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現在是人質了?”

“一般來講,人質可沒有這麼好的待遇吧。”看不清臉的男人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

“唔,好像是呢……”

我和他之間的矮桌上正擺著一套精美的茶具。杯中飄散出來的紅茶香氣讓人心曠神怡,而且這個味道我很熟悉,是家裡每次來了貴客才會拿出來的高階品種。

還有看上去就很美味的提拉米蘇。

但是這二者我是一口都沒有動。

雖然大叔總是吐槽我缺少生活方面的常識,但不能隨便吃陌生人給的東西這件事情我還是知道的。

況且還是在他這種不願意向少女展露自已真容的可疑人士面前。

切!裝腔作勢什麼的,可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威懾住我啊。

“打一場?還是打一場?”我雙手抱在胸前,也想要用自已的氣勢嚇倒對方。

“這,這裡禁止打架。會……會,唔……‘征服’,不可以,不可以動手哦。”在房間暗處的小女孩怯生生的說話聲聽上去就像在嗚咽。

“不會的啦。要是讓這裡的空間發生了‘坍塌’,我們不知道會被送到什麼地方去呀。平行世界還是宇宙之外,甚至更高的維度都有可能。”

哈?我那貧弱的“天賦”會造成這樣的後果?既然這個地方這麼不穩定,那為什麼還要選擇在這裡……指揮啊?

“哦,抱歉,是我不小心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魔方’並不是擔心你在這裡使用‘天賦’,而是我。所以繼續保持這樣的和平相處,對你我都有好處。要是讓你把我們當成了單純的戰鬥狂人或者破壞慾望強烈的瘋子,作為組織上位之一的我,還是會感到為難的。”

“那你們把我抓到這裡來是要幹什麼?我可不記得自已又被你們設定為重點保護物件。”

“只要主角團的人一發問,被質問的反派就會毫不保留地把所有的事情全都說出來。就算是再隱秘的計劃,也會被自已透露得一乾二淨。就好像是工程師寫給機器們的‘鐵律’一樣,但那樣不就太無聊了嘛。很抱歉,這位年輕的女士,我知道你的,嗯,對於完成委託的執念很強,但我們也不是為了襯托誰而被作者故意創造出來的傻子。

“我來告訴你吧,你出現在這裡,不過是之後的劇本不再需要你。但我又不想放任你這個劇本之外的不確定因素在外面為所欲為,要是產生不好的影響改變了劇情的走向我也會很苦惱,於是才把你傳送到了我們這裡。能把未知麻煩掌控在手,能給我帶來安心感。這樣吧,為了消遣你的無聊,不如看看這個如何。”

男人抬起自已的右手,就像在音樂會上的指揮家指揮演奏那樣揮了揮自已的手,六個螢幕拼湊在一起的巨大全息螢幕就從天花板上面投射了下來。

透過螢幕透明的部分,我看到了他的臉上好像浮現出了一縷笑意。他換了個坐姿,讓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然後優雅地雙手交疊放在自已的大腿上,面帶微笑地說:

“讓我們先來看看你的朋友是如何脫困的吧,你一定也很想知道他們的安危的,不是嗎?”

這句話直接讓我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而他則是淡定的用手指放大了其中的一塊螢幕。

“可惡,我……”

這一刻,我想立刻就逃離這裡去找大叔他們。

“現在才開始擔心自已的朋友是不是有點太晚了?要我說,他們很快就會被燒死。不過我倒是很驚訝啊,那個陳安陽居然能在我的手下拖那麼長的時間。”

明明剛才到現在門都沒有被開啟過,而且我也沒有注意到有人站在那裡。現在突然就冒出來另一個無論如何也辨別不清長相的人靠在門框那裡……他也是和我一樣,被傳送過來的吧。

“還真是巧呢‘神速’,我剛要給我們的客人看看自已的夥伴都經歷了什麼你就回來了。玩得可還開心?”

“開心?哼,我到現在都還意猶未盡。如果不是你非得讓我用這把劍,他在我手下充其量不過是一合之敵。但正因如此,我沒有用最順手的那一把,今晚才給我增添了不少新樂趣呢。那傢伙敗中求勝的戰鬥意識很強,總會想出讓我眼前一亮的破局辦法。”

“可是另一個,可是楊叔叔……差點就死掉了。那個女警察,也是一個我們還不知道‘天選之人’,而且而且,她很厲害。”暗處的小女孩又開口說話了。

“什麼?這也是在‘劇本’之中的嗎!那你已經把他送到治療室那邊去了吧?呼,太好了。喂,‘征服’,為了這件事情,我們可是已經摺損了五個幹員了,就算是為了‘錨定’走向,你也要在事後為此負責!”

“別激動‘神速’,你瞧啊,我不是有好好的早履行自已的責任嗎?我有在為了確保‘劇本’的順利進行,而排除走向外的不穩定因素呀。”

“如果你是指讓這個小姑娘坐在這裡好吃好喝的話……”

“善待每一個‘天選之人’不正是‘天選優等主義’的人要遵守的第一要義嗎?‘征服’密語存在的意義就是要不擇手段的碾壓一切,掌控一切,我有自已的考量。還是說在你看來,我們應該把她綁起來,用膠帶纏住眼睛再封住嘴巴,甚至可以把她吊到天花板上,這樣才顯得合適?”

“難道不應該這樣做嗎?”

“哎呀,我是想挽救一下我們岌岌可危的形象呢,免得以後每個人都覺得我們真是那種十惡不赦的壞人集團。”

“哈?你……星城那群書呆子就應該把你的腦袋單獨取出來拿去研究,這夠他們研究好幾十年的了。”

他們這是內訌了?

礙於空間的不穩定所以才遲遲沒有打起來?

從剛才開始我一句話都沒有聽明白,感覺全都是意義不明的話。還有那個“征服”什麼的,好像想透過好吃的就把我給收買了……

“征服”的密語,嘶,那另一個“神速”也是密語咯。搞得這麼裝腔作勢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誤入什麼話劇的演出現場了呢,啊,對了,那個叫“征服”的不也一直把劇本長劇本短的掛在嘴邊嗎?

怎麼回事啊這群人,總感覺神經兮兮的。

“喂,我說啊,你們兩個要不要來賭一下陳安陽他們兩個能不能逃出去。”那個叫“神速”的突然話鋒一轉,剛才還和自已的同伴爭執到面紅耳赤的他,現在竟然面帶無憂無慮的笑容,彷彿要開始哼唱一首歡快的小調一樣。

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連情緒上的變化也是神速嗎!?

“嗯——‘魔方’還小,不太適合參與到這種事情裡面來。而且如果我們的演員連這點困難都克服不了,那可就太無趣了點。我可是很期待陳安陽最後會怎麼幫助到洪帆父子呢。”

也就是說,他們的劇本在書寫的時候,就是以“陳安陽最後幫助了洪毅”為結局而發展的嗎?

他們其實並不打算阻止大叔,反而期待著他的表現……他們到底在盤算著什麼啊。

我們迄今為止遇到的敵人,並非隨機,而全都是被他們計劃好了安排而來的嗎。

“你們,看,他們,好像要……開始了。”小女孩伸出手來指著全息螢幕上面的大叔和溫欣警官。

我的目光也跟隨著她的聲音,集中到了螢幕之上。

“征服”又像在指揮音樂那樣揮動了一下自已的手指,影片那一頭的聲音也在房間內響起了。然後他喝了一口杯子裡的紅茶,饒有興致地看起了螢幕上的畫面。

畫面的那一頭。

大叔半蹲在地上看上去十分痛苦。溫欣警官一邊把槍放回槍套,一邊把自已的手放在大叔的胸口。

我看到大叔流了好多血,溫欣的手一摸上去,槍手手套露出來的手指就被染紅了。

“很嚴重啊……我試試能不能用‘雙向箭頭’幫你把傷口暫時閉合起來吧。”

“可那樣做不還是治標不治本嗎?之後肯定還會遇上新的戰鬥,說句不好聽的,你也不能保證自已能活下來吧,到時候你要不幸先我一步沒了,導致你的的‘天賦’失效,我還是會像這樣出血,可能更嚴重也說不定。你要真想幫忙,不如這樣吧。”

大叔看向了漂浮在一旁背對著自已不知道在幹些什麼的“全裝備”伊格尼斯。

“嘿,準備好了嗎?”

伊格尼斯聞聲轉了過來,兩隻手裡緊緊地握著燒紅的薩布林。

“溫欣警官,麻煩你幫我把胸前的衣服全都扒拉開吧。”

溫欣立馬就照做了。

“安陽,你覺得現在的自已能受得了嗎?”

“別問了,動手吧。警官,你可得把我這身破布衣服抓緊了,我可不想在黏到一起的肉裡,混進劣質布料耶。”

伊格尼斯快速靠近到大叔的身旁,然後把自已手上的劍貼了上去。

大叔的左半身立刻就冒出了白色的汽,還有“滋啦——滋啦——”像在烤肉的聲音。

他本人也是痛苦萬分。

脖子到下顎的每一條青筋全都暴起了。緊咬著的牙齒之間也流出了鮮血。

他的眼睛瞪得溜圓,鼻樑上的皺紋都擰到了一起。他抬頭直視天花板,好像要把自已的脖子伸到最長,像這樣掙扎著遠離滾燙的劍就能減輕傳達到腦子裡的痛苦一樣。

同樣看上去像是在為自已減輕痛苦的,是他的眼睛也一點沒有要閉上的意思。眼白已經被血染得通紅了,就連他的眼眶也迅速由發紅轉變為發紫。

他的腦袋在疼痛和咬牙切齒的使出全力之下,不停的左右抖動,而且幅度大,頻率快,一句話概括就是不受控制的抽搐。

大叔的右手幾次想要去抓撓傷口,但又被自已的意志力壓制住。那雙亂蹬的雙腿,也被溫欣用自已的膝蓋給摁住了。

這是一個短暫而又極端痛苦的過程,但從頭到尾,大叔一聲慘叫都沒有喊過。

溫欣警官同樣表現得非常堅強。

她的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大叔的胸口。兩隻撐開衣服的手也沒有一點抖動,哪怕是靠近傷口處的兩根大拇指被滾燙的劍身燙到爆開,她也沒有眨一下眼睛。

結束了。

大叔的胸口多了一條暗紅色的,粗大的,宛如爬行的蚯蚓一樣的新傷疤。

在伊格尼斯拿走聖劍的下一刻,他臉上痛苦的表情便只剩下了疲憊,好像無意識的一樣往一旁倒了下去。

還好溫欣眼疾手快,立刻把他抱住了。

“喂,陳安陽,別睡,不可以睡,試著保持清醒啊!”她一邊喊著意識迷糊不清的大叔,一邊用併攏的手指快速拍打著他的側臉。她的聲音聽上去,總感覺慌神到快要哭出來了。

雙目無神的大叔,剛才他的眼睛瞪得有多大,現在就虛弱到閉合得有多小。但他的嘴唇還在上下微微顫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溫欣把自已的耳朵湊到他的嘴邊,過了幾秒鐘之後她才抬起頭來看向伊格尼斯他們說道:

“你叫伊格尼斯是吧……陳安陽說‘解除合體,回收聖劍,為了接下來的戰鬥,要先進行應急處理’。”

話音剛落,“全裝備”伊格尼斯就消失在了半空。

然後大叔抬起自已的手,用手指點了點溫欣的臉。接著指向了另一邊。

溫欣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是一個像被踏扁了的易拉罐似的鐵桶。

“我……相信你。”這句話就像是大叔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才從自已的喉嚨裡擠出來的一樣。

這位堅強的警察也是二話不說便把大叔輕輕放倒在地。

然後硬扛著烈火的灼燒,飛奔到那個嚴重擠壓變形的鐵桶,不對,鐵餅邊上。

明知道它很燙很燙,她還是義無反顧的用自已的手指摸向了鐵餅的下面。然後鐵餅就像被施加了魔法一樣立了起來。溫欣則用一條無形的線,控制著鐵餅朝大叔的方向滾過去。

我好像知道大叔想幹嘛了。

等她回到大叔的身旁,冷靜的她並沒有著急著把大叔放上去,而是脫掉了身上的制服還有大腿上的護甲,先把它們墊在上面,才開始轉移大叔。

“你要抓穩我哦,我會保護好你的。”她湊近大叔,溫柔的說道。

大叔也十分配合地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臂。

在確認好安全無誤之後,鐵餅又一次浮空,然後另一旁猛地翹起,就像我在百科全書上面看到過的投石器那樣,竟然把大叔他倆投了出去。

而他們二人飛往的方向,正是廠房牆壁不知道被誰人為切出來的缺口處。

他們在火焰上方劃出一道平緩的弧度,我看到溫欣的頭髮還有身後的衣服都被身下的火焰點著了。

有驚無險,他們真的做到了飛躍火海這樣瘋狂的事情。

溫欣用自已的後背硬抗“著陸”時的衝擊,在剛好擦著出口的那條“終點線”上落地,然後還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在這期間她還沒有先把大叔扔到相對安全的地方去。

雨後黑夜和慘白燈光交織的黑白世界裡。逐漸響起一個男人的笑聲。我立刻就辨認出那是大叔在笑。

被摔得仰面朝天的溫欣艱難地翻過身體才好不容易從地上爬了起來,跟隨她的腳步,我看到了同樣虛弱的躺在地上的大叔。

“你還笑得出來啊,這可不好笑啊……”

“現在我們就是有過命交錢的人了溫警官。好歹是,好歹是化險為夷了啊。”

“我現在確定你是好人了,陳安陽先生。”

“怎麼突然這麼說?”

“畢竟現在可不見得會有人為了陌生的小孩子做到你這種程度。”

“萬一我只是想在事情辦完之後,好好敲詐他們家一筆錢呢?我的委託費可是很貴的。”

“那你也入不敷出啊。”

“說的也是呢……”

“所以,要接著前進了嗎?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小丫頭和洪帆現在還下落不明呢,不知道他們會被傳送到哪裡去,但你也不希望看到她置身於危險之中吧。”

“溫警官,我們還是先去找到可能已經遭遇不測的洪帆,再去找洪毅吧。”

“就這樣隨便放棄那個小姑娘了?”

“不,怎麼可能隨便放棄。可是那傢伙啊,要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厲害不少哦。而且孩子大了,我們這些當大人的也該放手讓她獨自去面對生活的危險了。我可是很相信她的。現在嘛,麻煩你先等我一分鐘,讓我休息一下……讓我休息一下,一分鐘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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