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也跑過來把小姐往裡邊拉,小姐一下掙脫說道:“小月,你快看呀,那些敵人被我們的勇士們殺得快完了,你看呀,看了心裡真痛快呵!……”

小月埋怨地道:“小姐,你忘了劉先生和吳王的話了,不要到窗戶跟前去,這裡危險,我們還是走吧!快下船去,吳王和先生知道了要發脾氣的。走,下船去吧!”

蘇小姐雙眼瞪了小月一下說道:“下什麼船,我們走了,燈熄了怎麼辦?誰去點?現在點燈就靠我們三個人了,今晚我們三人誰也不能下船,這是‘職責所在’!這話是訊號兵說的。”

蘇小姐又用緩和的口氣說道:“今晚上的戰況好壯觀呵,機會難得,叫人看了一輩子也難忘,我心中好高興。你們都去睡吧,我再看一會,給我們的將士鼓舞一下士氣。”

海棠又上來拉蘇小姐離開窗戶,蘇小姐甩開膀子大聲說道:“你們不要拉我,你們也跟我一起喊:‘加油呵,快殺敵呀!看,張士誠的賊兵快消滅完了!’……”

這時湖面上的敵船上賊兵已被消滅了一大半,又有少數還在困獸猶鬥,蘇小姐看了十分高興,她更提高嗓門大聲叫道:“快殺呀,剩下的敵人不多了,勇士們快加油啦!……”

就在這時一支冷箭突然朝蘇小姐飛來,蘇小姐突然感道胸前一陣巨痛,但她還是堅持在喊叫:“殺呀!殺呀!……”

兩個丫鬟聽到小姐的吶喊聲漸漸變小,身子有些站立不穩,直往地板上滑。小月忙上前扶住小姐,只見蘇小姐右胸前插著一支箭,鮮血從箭桿處往外流,她用左手捂著傷口,右手還拿著旗幟,雙目睜圓,嘴上還在低聲地喊著什麼。小月一看馬上哭起來:“不好了,小姐中箭了,快,海棠,把小姐扶上床!你傻站著幹什麼?”

兩個丫鬟把蘇小姐抬到床上仰臥著,小月忙對海棠說道:“海棠,你看著小姐,不準亂動,我去找郭將軍和醫生來!”

小月說完,快步跑出艙門,來到衛隊指揮船上,見到了郭興說道:“郭將軍,不好了,蘇小姐中箭了,你快去看看,快報告吳王、劉先生,找軍醫來!”

郭興一聽,心中一驚,情知不妙,趕快叫傳命兵報告吳王和軍師,並請軍醫來。

郭興對身邊的副手說道:“快,快組織人去清理現場中留下的殘敵,統統殺滅,一個也不準留下,快!”

說完,就轉身帶著小月快步走了。郭興來到大船三樓上,進了船艙,一見蘇小姐臉色蒼白地仰臥在床上,箭傷處還在冒血,他大吃了一驚,說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這窗戶是誰開的?”

“是小姐自已開的!”小月說道。

“我再三說過門窗不能開,躲在房中不要出來,你們為什麼不聽話?”郭興鼻子裡喘著粗氣說道。

“……”兩個丫環滿腹委屈,無言以對,只是低頭落淚。

到了此時,郭興也束手無策,在房裡搓著雙手走來走去。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醫生早些來,拔出箭簇,上好藥,等奇蹟出現。雖然他是個武將,不是醫生,但在沙場也見得多了,也知道人的心臟在左不在右,右胸中箭的雖然死的多,活下來的也不少。他現在只希望蘇小姐成為後一種人。

郭興不停地禱告,祈求小姐能平安地渡過當前這一劫難。

這時,郭興深悔不該讓小姐回大船,以至釀成現在這一大禍。是的,現在這個世界往往就是喜歡和偏愛最容易使人喪失理智和判斷力,特別是對年輕人,從而造成不良的後果。現在說什麼也晚了,能做的只有等待。

過了一會,吳王和劉伯溫也匆匆趕來了,他們的第一句話就是:“怎麼樣?蘇小姐怎麼樣?”

小月見吳王和劉先生趕來了,忙從窗邊讓開,這時窗戶外的火光映紅了船艙,只見小姐仍雙目緊閉,右手緊握著那支旗幟,嘴裡還在低聲囈語。

吳王在床邊上的小凳上坐下,劉伯溫在另一張凳子上坐下,用手摸了一下脈搏,沒有出聲。吳王兩眼盯著小月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你們不是在觀戰船上,怎麼又回到大船上來了?你們是怎麼回來的?”

小月跪在樓板上一邊流淚一邊哭訴起來,就把在觀戰船上,如何看見訊號燈多次熄滅,如何下船,又如何遇見郭將軍,回到大船的船艙裡,小姐如何看見訊號燈滅了,小姐親自爬到旗杆下把訊號燈升上頂,……

“怎麼會這樣?三十名訊號兵呢?”吳王問道。

海棠回答道:“三十名訊號兵全死光了,小姐才冒險爬上閣樓把燈升上頂。下來後,小姐拾到一面旗幟,就在窗戶前一邊舞旗,一邊喊:‘殺呀,殺死張士誠!’我們去拉她回來,她又幾次到窗前舞旗,這時來了好多敵船來進攻我們的大船,小姐叫我們去喊加油,這時飛來一支箭,就出事了……”

兩個丫環跪在樓板上,渾身發抖,瑟瑟嗦嗦地說完。吳王聽了,勃然大怒罵道:“我和先生是怎樣吩咐你們的?這麼點小事你們都辦不好,留你們何用?來人啦,把這兩個賤人給我丟到湖裡去!”

兩個丫環都嚇得哭起來,忙叩頭道:“吳王饒命,這不是我們的錯,請吳王明鑑!”

蘇姑娘在床上小聲叫道:“吳王請息怒!”

吳王忙走到床邊,坐在床沿上,俯下身低聲問道:“蘇姑娘,你怎麼樣?好些嗎?”

蘇姑娘微微睜開眼,伸出右手,吳王忙雙手捧著,蘇姑娘抓著吳王的手說道:“吳王,請你饒恕她們,她們已盡職了,是我自已不小心,不關她們的事,我求你了。”

吳王說道:“好,好,我饒了她們。”

吳王回頭對兩個丫環說道:“既然蘇姑娘為你們求情,我就饒了你們。你們起來吧!”

吳王轉過臉又對蘇小姐說道:“蘇姑娘,你不要著急,幸喜沒有傷著心臟,軍醫馬上就到,到了就給你包紮,上藥,過幾天就沒事了。”

“艙裡突然變得暗起來。”吳王說道:“湖裡該燒的船都燒完啦,太湖戰役結束了,全殲潘元紹五萬水師。現在可以點燈,快掌上燈來。”

這時,軍醫手拿藥包走了進來。吳王忙說道:“好,現在軍醫來了,請龔軍醫為我們這位姑娘醫治一下箭傷,他給你上藥,你勇敢些,好姑娘,不要怕。呵!”

吳王轉身對龔軍醫說道:“龔軍醫,這位姑娘今晚上為我們太湖大戰立了戰功,是有功之臣,她是因公負傷的,你要全力醫治這個姑娘,醫好了我重重有賞!”

軍醫說道:“吳王放心,我會竭盡全力的。”

說完,龔軍醫叫丫環點了兩支燭,然後,他檢查了一下傷口,開啟布包拿出些白布條筒和一些藥瓶,再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剪破上衣,把藥粉撒在箭傷處,又替蘇小姐紮了些針灸,又在一塊布上撒了些藥粉,包好傷口,然後用右手食指在箭桿上輕輕地刮動,用同樣的方法又在箭傷周圍撓了一陣,就用手抓住箭桿,一下拔了出來,蘇小姐鼻子裡哼了一聲就昏了過去,龔軍醫在傷口上撒了些藥粉,蓋好白布塊,趕快包紮起來。龔軍醫包紮完就對吳王和劉伯溫說道:“兩位爺,請借一步說話。”

三人出了蘇小姐的船艙來到隔壁吳王的房內,吳王輕聲問道:“蘇小姐傷勢如何?你說實話吧。”

龔軍醫說道:“王爺,小姐的傷處,傷口面積大,第二耽誤的時間太長,血流得太多了,現在脈搏很弱,如果能拖過今天晚上,就還有希望,第三蘇小姐心情平靜點,還好些,可是她現在心情激動,這時對傷口無益,反而有害。馬上天快亮了,我再等一會再說。”

這時小月走進艙來,對吳王和劉先生說道:“二位爺,小姐醒了,想見二位爺。”

吳王和劉伯溫快步返回蘇小姐的艙裡,坐下來,蘇小姐費力地睜了一下眼睛,把兩隻手交給朱元璋和劉伯溫,朱元璋說道:“蘇姑娘,軍醫包紮好了,他說你會好的,叫你多休息,我們都相信你會好起來的。”

蘇姑娘淡淡一笑低聲說:“謝謝兩位爺,你們不要安慰我了,我的傷我心中有數。”

吳王安慰地平靜地說:“好姑娘,真的,我不騙你。我再告訴你一個好訊息:太湖大戰正如我們預期的那樣,我們全殲了張士誠的五萬水師,我們全部攻下了太湖北岸的東山,東西洞庭山,完成了對姑蘇城的全面包圍,張士誠已陷入我們的天羅地網之中,再過兩三天我們就可以拿下平江城了。你現在什麼也不要想,好好養傷,我決定等攻下平江,等你的傷好些已後,你也一起和我們回應天。”

這時候海棠端來了半碗人參湯對吳王說道:“這是龔軍醫給的人參,請小姐喝。

“好,我來喂吧!這東西喝了有好處。”吳王接過碗去,用調羹給小姐餵了幾口,她乾燥的嘴唇正需要補充些水份。蘇小姐喝完人參湯後,感覺好了些,吳王對海棠說:“叫他們再弄點人參湯來。”

海棠說道:“沒有了,龔軍醫說只有這麼些。”

“真要命,平時為啥不多備些。”吳王不滿地說。

吳王看到郭興一直在艙裡守著,就對郭興說道:“你派人到徐達兵營軍醫部要找些人參來,要快。”

郭興聽了說道:“好,我馬上就去!”

說完就出艙走了。過了一會,蘇小姐覺得好了些,就繼續低聲慢慢地說道:“好,張士誠要滅亡了,太好了。可惜,恐怕我看不到張士誠滅亡的這一天。王爺,謝謝你和劉先生千里迢迢到杭州來救我出火坑。我內心深處好感謝你們,只怪我自已太粗心了,太莽撞了,我現在好恨呵,恨張士誠、潘元紹。”

劉伯溫忙安慰蘇小姐道:“鶯鶯,你現在不要這樣亂想,醫生說了,你現在要心態平和地養傷,其他的事一律不重要,你要聽話,聽師父的話,聽吳王的話,什麼都不要想。不要多說話。”

停了一會,蘇小姐又說話了,劉伯溫趕快制止道:“你現在有傷,說多了對你傷沒好處,別出聲了。”

“先生,我還有幾句話,我不說我怕我沒有時間說了。看來,兩位爺的大恩大德恐怕這輩子沒有辦法報答你們了,只有來世結草銜環以報。王爺,我,我好想,好想當你的財政大臣,吏部尚書或侍郎,我自信不比上官婉兒,謝瑤環差,可惜,可惜我作不成了,我,我心中好恨呵!……”

吳王捧著蘇小姐的左手安慰地說:“蘇姑娘,你別胡思亂想,沒有那麼嚴重,是你想得太多了,你還是安靜地休息吧!只要你好起來,財政大臣還是你。”

蘇姑娘仍舊半閉著眼睛說道:“吳王,我知道你們的事業快成功了,我,我有一件事情求你,希望你能恩准。”

吳王用右手輕輕拍著蘇小姐的手說道:“好姑娘,你說吧,無論什麼事情,一百件我都答應,只要我能辦到。”

蘇姑娘繼續說:“天下的農民生活太苦了,你們成功以後,請廢除‘農奴’,‘驅口’制度,讓他們有土地,當自由農民,有飯吃,有衣服……”

吳王把蘇姑娘的手放到胸前,激動地說:“蘇姑娘,我是農民的兒子,這事不用等將來,我明天就宣佈這個決定,立即廢除‘農奴’,‘驅口’制度,實行耕者有其田。還有嗎?”

“謝謝你,沒有了,吳王。”蘇鶯鶯用左手在空中探索了幾下繼續說道:“先生,你在哪兒?”

劉伯溫忙起身到床的另一邊,抓住蘇姑娘的左手,半蹲下來說道:“鶯鶯,我的女兒,你不要多說了,你會好起來的,你安安靜靜好好養傷,有話等你傷好後再說。”

“不,太晚了。先生,謝謝你像父親和兄長一樣教誨我,傳授知識和絕技給我,使我的生活增添了不少樂趣,使我覺得活著是一件美事。你的絕技使我在最困難的日子裡增添了信心和勇氣。先生,你不要生氣——”

劉伯溫說道:“我不生氣,我聽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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