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出演我心中的男主角司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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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宋新詞說了那樣一番話，陳念嬌依然不留一點情面，甚至不顧是否是會夾住他的手，用力地關上了房門。
幸好宋新詞反應夠快，飛快地縮回了手。他臉上沒有太大的表情浮動，只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沒有多做停留，最後看了那攝像頭一眼，便轉身離開。
陳念嬌並沒往心裡去，重新開啟了冰箱門，被他這麼一攪擾，沒了胃口。隨手拎了盒牛奶，又拿了盒餅乾，再次進了書房。
她這次倒不是急著碼字，明天是《月亮未眠》的試鏡，導演是圈內出了名的俞鶴，最擅長拍文藝片，這次能接下《月亮未眠》這部現實主義題材的片子，也算是他導演生涯的一次挑戰。
所以從選角開始，他就尤為重視，幾次邀請陳念嬌作為原著作者加編劇，一同參與此次選角。
陳念嬌開啟電腦，開啟俞鶴髮來的資料，一共三十幾位試鏡演員，從出道開始的履歷，十分詳細。
雖然她不怎麼關注娛樂圈，但仍然有幾個眼熟的，都是演技派、國民度高的演員。想也知道，都是衝著俞鶴在圈內的地位來的。
她也沒有看得很細，畢竟娛樂圈的事情，真真假假，這些簡歷也不一定保真。走馬觀花地，攏共花了快兩個小時，才將這些看完。
也沒多耽擱，散落滿書桌的資料也沒收拾，頂多胡亂收拾了一下自己就躺進柔軟的大床，會周公去了。
第二天陳念嬌起了個大早，簡單化了個淡妝，穿了件米白色新中式大衣，同色系的高領毛衣，寬鬆的米灰色闊腿褲。
八點二十分，打車去往了晟睿傳媒。
抵達時，俞鶴已經到了，獨自坐在試鏡間，桌上是擺放整齊的資料。他看起來比陳念嬌想象中要老相一點，半頭青絲半頭銀髮，長度剛好齊肩。
見著她進來，抬頭瞧了一眼，又埋頭於那些金碧輝煌的簡歷，“坐吧。”
陳念嬌零零總總也接觸過四五位導演了，知道他們總有點自己的脾氣，沒往心裡去，與他隔了一個位置坐下。
正準備開口打個招呼，就聽見俞鶴問她，“資料都看過了吧，對於女主，有中意的人選嗎？”
陳念嬌愣了一下，但隨即自然地答話，“有，但不在試鏡名單裡。”
俞鶴聞言瞧了她一眼，輕咳一聲，“說來聽聽。”
陳念嬌也沒猶豫，畢竟是自己的作品，當然希望更合適的人來出演，“柳勤，《破長空》的女二。”
俞鶴聽到這個名字的反應可比之前大多了，那雙小眼睛瞪得溜圓。這反應，讓陳念嬌猜測到，看來這俞導演也中意柳勤。
不過他說出的話倒是給陳念嬌潑了一盆冷水，“沒戲，這戲的女一號已經定了，製片方的人。”
好巧不巧，話音剛落，就有人推門進來，來人正是製片方的李之名李總。
滿臉油光的臉上堆著笑，裝滿肥油的肚子，走一步顫一下，“俞導、陳編劇，來得這麼早？有失遠迎。”
李之名先是和俞鶴握了手，又朝著陳念嬌伸手。
她略作客氣地和他虛握了一下，便抽回了手。
本就不熟悉的三人，場面多少有點尷尬。不過李之名也算是常在生意場上來往的人，加上俞鶴入圈這麼多年，兩人有來有往地說著話，很快開始了試鏡。
今天試鏡的角色都是劇本里的幾位主演，所以來的演員大都比較眼熟，其中還有一位最近頻繁出現在熱搜榜上的演員。
面試完試鏡女主的演員，已經快中午一點，李之名率先開口，“俞導演和陳編劇心裡可有合適的人選了？”
陳念嬌沒急著開口，看向坐在中間的俞鶴，後者像是沒有接受到二人的目光，自顧自地整理著資料，沒有開口的意思。
李之名也不在意，反倒追問陳念嬌，“陳編劇呢？可有想法？”
陳念嬌心裡沒什麼彎彎繞繞，“女主的角色我倒沒有看到特別合適，女二嘛，我覺得阮媛媛就挺合適的。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她都很貼合女二這個角色。”
她剛說完，一旁翻看資料的俞鶴就點了點頭，李之名瞧了他一眼，這才跟著點頭，“既然兩位都這麼覺得，這女二就定下阮媛媛吧。”
“只是這女主角嘛，”李之名拉長了聲調，觀察著兩人的神色，“鍾梨如何，95後實力小花，無論是演技還是人氣，都是得到認可的。也算是女主的不二人選。”
陳念嬌沒說話，也沒點頭，仔細瞧了瞧鍾梨的履歷，的確十分漂亮。雖然她不是自己心中第一人選，但她的確是方才一眾演員裡最適合女主的一位。
她偏頭看向俞鶴，見對方也看了過來，兩人默契地遞了個眼神，這才一致地點點頭。
李之名見目的達到，立即喜笑顏開，起了身，“敲定了女主，剩下的就好辦了。這會兒也到了飯點，不然我組個局，叫上鍾梨和那個阮媛媛，一塊兒吃個午飯。”
陳念嬌一向不愛這種應酬，委婉謝絕後，第一個出了面試間。
剛走沒幾步，俞鶴就追了出來，“陳編劇，請留步。”
陳念嬌停下來，轉身看著俞鶴走到面前，“俞導演還有事？”
俞鶴也沒有絲毫忸怩，“聽說陳編劇最火的一本小說是那本處女作——《再見昨日》，我知道作家都很在乎自己的處女作，一般不會輕易賣出版權。但我有一個導演朋友，賀章。想必，你也聽過，他有意將《再見昨日》影視化。不知道陳編劇可有這個意向？”
陳念嬌並不意外，自她有名氣以來， 已經有好些導演想買下她《再見昨日》的版權。當然她都並未同意，不然也不會有現在這一出了。
不過為了接下來幾個月的工作，她的態度也沒有之前拒絕人那般強硬，“不瞞俞導，這本《再見昨日》其實是根據我真實經歷改編的，對於我而言，不單單是處女作，也算是我青春的紀念。我並不想有人來扮演一個我，也沒有人能出演我心中的男主角司言。”
說完這話，對面的俞鶴沉默了，單手撓了撓下巴。
陳念嬌還準備說些什麼，就聽見身後有腳步聲，正準備回頭，俞鶴卻在這時開口，“能得陳編劇這樣懷念，想必現實中的司言對於你而言，一定很重要吧。沒關係，我不過是受人之託，問上一嘴。”
陳念嬌見他沒有糾纏，心下鬆了口氣，臉上也帶了笑，“青春嘛，向來都是用來懷念的，搬上熒幕的話，就算了。”
俞鶴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回了試鏡間。
陳念嬌長嘆了一口氣，在原地默了一會兒，這才準備離開。
剛一轉身就看見五米開外站著一人，不是別人，正是方才她口中男主角司言的原型。
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也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再見昨日》這本書。
陳念嬌有些不自在，想裝作沒看見。但若是要離開勢必要從他身邊經過，不打招呼多少有些尷尬。打招呼吧，也尷尬。
打破僵持的還是宋新詞，他向她走來，距離她兩步站定，“過來面試演員的？”
陳念嬌點點頭，“那你這是？”
“過來接人。”說完這話，宋新詞的目光就看向她的身後。
陳念嬌也跟著回頭，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參加試鏡的阮媛媛。
阮媛媛沒急著和宋新詞打招呼，反而熱情地衝陳念嬌招招手，“陳編劇，聽李製片說，您推薦我來出演女二號？”
陳念嬌點頭，實事求是地回答她，“無論是你的形象氣質還是你的演技，都和方融這個角色十分貼合。”
“不管怎麼說，陳編劇你舉薦我都是事實。”阮媛媛看了眼站在後面的宋新詞一眼，“今天正好是我生日，陳編劇賞臉一起吃個飯吧。”
陳念嬌一時愣住了，阮媛媛趁她沒反應過來，就挽住了她的小臂，“走吧走吧，就在隔壁的火鍋店，我已經定好包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