困在身邊。

馬皇后伸手撫過朱至的頭道:“你辦你的事,我啊,自有章程。”

朱至沒有細問馬皇后的章程是什麼,馬皇后也不打算說,朱至那叫一個果斷,“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及時行樂才是。”

就一句話,她在應天,就會陪著馬皇后出宮閒逛,找樂子。

只是朱至沒有想到,回東宮的時候突然迎面被陰著一張臉的朱雄英堵上。

“哥,人嚇人嚇死人的啊!”不怪朱至控訴一聲,不說朱雄英沒點自覺。她剛回來,天也黑了,門都沒來得及推,朱雄英從旁邊攛出來,燈籠都沒人點,可不把朱至嚇著了?

朱雄英幽幽問:“你是不打算讀書了嗎?日日跟著皇奶奶外出遊玩?”

朱至想到今天太子說的事,事情沒定下,不好先說了。立刻揮揮手道:“怎麼可能。書必須要讀。但是除了讀書外我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讓皇奶奶高興。”

這點,朱雄英不能說朱至的不是。畢竟馬皇后不高興,誰也別想高興是吧。

“你這一天天往宮外跑,宮裡的事,你是一點訊息都沒有收到?”朱雄英突然冒出這句話,朱至一愣,細細想了想,宮裡能有什麼事兒?趕緊追問親哥,“出什麼大事兒了?”

朱雄英意味深長掃過朱至一眼,“娘開始幫我們操辦親事了。”

“臥槽!”朱至完全傻了眼,一句臥槽代表了她所有的心情。

“有沒有搞錯,咱們才多大的人啊?娘是怕你娶不著媳婦,還是怕我嫁不出去。”朱至忍不住抓狂。

朱雄英覺得吧,就是得跟朱至分享這蛋疼的事兒。好些朱雄英罵不出口的話,朱至罵得出來,聽著怎麼就那麼痛快呢?

“大概兩者都有。”朱雄英很是鬱悶,卻也不得不承認,或許常氏是擔心朱至嫁不出去,所以才著急忙慌的給朱至挑人家。

說話還是得留點情面,總不能讓朱至覺得自己太悲催。

朱至立刻抓頭,來回走動道:“不至於吧,不至於吧,怎麼說你也是個小郡王,我也是個小郡主。自古以來有娶不著媳婦的郡王,嫁不出去的郡主嗎?”

朱雄英一開始的心情那叫一個鬱悶,此時此刻看著朱至恨不得把滿頭的頭髮全揪下來了,又變得好多了。

“有的。”朱雄英認真的回答朱至,整個人更是不好了。

“要說我嫁不出去也就算了,畢竟天生神力在這,動不動喜歡喊打喊殺,實在跟這個時代男人的審美靠不上邊兒。可你這麼翩翩君子,加上位高權重,應該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才對,怎麼會娶不著媳婦兒呢?”朱至看著朱雄英,實在幫親哥擔心,長得這麼好看,又是皇孫,竟然會娶不著媳婦兒?

朱雄英這一回不作聲了。

朱至立刻秒懂,親哥這是給她留點顏面呢,沒讓她一個人擔著所有的事。

“我明白了,其實娘最擔心的人是我,你不過是順便的。哥,你也用不著給我留顏面,我能不清楚自己的事情嗎?不過我反正是不操心的,娘要是操心我的事,隨便她吧。她要是閒著沒事幹,非要選幾個人看看,我要是不點頭事情就成不了,我不著急。”朱至著急忙慌過後,馬上恢復了理智,意識到有些事情就算常氏再怎麼著急也沒用,得她點頭。

然後朱雄英的臉色可見的變得難看了。

朱至何許人也,一想通其中的關節,整個人完全放開了,她可以放得開,可朱雄英不行啊。

“難道娘給你挑的人你不樂意?”朱至洞察朱雄英的心情,馬上湊到朱雄英的耳邊,問起朱雄英的心情。

“你都覺得太早,我更覺得早了,我壓根就沒有想過自己要挑個什麼樣的人。”朱雄英對婚姻大事,完全沒有考慮過,忽然之間聽說親孃要給他選媳婦兒,朱雄英差點都傻了。

“我覺得這件事你應該跟咱們爹聊聊。”朱至認為作為過來人的太子,可能在這一點上更能給朱雄英指一條明路。

畢竟換成了朱至,朱至也就只有一個做法,那就是她不點頭誰也休想讓她嫁。

朱雄英眨了眨眼睛,也是不確定朱至這個主意好還是不好。

朱至不由分說的上去挽過朱雄英的胳膊,理直氣壯的道:“爹和娘是做什麼用的?那就是碰上難事幫我們想辦法解決的,不管是事實上的還是思想上的。”

雖然朱雄英一向知道朱至就沒有什麼話不敢說,可這麼定義為人父母,好嗎?

反正朱至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哥,你都還沒有長大,怎麼就跟咱爹孃那麼生疏了,有事也不跟他們說,他們怎麼知道你想要什麼?”朱至得說說朱雄英的態度,有這麼當人兒子的?跟親爹親孃生疏的好像是兩家人。

“現在你就什麼話都不肯跟咱爹孃說了,等你長大了,是不是就覺得他們更討人嫌了,更不樂意跟他們說話了?”朱至察覺朱雄英的態度,既然已經開口說了,更得說的更到位。

“哪有?”朱雄英是死不肯承認,他絕沒有這份心。

可惜的是朱至瞅了他一眼,朱雄英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轉動著雙手,眼神更是往天上飄道:“我就是一時半會不知道該怎麼跟爹說。”

“有什麼不知道怎麼說的,怎麼想的就怎麼說呀。實在想不明白,那就讓咱爹自己體會,我們爹多聰明的人吶。跟他一點他就通。”朱至還是挺推崇太子的,要不是個聰明人能讓朱元璋那麼喜歡。

朱雄英轉頭瞅了朱至道:“你這麼說我就想起來了,你跟爹還真是無話不可說。”

連忙點頭,朱至肯定的道:“那是當然,我有什麼需要瞞著咱爹的?好些事都是咱爹為我謀劃。爹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上。他在後頭收拾殘局,一個打前陣,一個在後方,咱們這叫配合。”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朱雄英挑起眉頭,補充一句。

朱至擊掌道:“就是這個意思啊,哥,你不是挺懂的嗎?裝什麼糊塗啊?跟咱爹孃還含含糊糊,有話不好說?”

鄙視的掃過朱雄英一眼。朱雄英被瞅的不太好意思了。

“我們還小。爹孃知道的很多事情,我們還不太懂。所以他們肯定會用最大的耐心教導我們。打是親,罵是愛。我就從來不怕爹孃打我,罵我。要不是希望我變得更好,他們至於把自己氣的火冒三丈,學了十八般武藝來拎我的耳朵?”朱至早就已經過了叛逆的年紀,或者應該說從小到大她其實就挺懂事的。從不讓父母擔心。

想著想著,想起了上輩子的父母,朱至內心五味雜陳。

罷了罷了,過去的終究是過去,她該珍惜現在。

“你每回都知道娘最操心你什麼,偏偏每回還要惹你生氣。我也實在想不明白。”朱雄英想到常氏,明明朱至很清楚的知道常氏最忌諱的就是她動不動想動手,她怎麼不改改?

“剛回來,舅公怎麼就得罪你了?你又把人給揍了。”朱雄英更乾脆提起這麼一件事,常氏跟朱雄英說起的時候,那是氣的渾身直髮顫。

這件事朱至可以跟朱雄英說,一同交頭接耳,朱至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不清楚。朱雄英瞪大了眼睛,“舅公太糊塗了。”

朱至認同點頭,“是啊。所以說他那是欠揍。這件事可不能讓娘知道,娘知道了還不知道有多傷心。”

太子就沒打算讓這件事傳到常氏的耳朵裡,當孩子的人得懂。

“改天你再要揍舅公的時候,記得把我喊上,我要跟你一起揍。”朱雄英握緊雙拳,憤憤不平的衝朱至喊話。

“我要是再揍舅公一回,娘得把我吊起來打,我可不幹。”朱雄英都說了,上回常氏氣的不輕,再要是讓常氏知道朱至又去把涼國公給揍了。這回常氏絕饒不了她。

不料朱雄英意味深長的掃過朱至一眼,“有一說一,想要拿住舅公的錯處,揍他一頓是什麼難事?”

嘶!看來這一回涼國公的確引起眾怒了,連朱雄英都有親自下場揍他一頓的心。

“要不你找著了喊我,我跟你一起去?”凡事不好總自己一個人擔著,朱至要給親哥機會表現表現。

“好,這件事交給我。”朱雄英應得爽快,不就是揪人錯處的事兒嗎?瞧他的手段。

兄妹兩人一路說來,很快就到了太子的書房。太子正在案上寫著什麼,百川瞧見兩人走來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提醒太子不希望任何人打攪。兩人要是有什麼事情在旁邊坐著等等。

朱至和朱雄英輕手輕腳的走進屋,隨手拿了一本書看了起來。

太子揮筆如灑的寫著,突然停下道:“去看至兒回來了沒有。”

“爹不用特意去找啦,我在這兒呢。”朱至一聽太子喚她,趕緊應一聲。

太子抬起頭,看到一旁一雙兒女,兩人手裡各拿著一本書。顯然是不打算打攪他。

露出一抹笑容,太子招手道:“過來看看。”

朱雄英和朱至趕緊往前走去。太子指著面前的奏摺道:“你們兩個看看,說說你們的想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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