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月亮知道,它能為我證明,每一個想你的夜晚。

——

晚上6點整,宋新詞準時敲響了陳念嬌家的大門。門開得很快,這也算一種進步吧,他這樣想著。

他拎起手中的保溫盒,朝陳念嬌晃了晃,“今天的晚餐。”

陳念嬌臉上有不自然,一是自已還不習慣倆人之間關係緩和;二嘛,餐桌上放著她剛剛點的外賣,還是熱辣滾燙的火鍋外賣。

雖然他不能把自已怎樣,但人家好心好意為了自已的病奔前走後,自已這樣偷吃,總有一種把別人好心當做驢肝肺的意思在。

陳念嬌伸手想接過保溫盒,宋新詞沒讓,“兩人份的,一起吃?”

如果是之前的話,她拒絕也就拒絕了,現下倒有點說不出這話來了。

做了心理準備,她側身讓開了門口。

宋新詞心裡別提多高興了,要知道之前,她家的門是多麼難進。但當他看見餐桌上敞開的外賣時,目光一下子就凝住了。

頓了片刻,他放下保溫盒,又將外賣蓋上,放到一邊,“感冒還沒好呢,還先不著急吃這些個辛辣的食物。”

陳念嬌看他把一個個保溫盒開啟,菜色看起來很不錯,挺有食慾。

見她沒接話,宋新詞明白,自已現在管她的事,多少是有點名不正言不順的,便轉了方向,“劉醫生的微信你加上了嗎?你要實在想吃,就先問問劉醫生吧。”

這還用問?誰家好醫生會讓病人在發燒咳嗽的時候吃火鍋外賣呀?

“沒呢。便利貼不知道被我弄哪兒了。”陳念嬌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

宋新詞瞧了她一眼,沒說話,將香菇蝦仁粥往她面前推了推,把配菜菠蘿咕嚕肉、魚香肉絲也擺在她面前。

陳念嬌嚥了咽口水,不得不說,宋新詞的廚藝當真是得到了賀老師的真傳。要知道當初她和宋新詞分開以後,她還時常懷念賀老師做的飯菜呢。

她也沒有矯情客氣,當先動了筷子。菠蘿咕嚕肉剛剛入了口,她就聽見對面說,“微信,重新加回來吧? 我把劉醫生的微信推給你。”

陳念嬌反應了幾秒,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哪個微信。也不是什麼大事,都這樣了,自已還能不給他微信?有那麼小氣嗎?

她從睡衣兜裡將手機拿出來,解鎖之後將二維碼調出來,嘴裡忍不住嘟囔,“之前也沒見你加過。”

宋新詞掏手機的動作一頓,也沒去掃碼。

陳念嬌偏頭瞧了他一眼,這是聽到了?不掃碼了?不加了?

只見他在手機上點了幾下,陳念嬌這邊便彈出來新朋友提醒。

她訕訕地收回手,同意了好友申請。

宋新詞看著那條“我透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心裡湧出一些酸澀,神情落寞,聲音有些啞,“怕你把我微信也拉黑了,那樣就加不回來了。”

……

劉醫生真的算是妙手回春、神醫再世了。雖然用這兩個詞來形容,有些過了,但在陳念嬌心裡,卻實實在在是這樣想的。那樣嚴重的感冒,以她這樣的體質,居然兩天就能好全,著實讓她震驚。

她在微信上表達了自已誠摯的感謝,畢竟也做不出來賄賂醫生的事來。

那邊倒也實誠,直接發來一條微信——

【妙手回春劉醫生:診療費是宋先生付的,陳小姐如果要感謝,就感謝宋先生吧。】

陳念嬌看著這條微信陷入了沉思,她越看越覺得這話怎麼這麼眼熟。算了算了,劉醫生原也沒說錯,是該感謝他的。

於是她給宋新詞發去了兩人加上好友以來的第一條微信——

【冷漠絕情魚嫂:今天或者明天有時間嗎?請你吃飯,以示感謝】

訊息發出去十來分鐘,她也沒有等到回信。反倒是門鈴響了。

陳念嬌覺得很奇怪,她沒有點任何東西。從臥室去開門的當口,她反應過來,宋新詞不就住在樓下。

“你倒是真的著急——”

陳念嬌開啟門,本以為門口的是宋新詞,卻沒想到是季江北,未說完的話卡住,硬生生轉了個彎,“怎麼是你?”

“我不是說過別來找我了嗎?”陳念嬌並不想和他多說,直接關門。

也不知道他們男人是不是都會這招,季江北眼疾手快地伸出腿,擋住了要關上的門。陳念嬌力氣也不小,門夾得季江北嘴角直咧咧。

“你這是什麼意思?”陳念嬌橫眉,“季總若是再不走,我可叫保安了!”

“嬌嬌,我們談一談吧。”怕她拒絕,他連忙補充,“是工作上的事,關於《戀愛日記》劇情大綱的事兒。”

陳念嬌仍舊擋著門,“工作的事情早就交接完畢了,你不該找我。”

“嬌嬌。”季江北叫她,動了動嘴角,眼裡好像有些不忍,“我也不想和你弄成這個地步,但你在公司的創作,只要是有關於《戀愛日記》的,都屬於職務作品,應當歸公司所有。我們、我們簽過合同的。”

陳念嬌這才算明白,他這次來的目的是什麼了,若不是他提醒,她真忘記了這茬。她有些憤怒,鬆開了門,抱著手臂,嗤笑,“季江北,原來你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了。”

季江北臉上沒有一點對不起她的表情,這讓陳念嬌有些不是滋味,也是這會兒,她才明白,自已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季江北。那五年,他的真心有幾分她看不明白。

季江北還是不願撕破臉皮的,他確實功利,但在他心裡,自認為對於陳念嬌還是有感情的,不然一開始他就會這麼做了,而不是和鍾梨假官宣來試圖挽救《戀愛日記》的口碑。

“嬌嬌,我不想這樣的。”時至今日他還在想著挽回倆人的感情,“我和鍾梨不管是緋聞還是官宣都是假的,是合約。”

“夠了!”陳念嬌打斷他,她不想與他再爭論,“等著!”

“嘭!”

陳念嬌用力摔上門,走得咚咚咚,從書房裡取出一個檔案袋。

她重新開啟門,將檔案袋摔到季江北身上,“你以為隨便誰都能是杯酒嗎?祝季總遊戲大賣!”

最後一句話,她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

陳念嬌沒有再看季江北一眼,嘭地一聲關上了門。她感覺腳下有些虛浮,順著門坐到了地上,她曲起雙腿抱著,將臉埋在臂彎裡。

她差點就和他訂婚了,但他卻從沒有真心喜歡過她。她不是為他傷心,是為自已傷心,老太太的話很對,愛真的很難。

正當陳念嬌哭得梨花帶雨時,臥室裡,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歡快的鈴聲挑動著她的神經,她緩了一會兒,直到電話自動結束通話,才起身。

陳念嬌先去衛生間洗了個臉,這才走到床邊,撈起手機。

沒有意外,是宋新詞打來的電話,微信上也有他回覆的訊息。

【宋新詞:宋大歌手沒有工作,很閒】

【宋新詞:吃火鍋嗎?午飯是來不及了,晚上怎麼樣】

【宋新詞:賀老師自已熬的底料,是你愛的清油鍋底】

隔了十分鐘——

【宋新詞:電話也不接,陳大小姐不至於反悔吧】

陳念嬌抱著手機手指敲著螢幕,一句話打了又刪,始終沒有想好要怎麼回覆他,自已今天這個狀態,實在不適宜出門。

刪刪減減,一句話還沒發出去,便有新的訊息進來了。

【宋新詞:就在家行不?晚上下樓來?】

【宋新詞:陳念嬌,你不會真的反悔了吧】

陳念嬌嘆了口氣,回覆了一個OK的表情,便摁滅了手機。

回完訊息,陳念嬌便直愣愣地撲到床上,這一趟就是一下午。

六點過十分,宋新詞發來訊息,叫她下樓。

陳念嬌換了套藕粉色運動服,頭髮有些油了,她利落地紮了個馬尾辮。沒有化妝,僅僅是洗了個臉,便坐電梯下了樓。

方才還沒有意識到,但當她站在宋新詞家門口時,才發現事情好像離她本來的計劃偏了些。

陳念嬌好幾次舉起手,都沒能按下門鈴。

門卻在下一秒,開啟了。

宋新詞穿著一套深灰色運動服,身上還繫著同色系圍裙。應該是有些日子沒剪頭髮了,黑而密的頭髮,軟塌塌地搭在額頭上,剛剛蓋過眉毛。

他彎腰從鞋櫃裡翻出一雙女士拖鞋,擋著她的面拆了包裝,放在她面前。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扭扭捏捏?”他側身讓開門口,“也不知道在門口晃盪了多久,我家門鈴都給我報警了。”

陳念嬌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還是硬著頭皮進門換鞋。

宋新詞關上門,沒有特意等她,而是往廚房走去,“隨便坐吧,也能隨意參觀,還有一點食材,馬上就好。”

陳念嬌看他進了廚房,這才打量起來,他家的戶型比自已家要大些。

裝修風格和他在錦城的那個房子差不多,但傢俱更多些,看起來更溫馨些,想來這才是他常住的家。

她倒是沒有參觀他家的想法,直接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可能是因為她多少有點緊張,一坐下,她就想上廁所。

“那個……”

“廁所在走廊第二個門。”

宋新詞抬頭,看她快步推開了走廊左邊的第二個門,搖頭失笑。也沒喊她,而是跟了過去。

陳念嬌推開門,自已也懵了,像是一間書房,裡面靠牆擺著好幾排立架。

一排放著各種獎盃,應該是他出道以來的得到的獎項。一排放著各種唱片,想來他出的歌全在這兒了。另兩三排放著的東西就雜亂多了,成堆的信封、玩偶、乾花,還有很多精緻的小玩意兒。

宋新詞來到她身後,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這些都是粉絲送的禮物,要進去參觀參觀嗎?”

陳念嬌回頭,不知怎的,也沒有了尿意,“能隨意看嗎?”

當初,他回答的是什麼呢?是志不在此。

可如今的他,各種獎項拿到手軟,就算不走流量路線,粉絲群體也十分龐大。她對於他的經歷,是有些好奇的,但也僅僅是好奇。

宋新詞握住門把手,把門開得更開了些,從背後看,有種環住她的感覺。

陳念嬌站在立架前,一排一排從頭看到尾,東西卻未動微豪。最後,她停在他參加選秀出道時獲得的那座獎盃前。

她回頭看向宋新詞,眼角帶笑,眼神落在他身上,卻又好像不是在看他,“我就知道我不會說錯,如果你當歌手,一定會大紅大紫的。恭喜你啊,現在已經是耀眼的宋大歌手了。”

她的聲音逐漸和記憶裡那道聲音重合,書房裡暖黃色的燈光落在她身上,讓他想起了那年那天那輪快要消失不見的落日。就像每個午夜夢中的場景,那些他睜眼就消散了的、怎麼也抓不住的景象,現在、此刻,好像又在眼前重播。

但那時的她更加肆意,更加活潑。他們之間也更加親密,沒有如今的隔閡和過不去的坎兒。

陳念嬌似乎也察覺到氣氛的轉變,抬步向門外走去,“這是你家,指路怎麼還能指錯呢。”

她出了門,慌亂中,直衝衝地去開旁邊的門,握住把手卻被宋新詞阻攔。

他微涼的手心覆蓋在她手背上。

陳念嬌像是觸電一樣,連忙縮回了手,轉過身,藏在身後。

宋新詞也收回手,攥了攥,“這是我的臥室,廁所是右邊的那個門。”

陳念嬌哦了聲,連忙鑽進了右邊的門。

宋新詞見她關上門,這才低頭,攤開手心。剛剛的觸感還留在手心,他用手指揉了揉。走廊燈光不太明朗,若是能照得清,便能看見他眉頭舒展著,目光似水。

他伸手握住臥室的門把手,輕輕一擰,門開了一小半。其實裡面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非要點些出來的話,也就是床邊櫃上那一堆散亂的相框,以及枕頭旁已經褪色的布娃娃。

散亂的相框是他下午從家裡各個地方收起來的,裡面是他和她的照片。

床頭的布娃娃,是他們第一次約會,他送她的。後來倆人分手,被她扔在家門口,他偷偷撿了回來。

臥室沒開燈,窗簾開著,月光落在床頭。

宋新詞看著那個布娃娃,呢喃,“只有月亮知道,你能為我證明,每一個想她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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