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茂才對弟兄們說:“各位弟兄們辛苦了!現在快來見過朱統帥,徐達元帥和常先鋒!”

四個兄弟忙對朱元璋等人拱手說道:“參見統帥、元帥、先鋒大人,末將甲冑在身,不能全禮!”

朱元璋忙安慰弟兄們道:“各位兄弟,免禮,免禮,你們辛苦了,請你們把自己隊伍先帶好,使全城儘快安頓下來,不可攏民。你們原來是什麼職位暫時保留著原職,等安頓好以後,我們再論功行賞。”

眾人聽了,十分高興地說:“我們今後一定跟著統帥,竭盡忠誠,為統帥大哥效犬馬之勞。我們早就希望我們漢人能有一個統帥來領我們幹,我們早就不想給蒙古人賣命,只有曲亦正一個人才死心踏地給元韃子賣命。”

朱元璋說道:“其實曲亦正這個人本質不壞,他只是太古板,是一個典型的書呆子,他只是一時轉不過彎來,走,我們去看看這個書呆子在犯什麼傻。”

他們一行人擁著朱元璋來到東門城樓上,果見曲亦正整整齊齊穿著官服站在城樓上,帶著百來個士兵正全神貫注地監視著城外徐達的兵營。朱元璋帶著一幫人走上城樓,風趣對徐達說道:“天德,你還不上前參見你的恩人?你們可是老相識,老朋友了。”

徐達真的走上前,拱手對曲亦正說道:“參見曲老爺!”

曲亦正頭也不回地整理了自己的官袍說道:“免啦,免啦。你沒有看見老爺正忙於軍務嗎?你叫什麼名字?”

“啟稟老爺,我們是老相識,我叫徐達。”徐達回答道。

“去,去,去!怎麼又來個徐達,城外那個徐達已經把我搞得焦頭爛額,怎麼城裡又冒出來個徐達,難道徐達的名字吃香嗎?都叫徐達不成。”曲亦正仍然不回頭地嘟囔道:“你是哪裡人氏?”

徐達說道:“回曲老爺的話,我是安徽濠州城徐達。你還是我的恩公,今天特來拜見恩公曲大人。”

曲亦正回頭看了徐達一下說道:“哎,你真是濠州城徐達?好,請隨便坐,我今天沒功夫,有軍務在身,沒時間陪你。”

“曲大人,你別看了,對你明說了吧!濠州城的徐達也好,城外的徐達也好,城裡的徐達也好,都是我一個人,我已經攻下了整個金陵城,只有你這個地方還未攻克,念我們之間還有一段舊情,所以我特來向你談談,希望你能放下武器,向我們義軍投誠,我們會優待你的。讓你仍作金陵太守,怎麼樣?”

這時鄧愈飛馬來到朱元璋跟前,向朱元璋拱了一下手說道:“啟稟統帥,北門已被我們攻下,只有福壽一人不肯投降,自刎身亡,其部下三萬人,全部歸順我們。”

朱元璋說道:“好,我知道了,去叫李善長快出榜安民,不準擾亂百姓,違令者斬!”

徐達大聲對曲亦正身邊的人說道:“所有元兵兄弟們,整個金陵城都被我們攻下了,你們三十萬人都投降了,只剩下你們一百人,抵抗也是沒有用的,你們也過來參加我們義軍吧!”

曲亦正身邊的元兵聽說,紛紛放下武器,跪到徐達這邊來說道:“我們投降,我們投降!”

這時朱元璋對城牆邊的曲亦正說道:“怎麼樣,曲太守?你也過來吧!只要你過來,你仍是金陵城太守,我對你加俸三級。”

“不,我不投降,我曲亦正要與金陵城共存亡,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我堂堂一個金陵太守,皇上親點的太守,豈可投降你們這些亂臣賊子?我要忠於職守,忠於皇上。”曲亦正歇斯底里地叫道。

朱元璋冷冷地說:“那你就請便吧!你那個皇帝是蒙古人的皇帝,是一個昏君,你死了,就像福壽一樣,豬狗都不如地死去。我們不攔你,你就去死吧!”

曲亦正見大勢已去,當真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大聲說道:“皇上,我曲亦正對不起你,沒有守好集慶城,我沒有面目見你,我只有以死謝罪!”

說完,曲亦正在城上又磕了三個頭,然後站起來,四周看了一下說:“哪個大哥有刀或劍借我一用?”

周圍的人聽了都哈哈地笑起來:“堂堂皇皇的金陵太守,連自刎的刀都買不起,真是笑話!”

曲亦正說道:“老爺我是個窮官,哪有錢去買這個東西嘛。”

曲亦正把朱元璋端詳一陣拱手說道:“這位爺,我們好像在哪裡見過,請把你腰間的寶劍借我用一下,我有借有還,用了就還你。”

朱元璋見了,也覺好笑,他說道:“我的劍是用來殺元韃子的,你要忠於你那個昏君,就讓他給你買一把刀吧!我的劍不能粘冤死鬼的血!”

曲亦正見朱元璋也不肯借,就說道:“你們這些人,一個比一個吝嗇,借劍用一下都不肯借,算了,我只有跳城了。”

說完,就跑到城牆邊,費了好大的勁才爬上牆垛,口裡大喊了一聲:“皇上,微臣為你盡忠了!……”

說完就跳了下去。城牆下面是護城河,曲亦正跳了下去,正好落在護城河中間,因為他還穿了一身官服,跳到水裡哪會沉到水裡去?他只有在水面上撲通撲通地把水面打得直響,城上的人見了都高興地笑起來,有的人還在喊:“加油、加油!曲太守加油!……”

朱元璋在城樓上見了也笑起來。對身邊的人說道:“這個人是個認死理的人,等他水喝得差不多,淹個半死時,讓兩個兄弟把他弄起來。走,我們到太守大堂去出榜安民。康兄弟,請把集慶的官吏和各界知名人士及主要將領請來,我們見見面,商議一下治城方略,安定一下人心。”

康茂才說道:“請統帥兄放心,兄弟一定全力把哥哥所託的事辦好。”

他們來到太守府,各方人士很快到了,朱元璋對大家說:“……元朝失政,生靈塗炭,我率兵到此,無非是救民於水火之中,為民除害,你們要各守舊職舊業,不要生疑慮。賢人君子能相從立功者,我當重用。不良舊政,你們可一一提出,我立即廢除。所有官吏、士卒不得欺侮老百姓。現在,我們立即將約法八章公佈於外,任何人不得違反,有違者立定斬不赦。”

大家聽了,一個個十分欣慰而出。元璋速令出榜安民,金陵城內當晚即恢復正常。全城百姓歡欣鼓舞。訊息傳出,周圍元兵紛紛來降,朱元璋在攻集慶路中,共收各路士兵五十萬人之多,這就為奠定大明王朝打下堅實的基礎。

朱元璋處理完事務,康茂才手下大將齊瑞、龐烈二人從護城河中救起半死的曲正亦,叫人把他扛在肩上,扛回太守府,一路上他吐了不少水。但凡水淹半死的人只要把肚子裡的水吐了出來,就沒有事了。曲亦正被扛回來,將他放在大堂上的一張椅子上,看他成了落湯雞的樣子,既可氣又好笑。朱元璋笑著說:“曲太守,怎麼樣?為昏君盡忠的滋味,好不好受吧?啊?”

“統帥哥,你錯了,我們曲太守是個聰明人,他怎麼會為那個昏君盡什麼忠呵。今天是東海龍王宴請我們曲太守,這只不過是曲太守一不小心,多喝了幾杯水酒,快叫人作些醒酒湯來。”徐達也在一邊說道。

曲亦正打了兩上噴嚏說道:“你們這些人真不叫話,我尋死都不讓我清靜地死,你和那個徐達,我上輩子欠你們似的,老跟我過不去,特別是你徐達,早知你這麼對我,當初我該把你媳婦判給其他人!你今天逼我跳水,還奚落我,沒良心的東西!”

徐達忙說:“曲大人,是你自己要忠於那個狗皇帝,我可沒有逼你,相反,是我叫幾個弟兄從水裡把你救出來,要不,你早見閻王去了。怎麼能說我逼你呢?”

朱元璋吩咐左右:“快給曲老爺更衣!”

果然來了幾個人拿了些衣物給曲亦正換了,曲亦正好一陣才緩過勁來。他不由自主地說:“哎,沒想到死也這麼難,古語道:‘自古艱難唯一死’,真是一點不假。”

曲亦正又打了兩個噴嚏,看著朱元璋和徐達還在堂上坐著,就說:“你們兩個怎麼還不走?難道還要打官司不成,打官司改天來,今天老爺不空,不升堂。”

朱元璋站起來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才到此地來,我們正是要打官司。”

“我說過了,今天老爺有事,不升堂。”曲亦正道。

“你沒事就應該升堂,無故不升堂就是懈怠公務。”朱元璋說道。

“我已經不是太守了,現在城被攻破,我這個太守已經被推翻了。”

朱元璋說道:“我們沒有看到罷免文告,所以太守還是你,你今天非要跟我們把這個案子斷了你才能走。”

“好,好,我扭不過你們,我升堂。但沒有擊鼓告狀人我升什麼堂呢?”曲亦正翻了兩下白眼說道。

“好,馬上就有人擊鼓!”朱元璋對徐達點了一下頭說道。

徐達真的走出大堂擊起鼓來。曲亦正叫道:“升堂!”

果然,在片“威武”的喊聲中走出兩行衙役來。曲亦正吃了一驚,沒想到真的原班衙役分站兩旁,連師爺也是原來的師爺。

曲亦正硬頭皮叫道:“帶擊鼓人上堂!”

朱元璋坐在堂上說道:“不用帶了,我已在堂上。”

曲亦正問道:“你狀告何人?可有狀紙?”

朱元璋說道:“有。馬上就寫好。”

朱元璋從師爺手中借過筆和紙,很快寫好了狀紙。一個衙役接狀在手,遞上堂去。曲亦正接狀在手說道:“嗯,這種簡明扼要的狀紙我最愛看。”

曲亦正清了一下喉嚨念道:“不孝之子曲亦正,——”

曲亦正說道:“哎,你沒弄錯吧?怎麼告到老爺我頭上來了。”

朱元璋說道:“往下唸吧,天下同名同姓的多的是!”

曲亦正想了一下說道:“那倒也是。”

於是曲亦正接著念道:“不孝之子曲亦正,不孝老母忠昏君,城破還要去投水,白髮人送黑髮人,這麼糊塗,該打多少棍?”

曲亦正說道:“那就先傳被告曲亦正上堂!”

朱元璋說道:“不用傳了,已經坐在大堂之上。”

曲亦正左右看了一下,才明白過來說道:“好呵,你到底還是告到老爺我頭上來了。不孝,不孝罪名大於天,你們把這麼大的罪名往我頭上扣,你們好狠心呵!你知道不知道,民告官,理該斬,我現在就先斬了你。”

“你不能斬我,我不是民,我是義軍統帥,官比你曲亦正大。”朱元璋說道,“我現在統領著五十個州縣的土地,八百多萬的軍民,集慶只是我的一個州府而已。”

曲亦正說道:“就算如此,你也告不了我,因為你沒有原告。”

朱元璋回頭對康茂才說道:“既然是這樣,那就帶原告吧!”

不一會兒,兩個人扶著一個滿頭白髮,步履艱難的老婦人走上堂來,朱元璋對曲亦正說道:“曲大人,原告來了。”

曲亦正抬頭一看,“哎呀!”一聲忙走下來對老婦人恭恭敬敬地說:“孃親,你老人家怎麼來了,快,快請坐。”

衙役端過一把椅子請老太太坐下,曲母顫顫巍巍地說:“曲亦正,我問你,聽說你要忠於那個昏君,你要,你要去跳水自殺,有沒有這麼回事?”

“孃親,你老人家莫去聽那些謠言,我哪裡去跳水自殺嗎?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全身沒有一點溼,乾乾的,這麼冷的天,只有傻瓜才去跳水。”

曲亦正忙走到朱元璋身邊,低聲說道:“喂,朱統帥,做事不要作這麼絕情嘛?得饒人處且饒人呵!”

朱元璋低聲說道:“誰叫你要去忠於那個狗皇帝?還罵我們是亂臣賊子。”

曲亦正說道:“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你就不要揪住不放嘛。”

曲母問道:“你們在嘀咕什麼?”

朱元璋說道:“他說他還要去跳水自殺,我說:你不可以這樣作,你有老母在堂,……”

曲亦正忙轉過身來拉著朱元璋在一邊說:“朱統帥大人,你就放兄弟一馬,就不要落井下石,好嗎?只要幫兄弟過了眼前這一關,請客算我的,鼓樓后街吃烤鴨怎麼樣?算我的。”

朱元璋扁了一下嘴,說道:“我生平最不愛吃鴨子,只有骨頭沒有肉。”

“你要我幹什麼,你就明說嘛。”曲亦正說道。

“我要你投降我。”朱元璋說道。

這時,曲母把曲亦正叫到身邊說:“剛才好像聽說有個叫曲亦正的人,要忠於昏君去跳水,這人是不是你呵?”

“孃親你放心,不是我,這小子是我們集慶人,也叫曲亦正,他腦子有點問題,有娘不養,去忠君跳水,這不是明擺著不孝嘛?這蠢貨,應該打他的板子。”曲亦正扶著他老母說道。

曲母聽了,點點說道:“對,是應該打他一頓板子,百行孝為先,你千萬莫學他呵!你要學他,叫我今後靠誰呢?我只好被餓死。——你準備打他多少棍?”

“打——打,啊——嚏,我打個噴嚏。”曲亦正含糊不清地說。

“打七十七?打七十七棍也太多了,打十棍二十棍也就算了,只要他知道錯改了就行。如果把他打傷了,誰來孝敬他老母?”曲老太太說道。

朱元璋聽了上前說道:“關鍵是這個人還不知悔改,他是個食古不化的人。……”

曲亦正忙把朱元璋拉到一邊央求地說:“朱老爺,朱統帥,你叫我說什麼好呢?你就不要給我添亂子好不好?你到底要我怎樣做你才肯罷休?你說。”

“我要你投降義軍。你若不幹,我今天就沒有個完。”朱元璋說道。

曲亦正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已為皇上盡過忠,現在只有盡孝了,我已為他死過一次,也算對得起他。我盡了孝,就算下地獄我也沒有什麼後悔的。”

朱元璋高興地說:“好,你能想通就好了,從現在起,你仍為集慶太守,俸祿長三倍,讓你好好地盡孝,你要把集慶治理好,為老百姓多辦好事、實事。從現在起就改集慶路為應天府,並設定建業翼元帥府,令廖永忠為翼元帥府元帥,曲亦正為應天府太守。”

曲亦正忙跪在地上說道:“謝統帥大恩。”

應天府很多儒士聞風前來相投,朱元璋禮聘儒士夏煜、孫炎、楊憲等十餘人為參政。一天,徽州老儒朱升前來見朱元璋,朱元璋將朱升迎之上座,說道:“元璋曾聽人說,先生飽讀詩書,學識淵博,先生有什麼可以教我的呢?”

朱升說道:“元帥義軍入金陵,秋毫無犯,百姓拱服,統帥此舉正似漢高祖入長安。我今只送元帥九個字,望元帥實行之。”

說守,朱升從袖裡拿出一張條幅上書:“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朱元璋看罷稱讚道:“先生的字,不但蒼勁有力,而且此條幅意義深遠,堪為行動準繩,請先生講給我聽。”

朱升說道:“這三句話的意思是:第一句是鞏固現在政權的必要措施,築城牆是防禦敵人的攻擊,第二是發展生產,增加經濟和物資的儲備,第三是不急於稱王,以免樹大招風。這實際是韜晦之計也。”

朱元璋聽了,連聲稱好,即命廖永安負責應天府的軍事建設,修築城牆和城外護城河的疏通和深挖工作,加強金陵城的守備力量,又令康茂才為營田使,負責士兵的屯田,興修水利,恢復農業生產,解決軍需之用。又建立民兵萬戶府,將民間青壯年編為民兵,農時耕種田地,閒時練習作戰。朱元璋採取了一這一系列的政策,很快就見到了成效,不但解決了糧食的困難,也增加了經濟實力。同時去掉了原來強徵的“寨糧”,減輕了轄區人民的負擔。因此深得人心,安定了後方。

朱元璋在應天立穩了腳,就令徐達為大將,率諸將東下,攻佔鎮江,令湯和為統軍元帥,駐守鎮江,徐達又攻下金壇、丹陽等縣,朱元璋又令鄧愈、華雲龍、華高攻克廣德路,改廣德為廣興府,令鄧愈為統軍元帥,駐守廣興府,領兵五萬。

從此,朱元璋威名日趨遠播,諸將勸朱元璋進爵為王,朱元璋堅決不答應,只自稱吳國公。在應天設立中書省,自任省事。授李善長、宋思賢為參議。又設江南行樞密院,令徐達、湯和為同僉樞密院士,馮國用為總制都指揮使。

同時設前後左右中五翼帥府及五部都先鋒,設官分職,井井有條,人人有崗,各盡其責。一切安頓好了,就遣將到和州迎接家眷來應天府,並在御史臺修了很多官第,按官職大小,爵位高低,分給住處。各將士見應天府的條件和徽南小城相比,那是無法相比的,而且家眷也來應天,他們的事業越來越興旺,就沒有再回和州和巢湖的想法。

接下來朱元璋採取東擴西張的辦法先後攻下了江陰、常州、長興,江陰乃長江著名軍事要塞,朱元璋即令吳楨、吳良同守江陰。江陰又是張士誠的都城平江(蘇州)北邊屏障,張士誠曾派人數次來爭,都被吳氏弟兄擊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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