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做葵花，永遠堅定地奔向豔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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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兩句，陳念嬌就掛了電話，她沒再看大螢幕，而是轉身朝廣場外走去。
雲年年見狀立即跟上，“哎，不等倒數了嗎？”
周圍人群又開始躁動，對剛才發生的事，議論紛紛。
明明是人擠人的廣場，陳念嬌走得卻有些快，周圍的議論，一句也沒有聽進去耳朵裡。
出了廣場，吹來的寒風，這才讓她心神一凜，剛剛的做法好像有些不妥了。她也是被這兩人給煩透了，說話有些口不擇言了。
剛剛吐出一口濁氣，雲年年就追了出來，拉著她手臂，“怎麼了？”
陳念嬌看著她抿唇笑笑，又搖搖頭，“就是被最近的事情弄得有些煩悶。”
雲年年看她臉上真有些愁雲，神色也認真起來，“因為季江北還是宋新詞啊？”
“都是。”街道上車流停滯不前，亮著通紅的尾燈，兩人沿著街邊，往地鐵站走。她長長嘆了口氣，“明明事情早就該過去了，怎麼都還糾纏我呢？”
雲年年自己的感情一片空白，頂多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暗戀，對於她的煩惱，自己也提不出什麼建設性意見。她摟住陳念嬌的腰，拖得兩人踉踉蹌蹌地往前走。
“這有什麼值得煩惱的？”雲年年是個樂天派，“證明我們家嬌嬌魅力大啊！”
雲年年攬著她，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大步地往前走，“走！回家喝點小酒，睡上一覺，把什麼煩惱都忘掉！”
南臺的跨年晚會一結束，宋新詞就匆匆地從現場離開。剛剛坐上去往機場的商務車，阮媛媛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怎麼走得這麼快？急著去追人嗎？”
宋新詞聽出她語氣裡的調侃，嘴角溢位一副苦笑，“你之前追人的時候，我可是鼓勵你的，怎麼這會兒，你倒反過來挖苦我了。”
阮媛媛在電話那頭長長地嘶了一聲，“我這不是報恩來了嘛，追人也是有方法的，你別對她步步緊逼，這樣只會帶給她壓力和煩惱，反而容易將人推得更遠。”
宋新詞沒搭話，握著手機的手緊了又松，沉默了好久，他才開口，“你不知道我有多怕。”
“之前是我做了錯誤的選擇，把她推開。”他這話說得有些艱難，“半年前，當我得知她年底就要訂婚時，那種絕望，我不敢回想。所以，我覺得這是上天憐憫我，給了我機會。”
阮媛媛聽完這話，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解他，世上沒有完全的感同身受，以朋友的立場，她沒有辦法勸他。
她沒再說什麼，嗯了聲便掛了電話。
宋新詞回到北城已經是後半夜了，也沒去公司，讓司機將助理送回去，就直接回了清河灣。
休息了個把小時，他又穿上外套出了門，回來時，手上多了兩袋早餐。
電梯上行，停在23樓。
宋新詞出了電梯，朝著2301住戶走去。一層一共只有四戶，2301就在電梯左邊，開發商贈送了一個連廊，所以每戶的隱私性也還不錯。
他剛剛轉過轉角，就瞧見雲年年從連廊往外走。
雲年年自然也看見了他，見他一臉疲態，有點風塵僕僕的樣子，“你這是剛從南城回來嗎？”
宋新詞點點頭，在這兒看見她也不覺得意外，將手裡的早餐遞過去，“剛買的早餐，趁熱吃。”
雲年年接過來，看了眼，“還買了兩份，這是知道我在這兒，還是想和嬌嬌共進早餐呢？”
宋新詞低頭看著早餐，“一份加了生菜和小蔥，一份沒有加……”
“哎！”雲年年抬手打斷了她的話，“真還喜歡嬌嬌啊？連她的喜好都還記得這麼清楚。”
雲年年饒有意味地看著他，一副我什麼都知道的表情，“別放棄，我支援你！”
宋新詞聽著雲年年的話，一下子呆住了，腦子裡有很多想法閃過，最後只問出一句，“她還是不吃生菜和小蔥嗎？”
雲年年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順著他的話點點頭，“可不嘛。你別看她現在比以前看起來隨性大方了許多，但其實也還是原來那個驕矜的大小姐。”
她是真的為兩人的感情感到可惜，也願意和他多說些，“不過你應該瞭解她的，她很灑脫的，如今你在她這裡，和陌生人無二。或者說，她是真的不想與你再有半分關係，而你最近頻繁出現在她的眼前，她想必十分厭煩。”
宋新詞沒說話，低著頭，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只是臉上的表情十分慘淡，灰濛濛的，一如窗外的天氣。
雲年年拍了怕他的肩膀，“喂，宋新詞。”
他抬頭，竟是紅了眼眶。
“也不是沒有機會。”雲年年抿了抿唇，“當年的事，你好好想想吧。她依舊是當年的那個她，可如果你還是當年的那個你……那你們可能真的不可能了。”
雲年年說完這話沒再逗留，拎著早餐回了2301。
宋新詞留在原地，呆呆地站了很久，他望著那扇門，心裡極不平靜。他不想放手，可即便再小心翼翼，他仍然給她造成了困擾。
同時，他也意會到，這次將是他最後的機會。
這邊，雲年年進了屋，將早餐放在餐桌上，趿著拖鞋進臥室，將陳念嬌拉了起來。
兩人坐在陽臺上的鐵藝小餐桌邊吃著早飯，外面天暗沉沉的，像是要下雪。
雲年年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好幾眼，看到陳念嬌都察覺了，抬頭問她，“怎麼老看我？你在早餐裡下毒了？”
雲年年有些心虛，趕忙低頭，拿起桌上的手機掩飾，“你胡說什麼呢？”
陳念嬌臉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手中的雞蛋卷咬了一口也不香了，放下筷子，身子後撤，靠在椅子上擦了擦嘴。手裡的紙巾還沒來得及往垃圾桶裡扔了呢，就被對面的尖叫聲給嚇住了。
“嬌嬌！”雲年年的手機舉到她面前，螢幕都快拍在她臉上了，“熱搜！快看熱搜！”
陳念嬌抬了眼皮，視線落在螢幕上，#宋新詞 初戀#的詞條高居榜首，其後還跟著一個暗紅色的“爆”字。
她只瞧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手腕微微一抬，手裡的紙巾就以一個漂亮的弧線落進垃圾桶裡，“這種陳年舊事會影響他現在的人氣嗎？”
雲年年收回手機，正低頭鼓搗著，翻看著評論和廣場，“不會吧。他以前出道不就是因為那首寫給你的情歌大火的嗎？”
“不過這屆網友的吃瓜水平還真是不行，到現在也沒能挖出你這位初戀是何許人也。按理說，你們當年也算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不管是談戀愛還是分手，都算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怎麼會一點風聲都沒有呢？”
雲年年低頭刷著手機，連陳念嬌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她起身來到書房門口，門微微敞著，裡面傳來敲打鍵盤的聲音，也沒出聲打擾，拿了自己的包，悄悄離開。
和往常一樣，陳念嬌往電腦桌前一坐，就呆到了傍晚。將文稿備份儲存好，這才關上電腦，起身揉了揉脖子和肩膀。
趿拉著拖鞋，剛剛開啟冰箱，門鈴就響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有一瞬間，她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門外一定是一個大麻煩。
當可視門鈴上映出猜測的那張臉時，她出於本能反應屏住呼吸，停下了動作，想以此假裝沒有人在家。
可外面的人像是感應到什麼，透過攝像頭，直直地看向了她。等了一會兒，沒得到回應，又按響了門鈴。
陳念嬌本打算把沒人在家裝到底，但外面的人十分有耐心，按一次門鈴，等待一分鐘，沒有回應，又繼續按。
終於，她忍無可忍開了門。
向來不擅隱藏情緒的她，臉上的不耐與煩躁盡顯，瞧見他手裡提著的食材，陳念嬌忍住想要翻白眼的衝動，語氣不善，“我不記得我還差你的飯吧，宋新詞，不請自來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即便是這樣，宋新詞臉上也沒有一點尷尬和不快，淺淺地笑著，還有點不好意思的意思，“家裡燃氣灶壞了，能借用一下你家的廚房嗎？”
陳念嬌只開了半個門，有一半身子擋著門口，很明顯的一個防禦姿勢，“吃一頓外賣沒什麼的，吃不死人的。”
宋新詞彷彿沒聽出她語氣裡的刻薄似的，有些為難地看了看拎著的食材，“這些食材都處理好的，不好儲存，如果今天不做了的話，就不新鮮了。”
陳念嬌不吃他這一套，“對於你來說，這點食材不算什麼吧。”
對方見還有理由，“雖然並不值多少錢，但總歸是浪費糧食。”
陳大小姐也見招拆招，“宋新詞，你說過的，我可以拒絕，不是嗎？”
陳念嬌不想與他多費口舌，退回門內，利落地關門。
宋新詞動作比腦子快，伸手撐住了門，看向她的眼神帶了些歉意，“抱歉，我好像給你帶來了一些困擾，但我沒有辦法、也不願放下。我知道，從前的事給你造成了很深的傷害，是我辜負了你。”
說到這裡，他沉默了很久，還是接著說，“但，就算重來一次，不管是以前的我還是現在我，一樣會做相同的選擇。”
陳念嬌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好像並不為他的言語所動。
宋新詞抿了抿唇，看著她的眼神很真誠，“這並不代表我沒有把你放進我的未來裡，不管我怎麼計劃，你永遠在我前方。所以，並不存在回頭不回頭這一說，我永遠朝著你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