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見我一路上不停抻著頭往外望,車速也開的非常快。
沒一會車就在我學校門口停了下來。
我匆忙下了車,此時的學校門口也早已圍觀了一大群人。
看著脖子上持續發著紅光的狐仙牌,我小心把它塞進了衣服的最裡面。
隨後把外套嚴嚴實實的拉上,擠進了人群。
在門口的保安處刷了臉,快速跑進了學校。
學校裡面就像炸了鍋的開水,有成群結隊小聲議論的,也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還有急匆匆往學校裡面跑的。
我一口氣跑到了我平時上課的教學樓。
果不其然,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群學生,老師,還有一堆警員和醫生。
不遠處停著兩輛警車和一輛救護車。
看見救護車,我基本上已經確定,蔣清應該是救不過來了…
不然這麼長時間了,救護車不可能還一直停在這裡。
我再次擠過人群來到了警戒線之外,當親眼看見地上躺著的人之後,還是有些抑制不住的顫抖。
怔怔的凝望著地上的人…
前些日子還有說有笑的朋友,如今竟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蔣清的周圍全是血,腦袋處還混合著一點其他顏色的液體。
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勢趴在地上,頭微微側偏,兩隻眼瞪得很大,彷彿還透露著她跳樓之前的情緒。
“雨落...”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我轉過頭去,是孫淼淼。
她的兩個眼眶通紅,臉色也嚇得慘白。
我回過神來,握住了孫淼淼冰涼的手,深呼一口氣。
“淼淼,最近在學校有人欺負蔣清嗎?”
孫淼淼搖搖頭,甩出兩顆淚珠。
“沒有,你不在學校的日子,我都是和蔣清在一塊兒的,一起吃飯,一起放學,有時候還會陪她去醫院探望一下她父親,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人欺負她。”
我的心臟砰砰直跳,空氣中明顯的血腥味兒不時飄進我的鼻腔。
我不停的深呼吸冷靜了片刻,才再次開口問道。
“你最近也沒有發現她有什麼不正常的行為嗎?”
孫淼淼再次搖了搖頭。
“除了像以前一樣不太愛說話,沒有發現什麼不太對的地方。”
“那就奇怪了...”我小聲嘀咕了一句。
怎麼會好端端的選擇自殺,至少在我瞭解範圍之內,蔣清沒有理由這麼做,除非...
除非和她的父親有關!
想到這,我趕緊搖了搖孫淼淼的肩膀。
“你最後一次去探望她父親是什麼時候?”
孫淼淼思考片刻,看著我的眼睛,“上個星期!”
我再次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蔣清,還有周圍一堆卡卡拍照的警員,把孫淼淼拉出了人群。
來到一處空地。
“淼淼,你確定蔣清是自殺嗎?”
“我確定,因為我平時和蔣清走得近,警員第一時間就向我打探了些訊息,並且給我看了監控記錄,蔣清...確實是自殺。”
孫淼淼垂眸,眼神滿是憂傷。
“我們去趟醫院,淼淼。”我吐了一口氣,對孫淼淼說道。
孫淼淼卻深深嘆了口氣。
“一會兒我要去趟警局,還有一些事情要配合警察的詢問,雨落,你...你能先替我去看看嗎,我完事兒了立馬趕過去,畢竟,蔣清沒有其他親人了。”
“這...”
我心裡也犯起了難。
但也實在是心疼孫淼淼現在的樣子,咬了咬牙,硬是點頭答應了。
其實,後面我休學,突然和蔣清斷了聯絡,也挺愧對蔣清的,本來也應該多去看望看望的。
孫淼淼被警察帶走後,我又出了校門口,東張西望。
卻還是沒看見宋欽澈的身影,無奈又重新回到了車上。
一上車,我就訕笑著拍了拍宋伯的肩膀。
“宋伯,麻煩你再帶我去趟西華醫院。”
“醫院?”
宋伯的臉色一下變得不好起來,“醫院那種地方陰氣極重,去不得去不得,這...你還是等少爺回來吧。”
無奈,只能坐在車裡慢慢等,可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還是沒等到宋欽澈。
孫淼淼也沒有給我打一個電話,估計是還沒有詢問完。
最後,實在是等不住了,我再次對宋司機說道:“要不這樣,宋伯,你陪著我,你看如何?”
宋伯頓了一下,轉過臉來。
“我?”
“嗯嗯,你不也是千年老龜嗎,不至於一點本事都沒有吧?看您這身子骨硬朗的,一看您就是很厲害的人。”
為了趕時間,我趕緊一頓吹著彩虹屁。
宋伯無奈的搖了搖頭。
“老夫就是個老龜,除了能變個烏龜,殼硬點兒,也沒啥其他本事了,你想指望老夫可指望不上,我就一破開車的。”
“烏龜?多大的烏龜?”
我好奇的看著宋司機。
宋伯無語的看著我,但還是回答了我的問題,“大概三輛車這麼大吧。”
“那夠裝下我了,走吧,宋伯,遇到危險我就往你的龜殼裡面躲!”
說完,我直接伸手示意宋司機開車。
“這...”宋伯還在猶豫。
我立馬眨巴著眼睛衝他服軟,“宋伯...”
“哎,得得得,你這小夫人可不好應付。”
宋伯摳了摳耳朵,有些心虛的看了看窗外,再次發動了油門。
到了西華醫院,停好車子,隨著宋伯一起下了車。
直接往我之前和孫淼淼,蔣清一起去過的住院部走去。
這家醫院相當大,去住院部都要走一陣子。
到了醫院果真有種冷颼颼的感覺,不禁打了個寒顫。
“宋伯,醫院有很多鬼靈嗎?”
宋伯警惕的瞥了眼周圍,“不是很多鬼靈,是很多怨靈,生病的人有很多都不甘心就這麼死去了,會守在醫院找那些大病初癒好奪舍的人群。”
“這...這樣...”
看著宋伯警惕的樣子,我也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周圍的動向,死死的捂著領口。
戰戰兢兢的,我和宋伯上了住院部的電梯,直奔24樓的2404。
可當走到2404病房門口的時候,卻發現門大敞著,裡面一片漆黑,連窗簾也沒有開啟。
正納悶著,就看見一個護士推著車從旁邊經過。
我趕緊上前對護士小姐詢問道:“你好,請問住在2404病房的那個植物人怎麼不見了?”
護士小姐停住腳步,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你是說蔣大海?”
我在腦袋裡搜尋一圈,猛然想起來蔣清的父親就叫蔣大海。
我趕忙點點頭,“對對對,就是蔣大海,他人呢?”
護士小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你是他什麼人?”
“呃...我是他女兒的同學,平時關係很好,前陣子生病了,沒來及探望,這次來沒看見就想看問問他換到哪個病房去了?”
我虛偽的笑著,表情儘量自然。
“他今天中午的時候去世了。”
說完,護士小姐輕嘆一聲推著車子繼續向前面走去。
我一下愣在了原地,“去世了...?”
我眼神定格望著地板好一會,才有些丟了神的對宋伯說道。
“走吧,宋伯...”
於是又重新坐上了下去的電梯,但當電梯下降到20層的時候,突然猛烈一晃,卡住不動了。
電梯裡的燈光閃爍了幾下也熄滅了,眼前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