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我一個人類,把一群鬼怪引到了陽間?”

韋任清指著自己,又瞧瞧桌案對面的小傢伙。

“沒錯,而且你失憶了。”

“別唬我!”

淡黃的光線下,對面的小傢伙沒有影子,身形矮小,且頭大圓潤,臉部宛如塗了一層胭脂,慘白駭人。

小傢伙怒指房間中心,一面樹立的黑旗正熊熊燃燒。

“嚇唬你?”

“臭小子,你乾的好事,別以為失憶就不用負責!”

韋任清一愣,這個小傢伙很面熟,卻又想不起來它是誰。

火光投射,書案上只出現了韋任清自己的影子,對面的小傢伙......是鬼嗎?

“你解釋解釋,我要負責什麼?”

燃燒的火焰旺盛,扭曲著影子,在桌案來回擺動,一會兒暗一會兒閃。

“......”

“要不,先救火?”

小傢伙抱著雙臂一動不動,似乎怒氣未消。

韋任清拍桌起身,脫下身上長袍,往燃燒的黑旗杆上撲去,動作謹慎小心,生怕長蛇般的火焰撓到自己。

“我好像見過你......很面熟,也很熟悉。”

“還有說我引鬼之類的......”

“說得天花亂墜,可怕至極,反正我不怕!”

“但不怕歸不怕,我好像真的忘記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比如......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會失憶,還有我都幹了什麼?”

碎碎唸的韋任清罩下袍子,縮回雙手,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旺盛燃燒的火焰穿透衣袍,越過衣物,繼續在它身上肆意狂舞,彷彿從未有東西落下。

衣袍掛在黑旗杆子上,許久也未出現燒焦痕跡。

而旗面已經開始焦黑捲曲。

空氣突然安靜。

韋任清後退幾步,看見牆面上懸掛的銅鏡,銅鏡裡的自己,雙眼慘白,沒有一絲的黑色,瘮人的模樣嚇得他坐回桌案前。

“好好......快解釋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吧!”

桌案對面的小傢伙微微一笑。

它的眼睛,和韋任清同樣慘白,只是眼眶周圍畫了一圈黑色。

它笑起來,臉部擠壓,生生擠出幾條黑線:“臭小子,你私自動用禁術,把無數的惡鬼引入人間!”

“過不久,就將民不聊生,天下大亂!”

“那麼嚴重嗎?”韋任清抱頭苦惱,“可我什麼都不記得啊!”

“廢話,這禁術代價之一就是失憶,人家兩兩配合,你倒好,一個人敢助鬼燃旗,簡直前所未有!”

小傢伙敲敲桌面,甩著它短小的手臂。

“等等,讓我捋一捋......”

韋任清撐著桌面,掰起手指頭來。

桌案上,還貼著幾張黃紙,上面的字跡既扭曲又醜陋。

“第一,我失憶了,對於昨晚發生的事一概不知。”

“錯,是剛剛發生的事,你剛醒。”

小傢伙糾正韋任清。

“失憶都要暈倒的嗎......”

“第二,我和你認識,但不知道你叫什麼,而且這裡是我的房間。”

小傢伙先是點了點頭,隨即又快速搖頭否定。

“不對,你記憶全亂了,你的房間是在隔壁!”

“那這裡是......”韋任清環顧四周。

除了房間正中央還在燃燒的黑旗,還有兩人對坐的桌案,陳設不多,牆面簡樸,只有幾張字畫,和一面銅鏡,還有便是牆角落灰的書卷,數量極大,堆滿一整個角落。

奇怪的是,房間裡唯一一面窗戶被一層黃紙覆蓋,上面還寫滿歪斜的紅字,月光撒下,透進來詭異的光線。

“你師哥的房間。”

小傢伙扶額。

“還有,我是鬼差,叫我鬼差大人!”

“你一說我倒是想起來......”韋任清撇嘴,“狗屁鬼差大人嗎,稱呼你應該在前面加一個小字!”

小鬼差嘟囔:“什麼都記不住,就記住這個......”

韋任清嘿嘿一笑,起身想去摸小鬼差的圓滑大頭,可是手掌蓋過去,摸了空氣。

心裡瞬間發毛。

“怎麼......和那火一樣,都碰不著?”

“傻啊,我是鬼呀!”小鬼差屁股翹到桌案上,手指黑旗,“那火也是。”

“好......吧。第三,助鬼燃旗,聽起來不怎麼和善......我到底幹了什麼?”

“助鬼燃旗,藥師禁術之一,能將陰間之鬼引到人間來,從前他們兩兩配合,以一人失憶為代價,找到他們需要尋找的魂魄,但同時也會引來很多不相干的魂魄,它們藉此機會爭相取道進入人間,為禍四方,就是你們俗稱的鬧鬼。”

“此法術危害極大,早列為禁術之一。你應該是從古籍內習得,就在今夜,擺出了陣法。”

小鬼差看著持續燃燒的黑旗,氣定神閒,沒有了方才的急躁。

“這樣啊,我已大致瞭解,可以把火滅了吧!”

火焰的光亮越來越耀眼,甚至蓋過桌上的燭火。

小鬼差跳下桌面,搖搖擺擺地走到黑旗前。

“你不應該還要問,你為什麼要助鬼燃旗嗎?”

韋任清起身跟著小鬼差,火光在兩人慘白的眼球內映出淡黃色。

“那是為什麼呢?”

小鬼差破口大罵:“你奶奶的我也想問你!”

“我也是被你燃燒的光亮吸引上來,才看見你昏倒在這!”

“......”

韋任清撫摸有些許鬍渣的下巴,認真思索。

就這短暫的時間裡,小鬼差只是輕輕煽動手掌,旺盛的火焰便如山倒水淌般躺下熄滅,大火消失,只留下一塊焦炭一般的旗面和一根烏漆嘛黑的木棍。

韋任清從木棍上撈回自己的長袍,觸碰到旗杆的一瞬間,記憶如閃電竄入他腦海中。

他手臂懸停半空,高興大喊:“我想起來一些!”

“是為了師哥我才幹這事的!”

“是嗎?”在小鬼差狐疑的語氣中,它已經撕開了糊在窗戶上的黃紙,月光爬過窗欞,終於如水遍地。

“是啊!”韋任清穿起長袍,伸手想開門出去。

“你去哪?”

“助鬼燃旗失敗,我自己還失憶了,當然是去告訴師哥呀!”

推開房門,烏黑的走廊寂靜無聲。

小鬼差冰冷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可是,你的師哥已經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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