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帽子就能切換人格,天才和傻子在同一個身體裡,人有些時候就是這麼神奇。

“天才先生,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是很熟悉自己的學校呢。”

昏暗的環境下便不會再產生影子。

看著他手上的“黑色手套”正在逐漸褪去,血肉模糊的雙手正重新暴露在我的面前,我知道,這一次,我又成功猜中對手的能力了。

“現在,學校裡的燈全都被我關掉了,這樣就再也不會有什麼東西的影子可以給你使用了。”

“你以為我會考慮不到這種情況嗎?請你搞清楚一點,不是隻有你能靠著應急燈幫自己脫困的,它們對我也有用啊。”

“嗒——嗒——”

隨著校內的大範圍停電,走廊上應急用的燈便即刻亮起。

燈泡在先亮至最高亮度之後逐漸穩定發出的光亮,白色的燈光在我們二人之間投射下了新的影子。

“命運最終還是站在了我的這邊。”

他看著自己潰爛的雙手又一次被包裹起來,得意地笑了。

“那可不一定哦。”

燈光突然又全都熄滅了,這次就好像帶著他的希望一起跟著幻滅一樣。

“我的同伴已經接管了整個學校的電力系統,哪怕應急線路也不例外。我可以向你擔保,今天在這裡,不會再有任何一盞燈為你亮起了。”我斬釘截鐵的語氣像極了在說狠話。

雖然戰鬥局勢很微妙,但是氣勢我是絕對不想它入下風啊。

然而,出於他對勝利的執念,在影子消失的前一刻,他還是用截下來的“鋼筋”刺穿了我的胃部。

“就算沒有影子,我也照樣有辦法幹掉你,我可不是那種只會依賴自己‘天賦’的廢物啊。”

只見他靠著殘廢的雙手,從衣服裡抖落出來了一把匕首。

“我的人生容不下自己的失敗,只需要用成功來填滿。哪怕是失去尊嚴也好,失去生命也好,我也要讓自己抵達成功的終點,成功和勝利才是我與生俱來的宿命。當然,答應那位大人的事情也是一樣。”

他好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語言和行動都同樣的堅定。然後跪倒在地上,用嘴叼起了那把匕首。

他的行為無不在告訴我——“這就是我表達決意的方式。”

我的四肢受傷嚴重,已經到了完全不能活動的程度,現在說我是躺在地上等死的人彘也不為過。

他的雙手也因為失血過多還有骨肉分離而變得不再靈活。只能靠著手腕,他才勉強調整好了嘴裡的匕首,讓其刀尖能夠對準前方。

接著便是像鴕鳥一樣的助跑。

我和他之間的距離很短,短到他只需要兩步助跑就可以直接撲到我的身上。

但這點距離對我來說也足夠了。

剛才擺脫束縛的德莉爾在經過短暫的調整之後,已經被我悄悄地重新召喚了出來。她正順著我的腿邊快速靠近“年畫小子”,在接近對方之後將自己彈起,正好撞在了他的小腿上。

他就像一個跨欄的跑步運動員絆在了欄杆之上,霎時間便失去了平衡。

然後伊格尼斯也在我的肩頭一躍而起,緊緊跟上對著他的側臉來上了一記重拳,成功讓他吐掉了含在嘴裡的匕首。

“淨耍些小聰明!”

杰特貼地飛行,順利接住快要落地的伊格尼斯,然後載著他撿走了地上的匕首。

“不要小看了我們的配合啊。只要我……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絕對不會想著臨陣脫逃的。”

“喂,喂,喂……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在同一件事情上吃虧兩次啊,真是丟人,真是丟人。”

他沒有選擇先立刻想辦法站穩自己的身體,反而用懸空的那條腿踩在了德莉爾的身上。

“你這個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東西!全都怪你這個傢伙。我的手和我的腳可都是拜你所賜,你只是區區一個玩具而已,憑什麼這麼囂張,憑什麼要讓我吃苦頭。”

他一腳就把德莉爾踢飛到了牆上。

伊格尼斯和杰特本想幫德莉爾脫困,卻屢次在飛行的過程中被他的手肘打落。

我心裡清楚,雖然大家都不說,但是很明顯已經到了極限的極限了。

“成功是屬於我的,不管用什麼樣的手段我都必須要得到它,我不能失去自己賴以為生的東西。身為天才的我要被你給打敗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是絕對不會甘心的,我可還沒有輸掉。”

多麼可怕的執念,這就是他心裡的覺悟了吧。

然後,讓我更加吃驚的一幕出現了。

他當著我的面,把手指一根一根全都塞進了自己的嘴裡,然後一口氣咬掉了那幾根僅僅和皮肉連在一起的手指。

“手指豈是此等不便之物,”說著,他從嘴裡吐出幾塊鮮紅的東西,“與其讓它們掛在我的手上礙事,不如我親自處理掉這些拖泥帶水的東西。我的血肉之痛,必須要你拿命來償還。”

我幾乎快要被眼前的場景噁心吐了。

年畫一樣“喜慶”的臉上露出了難以聯想在一起的,只有怪獸才會有的猙獰表情。

露出的牙齒還有突出的眼珠都被血染紅了。

他,癲狂得像一個瘋子。

“明明就差一點了,怎麼就是做不到呢,你這個人真是太——————煩人了啊。就差一點了,就差一點我就能完成自己的任務了,我可不會接受其他的結局。”

“只要我們還能維持住自己的身形,就不會讓你奪走他的性命。”

他沒有把伊格尼斯的話放在心上,因為現在在他的眼裡,只有癱坐在牆邊奄奄一息的我。

“接下來,我就要咬斷你的脖子了呀。”自稱天才的人擺出了肉食動物捕食的姿勢,這副野心的模樣,很難讓人再把他當做現代人看待。

……

“夠了,你這是何等的醜態,這還是那個你嗎?”

昏暗的走廊上又傳來了另一個年輕男子說話的聲音。

而他靠著自己這短短的一句話,就讓我眼前這個被氣到發瘋邊緣的傢伙冷靜了下來。

等我艱難地轉動眼珠朝著身旁的人影看去時,一個腰間佩戴著長劍的人已經站在了我的旁邊。

“拜託請您再給我幾秒鐘的時間,還差一點我就能成功了,還不至於勞煩您啊。要是您出手了,那不就是變相說明我沒有完成任務了嘛。”自稱天才的“年畫小子”懇求道。

“要是讓你出手,那才是真正的失敗。”

他乾淨利落地從腰間抽出自己的劍,然後用其劃開了我的衣服。

“喪失理智的人,會在戰鬥中不知不覺把自己逼入絕境。在沒有徹底摸透對方的能力和戰鬥風格之前絕不魯莽行事,這就是戰士與狂人之間的區別。剛才的你怎麼可能會想到,這個人就是在等你衝上去咬他。你看吶,在你真的那麼做的時候,他就可以將計就計把你絆倒,然後讓不受自己控制的你撞在他藏在衣服下面的鑽頭之上。”

“不,不,我注意到了,我是注意到了的。”

“那你怎麼解釋那個機器人和那架飛機現在都不知道去哪裡了呢?”

“他們一定是躲在了什麼地方,就像剛才那樣,也許又是被他悄悄收回去了。”

“不錯,你說的很對,但也是你現在冷靜了才能考慮到這些的吧。”

他把劍收回劍鞘,又從衣服兩側的口袋裡摸出來兩樣東西。

看清他手裡究竟是什麼的我和“年畫小子”一樣,兩人雙雙倒吸了一口涼氣。

“陳安陽,你剛才也在好奇他們兩個到哪裡去了吧。在你剛才偷偷放出他們的時候,我就把他們給捉住了,我就是這樣‘快人一步’。不得不說,沒有經過太多訓練和實戰就能把自己的‘天賦’運用到這種程度,我確實應該誇你一番。能在一天之內害我差點失去兩員大將,我也要誇上你一番。你看他的手,不光失去了戰鬥的能力,如果沒有現在這樣的醫療技術,他將會在殘疾和無用之中度過自己的餘生。可是過家家的戲碼終究還是到此為止吧,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你的一切鬼把戲都無處遁形。”

他隨手就把手裡的伊格尼斯和杰特扔到了我的身上。

“我從四歲起,就可以做到用手裡的針刺中正在飛行的蒼蠅,現在讓我用劍刺穿它們更是手到擒來的事情。為了封死你所有可以用來翻盤的手段,陳安陽,你的這個鑽機,我也要一併處理掉。”

他的眼神遠比手裡的劍刃鋒利。

“德莉爾,德莉爾,快走……”

我嘗試著立刻收回德莉爾,可是這個新來的傢伙手裡的劍卻像“斬斷時間”一樣先我一步捅進了她的身體。

這一刻,我徹底明白過來了,哪怕在各種先進的武器橫行的今天,他也一樣有信心和實力,靠著手裡的劍而不輸給任何人。

這個用劍的高手,他反手刺入的角度和深度都分毫不差。

我那伴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肚子,確確實實能夠感受到穿透德莉爾身體的劍尖。

“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還能在博物館以外的地方看到開了刃的劍呀。”

“上位,請讓我來給他致命一擊。”

“不用,你先回去,你手上的傷現在回去治療還不至於拖到太嚴重。”

“可他不值得您親自動手啊。”

“你這麼說,不過是你自己還無法接受自己不能親自了結他而已。捫心自問,現在的你能做些什麼?手和腳都殘廢的你,真的甘心用咬這樣自甘受辱的方式打敗對手嗎?你這樣做只會使自己受辱,你比我更清楚。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從結果上來看成功的人就是你,所以你沒必要再去糾結所謂的勝利結局。況且,要想踏入新的人生境界,你終究得學會接受失敗。一個真正優秀的‘天選’是懂得愛惜自己的羽翼的,你也不想沒有為我們的組織做出更多的貢獻就丟掉性命吧?”

這真的不是在我面前刻意演戲好以此來拉我入夥嗎?這樣善解人意的人似乎很有人格魅力啊,難道我才是那個做錯事的反派角色?

“劍聖”唐突地打了兩個響指。

“‘劍聖’小哥,要是你也能像關心自己的部下那樣關心關心我就好了。”

對方聽到我微弱的聲音,並沒有回我的話。

隔了好幾秒鐘的時間,他才用輕蔑的語氣緩緩說道:

“你這樣一個外人介入進去真的好嗎?洪毅綁架了他們無非就是要替自己的妹妹報仇而已,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想去幫助他不過是出於自己調查之後內心那高高在上的可憐而已,說得不好聽一點那就是多管閒事。”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因為不是自己的親人被害,所以才會毫不顧忌當事人的感受而‘坦蕩’地認為勸對方放棄復仇才是對的。你是想說這個吧?”

“是的。有些時候就應該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連受害者家屬都算不上的你,卻要打著和平/高尚/友愛的旗號去勸他放棄仇恨,不覺得又自私又可笑嗎?而且就算你真的成功了,那你覺得他的這份‘原諒’真的是發自內心的嗎?強迫的和解從來不是出自真心的原諒。等到以後他還是會接著去報復,因為罪業在得以償還之前是無法被清除的,這你也應該清楚才對。

“試想一下,那孩子因受到了你的阻攔而未能了卻復仇的心願,從此便活在悔恨的人生中,你對他造成的傷害,恐怕要比他妹妹的死還要厲害上幾千萬倍。就憑什麼都不是的你,能負起這樣的責任嗎?到頭來,毀掉洪毅的最大凶手反而是你才對吧。所以,既然他找上了我們幫忙,我們就順著他的意願去幫助他就行。我要是你,我會足夠聰明,足夠審時度勢。我會老老實實待在家裡看看新聞就行。至於他復仇成功了也好,失敗了也罷,這都是他必須要接受的結局,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因為是他自己做出的選擇。”

現實往往就是這樣的殘酷而真實。

但正因如此,才需要有人帶來美好。

“我也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替他原諒那些施暴者。我不是,那麼偉大的人。”

“所以說……”

“但是我答應洪蕊在先,我答應她會把她的哥哥從仇恨中解脫出來。他的人生,說到底是屬於他自己的,不應該以這樣的方式結束啊……我並不想去勸他原諒其中的任何人,哪怕是做到原諒他自己……我啊,我只是想告訴他,洪蕊去世了,只有作為哥哥的他活下來這件事,沒有好去責備自己的。不管用誰的死都無法讓他作為倖存者的心裡而存在的負罪感,正因為如此,才要在今後的人生中,為了得到寬恕,而咬緊牙關,堅強地活下去。”

“說的不錯,我都想為你鼓掌了。對了,我知道你是想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想說的話告訴洪毅,只可惜,他聽不到。”

“……”

“你不會以為,他們真的在這所學校裡吧?我們會蠢到大張旗鼓做這個冒險的事情嗎?告訴你個事實吧,我們只用了一點小把戲,就騙過了你們所有人。洪毅確實綁架了那群人渣,但他安置人質的地點並不在這裡,”他狠狠地指了指自己腳下的地面,“現在你們看到的,不過是空間重複切割然後疊加之後造成的真實‘假象’而已,這對一個掌握‘空間系’能力的‘天選’來說,是很容易的事情。怎麼說呢,他確實在教室,但是隻是因為監控位於還拍攝的是‘教室’而已,當然,和你的手機相連的教室廣播也一樣,就是說,你的聲音,現在正在一間空蕩蕩的教室裡迴響呢。”

“你說這些,誰聽得懂啊。”

“只需要和你這樣的喪家之犬講到這種程度就行了,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們的準備是怎樣的充分。這種重要的計劃,我們可不會隨隨便便就對付過去的,那樣可就活該計劃破產了。好了,其他埋伏在這裡的人也找到你的同伴了。還記得我在電話裡說的要給你一點教訓嗎?沒想到來得這麼快吧,這個學校可是我專門為了你而設下的陷阱啊。為了讓你長長記性不再壞我們的好事,也是要挫挫你的銳氣,不然你的尾巴就該翹上天了……嗯,這樣好了,能讓你印象深一點……”

一道寒光從我的眼前劃過,在一陣劇痛之後,我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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