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漆黑的電梯裡,我一下屏住了呼吸,顫顫巍巍的喊著宋伯。

“宋...宋伯你還在嗎?”

“我...我我我在。”

耳邊響起了宋伯同樣哆嗦的聲音。

這聲沒底氣的回應讓我更加的害怕了…

我摸著黑雙手死死的抓電梯的欄杆。

“宋...宋伯,你你能不能變烏龜...”

空氣沉寂了好一會,才再次聽見宋伯的回應。

“老...老夫忘了告訴你了,我只有在水裡才能變身。”

“啊啊...啊,宋伯你開什麼國際玩笑,我們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我強忍著內心的不安,向宋伯詢問道。

“可能是電梯故障,也可能是...”

還沒等宋伯說完,就被一陣陰冷的奸笑聲給打斷了。

我嚇得雙腿一下軟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剛把手伸進口袋想拿龍毛,就感覺脖頸處被一雙冰冷的手給狠狠掐出。

緊隨而來的就是強烈的窒息感。

“夫...夫人,你沒事吧?”

隱約之中又聽見宋伯的呼喚。

可我這會兒被掐的直翻白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嘴裡的口水也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本來是眼前黑,現在感覺腦袋也要黑了。

這雙手下了死勁兒了…

在我馬上就要一命嗚呼的時候,電梯裡的燈啪的一下又亮了起來。

燈光打的電梯裡明晃晃,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青紫色還穿著病號服的鬼臉…

突然電梯被一道猛烈的力量強行掰開。

然後出現在門口的,赫然是雙眼猩紅,青筋暴起,渾身都散發著壓迫感的宋欽澈…

他直接一把捏住了病號鬼的脖子,不到一秒鐘的時間,病號鬼的腦袋直接和身子分了家。

血漿四溢,緊接著一腳踩爆了地上掉落的頭顱。

我脖子上的緊繃感一下消散殆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臉色也漸漸恢復了正常。

看著地上瀰漫的血跡,還有我和宋伯的臉上,身上都是...一下噁心的不行。

可相比於眼前的噁心,我更恐慌的是眼前怒不可遏的宋欽澈。

他狠狠瞪了一眼同樣跪坐在我身邊的宋伯。

一把拎起我的脖領子就給我拽出了電梯,再一轉眼就來到了天台。

我懵懵的看著這瞬間變換的場景,兩隻腳不停的在空中晃悠。

“嗷”的一下哭出了聲。

“不許哭,哭沒用!”

宋欽澈冷聲打斷了我的啼哭聲。

我立馬停了下來,眼淚巴巴的望著他。

還吸了吸鼻子,雖說這次,是真的想哭...

隨著宋欽澈突然鬆開的手,我的雙腳猛的落地,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手心被一塊凸起的地磚劃了長長的一道口子。

可面對站在我面前,冷眼凝視,如此可怕的宋欽澈。

我還是一言都不敢發,默不生悄的捏緊了手心,委屈的又紅了眼眶。

“你要是這麼著急趕著死,你現在就可以去死。”

宋欽澈說著,將手指向了天台。

我心裡越想越委屈,他憑什麼總是這樣一副居高臨下的態度面對我。

我也是有情緒的好吧!

我衝著他大吼一聲。

“好,我去死,死!”

怒火攻了心,直奔著天台圍欄就爬了上去。

反正一身病,還讓我媽這麼操心,學學上不了,戀愛戀愛談不了,死了算了。

想著,沒有絲毫猶豫的閉上雙眼就跳了下去。

可當雙腳懸了空,恐懼感才在心底蔓延開來。

但強烈的失重感又讓我無力迴天。

這種感覺很絕望。

正當我以為我這輩子真的就這麼草草收場的時候,我的身體卻落入了一個冰涼的懷抱。

耳邊的風也漸漸慢了下來,強烈的失重感也隨之消散。

我緩慢的睜開雙眼,對上的正是那雙憤怒卻又夾雜著一絲心疼的眼眸。

宋欽澈銀白的長髮在空中肆意揮舞。

這種重見天日的感覺很複雜…

非要經歷一遭你才會懂。

我雙手一下環住了他的脖子,把頭埋進他的懷裡,喃喃的哭了。

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我...我以為我真的要死了,我害怕,我好害怕...”

宋欽澈沒有說話,而是抱著我向上飛去,又重新回到了天台。

把我放了下來,背過身去,甩了甩袖子,語氣明顯帶著一絲慌亂。

“你可真是一身反骨。”

我心虛的看著他的背影,還在小聲抽泣著。

現在是真的後悔剛剛的舉動了,也忽而間清醒了過來。

那一瞬間只想著自己了。

卻沒有理智的思考過即便一切都是那樣的不順利,也一直有人在替我負重前行。

“對...對不起,宋...老公,我知道錯了,我不該不聽你的話自己亂跑,也不該這麼衝動的...往下跳。”

我低垂著腦袋,小聲認著錯。

這時才發現身上被噴濺的血漿也像之前看見的鬼魂那樣漸漸消散。

宋欽澈轉過身來,眼中依舊是憤怒糅雜著心疼。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今天站在這裡的人不是我,你就真的死了?”

我抬起星眸,趕緊附和著點了點頭,有些彆扭的說道。

“是...我...我老公超厲害的,我真的不敢了,我這麼做是真的該死,啊不不不,不該死…”

宋欽澈重重的撥出一口氣。

事實也確實如此,換做普通夫妻,像我這麼做,估計這會兒村裡已經通知吃席了。

他慢慢走到了我面前,牽起了我的手,可又猛然鬆開。

迅速把我的手抓了起來,強行掰開了我緊閉的手心。

掌心的血順著手指縫就流了出來。

這時我才看清楚,好大的一道口子...

我有些錯愕。

宋欽澈看著那道長長的新鮮的口子,驟然間皺起了眉頭。

“我弄的?”

我趕緊搖了搖頭,“不...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劃的。”

他面色複雜的看了我一眼,隨後把我的手心朝上,把他的大手覆了上來。

但是沒有緊貼著我的手心,保留了大概1厘米的距離。

只感覺傷口處的灼熱漸漸被清涼感所替代,面板處傳來些許酥酥麻麻的感覺。

當他再次把手放下來的時候,我手上的口子已經完全癒合,和受傷之前一點區別都沒有了。

我張大了嘴巴看向宋欽澈。

“這...這麼神奇?”

宋欽澈有些沒眼看的瞅了我一眼,清了清嗓子,從袖子裡掏出一根金晃晃的龍鬚遞給我。

“拿著,我自己都沒幾根。”

我沒有接過來,而是有些疑惑的看著他,自己都沒幾根?明明是一根都沒有。

估計是從他父親那裡拿的。

“為什麼要給我龍鬚?”

“你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有龍鬚的保護,那些鬼靈不敢靠近你。”

宋欽澈看了眼龍鬚,那眼神卻真的給我一種很留戀的錯覺。

“我不要。”

我很果斷的把龍鬚推了回去,我知道宋欽澈這傲嬌鬼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了。

也給了我…很大的臺階,我心懷感激的看著他。

“今天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想再自己一個人了。”

“迫不得已?”

他一手拿著龍鬚,質問道:“你今天自己出來都幹什麼了,如實說。”

我整理了一下思緒…

接著把今天從他下車開始,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

宋欽澈眉眼閃動了一下,隨即問道。

“你說的那個女孩穿的什麼衣服?”

雖說我很不想回想最後看見蔣清的那副場景,但是沒辦法還是回憶了一下,眼珠子咕嚕了一圈。

“呃…穿的白色棉衣外套,還有深藍色牛仔褲,哦,對了,袖口處還有一隻小兔子。”

正納悶宋欽澈為什麼會問蔣清穿什麼的時候,他倒是自己解釋了。

“我剛剛在住院部門口看見她了,以鬼靈的形態,另外,我在她身上看見了很強的怨念。”

他的這句話差點沒讓我腦瓜昇天,他竟然看見了蔣清的…鬼靈。

“但是怨念...?”

我重複著宋欽澈的話,照這麼說,蔣清一定是遭遇了什麼不可釋懷的事。

可我現在該怎麼辦...

我的眼神有些無助,明明自身都難保了。

宋欽澈見我一副喪氣樣,一邊拉起我的手,一邊往天台門口走。

“回去嗎,澈哥?”我要死不活的問道。

“不回去,去跟蹤那個女孩的去處。”

“什麼?”

聽到宋欽澈這麼說,我一下來了精神,“為什麼要打探蔣清的去處?”

宋欽澈頓住腳步,眼中戾氣一閃。

“我在她身上聞到了魂珠的氣味。”

聞言,我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蔣清?怎麼會和我的魂珠有關係....

“那剛剛那群鬼靈呢?他們去了哪裡?”

我的心臟砰砰直跳,感覺要離我的珠子越來越近了。

“他們去了一個別墅區。”宋欽澈說完,繼續拉著我往前走。

可沒走一會又拽著我返了回來,一把將我抱起,順著天台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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