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錯的枯木枝上站立著幾隻漆黑的烏鴉,烏黑的羽毛在夜裡閃閃發光,翠綠且犀利的眼睛審視著黑夜的罪惡,它們張開嘴,發出恐怖的叫聲。

河裡烏黑髮臭的水奔騰不息的流淌,岸邊、樹上是數不盡的骷髏,給這黑夜增添了一些“光亮”。

在一處斷崖上,有著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魔宮,魔宮的一側是一棵開了花的白色木蘭,忘川河的水圍著宮殿,魔宮像是一座坐立在海上的小島。

魔宮燈火通明,主殿里人影幢幢,像是在討論什麼重大的事情。

“吩咐你們辦的事完成的怎麼樣了。”墨宸眼眸微垂,長而彎的睫毛在搖曳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動人心絃。

墨宸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中的琉璃酒杯,琥珀色的葡萄酒在杯中輕微盪漾,讓人不禁幻想起那女子衣下妙曼的身姿,

“稟告魔尊,我等已將與這畫卷上相似之人已經帶了回來,”魔界祭司雨邪俯首稟報道,“這次帶回來的都是有七分像的,還請魔尊過目。”

墨宸抬起醉醺的雙眸,大略的掃了掃下面的人,七分像?怎麼他看著個個都這麼礙眼呢?

人群中有一個躲在角落的少年抬頭看了一眼墨宸,但看到墨宸陰沉的眼神有急忙低下頭,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下一秒,墨宸的雙眸一緊,手中的琉璃酒杯下一秒就砸在了雨邪的腳下,發出了刺耳的破碎聲。

他的阿澈從來不會這樣的怕他!這些不過是披著像阿澈皮囊的一些懦夫罷了。

雨邪跟隨著酒杯破碎聲心中一緊,立即跪下認錯,“魔尊息怒。”

“滾!”墨宸啟唇,怒吼一聲。

“是,還不快滾出去。”雨邪轉身將身後的人一同帶出了墨蘭殿。

墨蘭殿中,剛才還發著怒火的墨宸此刻像個小孩一樣嚎啕大哭起來。

墨宸看著畫卷上的人,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淡薄的紅唇,手指修長似白玉,一襲繡著雲紋的白衣襯得這人身姿綽約,眉間的三瓣金蓮更是顯得畫中的人俊俏。

“阿澈,你不是說你會來找我的嗎?都已經六千年了,我已經找你找了六千年了,你到底在哪?”墨宸痴痴的伸出手去撫摸畫上那人溫柔的臉龐。

與魔界這悲傷氣氛不同的天界,在今日可是張燈結綵的邀請眾仙家上九重天,為的是慶祝仙界九重天的戰神迴歸。

這九重天的戰神在六千年前因歷劫失敗,毀了元神,後居住在桃花塢中修補元神,直到幾日前才重歸九重天仙班,這次歷劫雖保住了戰神的命,卻使戰神失去了記憶,對以前的事沒了印象。

“聽說了嗎?”仙官甲故作神秘的問一旁的仙官乙。

仙官乙想了一會,近日並無大事發生,便好奇的湊過頭去問仙官甲,“什麼?又發生什麼事了?”

“就前幾日,魔界的魔尊墨宸又命令他的手下大肆抓捕長相俊美的男子。”仙官甲對仙官乙說。

“切,這也不是頭一回了,這六千年來,凡是這魔尊墨宸佔領後的領土,哪一次不是大肆的抓捕長相俊美的男子,這還不夠,連其它地方的男子也慘遭毒手。”

仙官乙滿不在乎的回道,他對魔尊的這個行為已經司空見慣了!

仙官甲回頭看仙官乙,頗有惋惜的說,“你說這魔尊墨宸以前好歹也是這仙界的神仙,怎會變成如此墮落。”

“還不是因為那件事!”仙官乙四處張望,確定附近沒人後,又湊到仙官甲的耳旁小聲的說道。

仙官甲問道,“什麼事?我怎麼不知道啊。”

一聽到這話的仙官乙就激動了起來,“不會吧!這你都不知道,就在六千年前,天帝將魔尊的摯愛給殺了,這才使墨宸去了魔界當了魔尊,與天帝為敵。”

“殺了?那你可知這魔尊墨宸的摯愛是誰嗎?”

仙官甲疑惑的想,到底是個怎樣的人能讓魔尊墨宸與天帝敵對六千年?

“這我可不知道,這都是我家父告訴我的,當年知曉這些事的可都被天帝丟進了誅仙台,就連天冊上的記載也被天帝抹去,家父在那時只是個端茶的小仙官,這才逃過了一劫。”

仙官乙看到有人向這邊走來,急忙的說道,“快別說了,有人來了。”

站在宮殿轉角處的汐澈聽到這,有些疑惑,這魔君怕不是個軟骨頭,自己的摯愛被殺,他卻這般冷靜,都不會殺上這九重天給他的摯愛報仇?

這似乎與凡間的話本子有些不同,話本子裡說的可都是一個人的摯愛被誰所殺,是一定要屠那個人的全家的!這魔君的做法,屬實奇怪。

還有,這天帝何時殺的魔君摯愛,為什麼會不知道,剛才那兩個仙官說是六千年前,那時的自己好像是渡劫失敗去了桃花塢養傷,真是可惜了,沒有親眼看看這場“鬧劇”,他倒是挺想見見那位魔尊大人的。

汐澈聽夠了閒聞趣事,剛想抬腳離去,遠遠的就看見一位身著灰色錦袍的仙官向他這個方向走來,看樣子像是來尋他的。

“汐澈上神,天帝請您過去,說是有事要和您商議。”深夏走到汐澈跟前,拱手請示道。

汐澈也不作聲,靜默的審視眼前的這個少年,他好像是閻澤座下的一名謀士,以前的他可是灰頭土臉的,說話都是唯唯諾諾的,可不是像現在這般舉手投足間無形的透露著自信和穩重。

“好,我知曉了,帶路吧。”

深夏帶著汐澈走進一處金碧輝煌的宮殿,閻澤就坐在椅子上,身穿明黃色的帝袍。

“汐澈,你來了。”閻澤示意深夏退在一旁,上下打量著汐澈。

“不知天帝有何事要和本上神商議”汐澈輕抿一口茶,漫不經心的問,閻澤這狡黠的眼神讓他很是不舒服。

閻澤搓搓手,有些故作為難的說“就是這魔界的魔尊,近日不知是發了什麼瘋,開始攻打天界領地,並且還擄走大量長相俊美的男子,許多地方的仙君已經派仙使來請求我討伐魔界……”

“所以,天帝這是想要我出戰去會會魔尊。”汐澈還未等閻澤說完,就將他的想法先一步說了出來。

“這……,就如上神所說,本帝希望你出戰會會魔尊。”閻澤有所希望的看著汐澈。

這倒是個好機會,不用挑起事端也能見到那位令自己“魂牽夢繞”的魔尊,汐澈撣了憚雲袍上的灰,隔了好一會給出了答案,“好,既然是天帝的意思,那我便出戰去會會魔尊,為這三界謀個平安。”

說罷,汐澈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時雨殿。

深夏從偏殿出來走向閻澤,頗有不解的問,“天帝,我有一事不解。”

“說。”閻澤閉上疲憊的雙眼,沒有耐心的說道。

深夏滿是擔憂的問道,“天帝為何要讓汐澈和墨宸相見,這不是等同於放虎歸山。”

“你懂什麼?汐澈是墨宸的軟肋,再說了,汐澈都被我封了記憶,不可能記得墨宸,我們只需要等他們自相殘死,我們坐等漁翁之利便可。”

閻澤一把拉住一旁的深夏往自己的懷裡拽,昨夜那些女人纏得他有些倒胃口,還是換個清淡口好一些。

深夏一頓錯愕,掙扎的要站起來,

“天帝不可!”

“有何不可,”閻澤輕笑一聲,俯身吻住了深夏,這勾人的小妖精,他竟不知深夏早就對他情根深種,不過也無妨,現在知道也為時不晚,自己又多了只聽話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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