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曈曨因為幫助藥王谷控制住了疫情,其醫術和魄力被人認可,一躍而上成為藥峰峰主。

在與唐星闌結為道侶之後很快有了身孕。對於靈植化形的她來說,十月懷胎每一天都兇險無比。玉樹一直悉心照料在她身邊,直到她將唐玲瓏生下。

藥王谷的疫情再次去而復返,再次爆發。藥王谷來求助的人再次飛上了無極宗。

“道友的心情我理解,只是家師實在體弱,怕是有心無力了。”玉樹眉頭輕輕蹙起,彬彬有禮的拒絕道。

或許別人並不知情,可他彼時已經醫術小成,對寧曈曨的情況心知肚明。若是此次寧曈曨依舊要用之前的法子救人,那她必死無疑。

“讓我去!”寧曈曨從屋中衝出,激動道:“徒兒,此時此刻的每一秒都有人正在死去,醫者仁心,這個世上只有我可以救他們,我必須去!”

玉樹臉色難看起來,他幾句話打發走了藥王谷的人,將寧曈曨關在結界中。

這些年他外表偽裝的愈發像一個君子,可此時卻強勢起來,聲音冰冷:“師尊只需要安心養傷,其他那些人自有命數,不必師尊擔心。”

無視掉她的反抗,玉樹決心將她關押到疫情結束。

藥王谷那邊疫情終於蔓延到了無極宗腳下,山下的百姓聽聞仙山之上有救命的藥,窮寇一樣的擠破山門求仙人救命。

玉樹漠視著這些人,他從來不是真正的君子,他的內心缺乏共情和慈悲,做不到真心對他人憐憫。

一日,寧曈曨忽然將他叫至跟前,將一鈴鐺樣式的法器強行塞給他:“你就當是師尊這麼多年來才補上的拜師禮。”寧曈曨欲言又止,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她囑咐道:“徒兒素來是陣法天賦一絕,這些年痴心醫道,可師尊明白的,其實你心中還是更喜歡陣法的對不對?”

玉樹收下陣盤,對她露出個如沐春風的笑:“師尊不必再勸,我此生一定學好醫術,繼承師尊衣缽。”

寧曈曨有些感動,握住他的手激動道:“不愧是我的徒兒,你要記住,我們修習醫術就是為了救死扶傷,對我而言,若是有人需要救助,我一定當仁不讓。”

玉樹聽著聽著,笑容逐漸冷了下去,放開了她的手:“此事沒有轉圜的餘地,只要我活著,這道結界就不會被解開,我一定不會放你走。”

寧曈曨眼中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口中卻道:“對不起了,徒兒。”

下一秒玉樹的意識陷入了一片漆黑。

寧曈曨將藥倒的玉樹安置好,朝結界外喊一聲:“拜託了,星闌。”

唐星闌從門外走來,取下新得的天階法寶幫她破開了結界。

“曈曨……”他沒有挽留,因為他清楚的看清了愛人眼中的決意。

“星闌,照顧好孩子。”寧曈曨最後抱了一下唐星闌就毅然決然的離去。

玉樹醒來後收到的就是寧曈曨已經逝去的訊息。

疫病如決堤的洪水,任寧曈曨如何螳臂當車也無法抵擋。或許在疫情初期她說不定能和上次一樣扛下來,可已經遍佈整個修真界的現在卻絕無可能了。她一滴又一滴的血下去,抵不過一傳十、十傳百的傳染,最終力竭而亡。

她的犧牲只換來短暫的抵抗,疫病從來都是治大於防,疫病越進化越嚴重,諷刺的是那麼多醫修沒能阻止的疫病,最終因為死亡的速度超過了傳播速度,死的人太多,活生生隔斷了傳播途徑,居然就那麼好了。

活下來的人劫後餘生,慶幸自已的運氣,感謝完老天又感謝命運,唯獨不記得那個早已將血肉化入他們口中的寧曈曨。

玉樹被通知領回自已師尊的遺體時只剩下一株乾枯的小花。

朝及花只在陽光下開放,日落時凋落。沒有了師尊的世界中,太陽永不再升起。

他回到無極宗後第一件事就是找唐星闌打了一架,唐星闌默默的任他揍,絕不還手。直到被路過的長老發現才及時將人救下。將人送到藥峰時,身體結實的劍修只剩一口氣了。玉樹因此失去了擔任藥峰峰主的資格。

玉樹趁著唐星闌半死不活躺在床上,來到了唐玲瓏面前。他伸出手,五指的陰影籠罩在嬰兒小小的臉上。

唐星闌是害死師尊的人之一,他不配擁有和師尊的孩子。

唐星闌是、藥王谷也是、那些到宗門來求助的人也是,有一個算一個,憑什麼這些人可以仗著師尊心善就毫無代價的索取?

既然敢於向別人索取,那麼就應該做好有一天還回索取之物的準備。首當其衝的就是唐玲瓏和唐星闌!然後是那些來無極宗求助的人,然後是藥王谷,然後是那些個不知道感恩的東西……

襁褓中的唐玲瓏完全沒察覺到危險,她聞到和母親身上一樣的藥香味,笑的嘎嘎香甜。

玉樹忽然被那雙與師尊極為神似的眼睛定住。半晌,他收回手,勾起了唇畔,收起了嚴重的殺氣,氣質再次變得溫潤謙和起來。

師尊在天有靈,一定不會想看見這樣的自已……

師尊想看見的是自已如她一般行醫救人、懸壺濟世。師尊喜歡的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他怎麼能忤逆師尊的意願。

即使如此,他也見不得唐星闌父女安好。雖然最終沒能下手殺掉唐玲瓏,但他將唐玲瓏的天賦和重火鈴一併封印後扔到了外門。師尊不喜他殺人,那他至少也要讓那對害死他師尊的父女二人永不相見。

屋漏偏逢連夜雨。

玉樹的家族在蕭許手下辦事捅了簍子而被蕭許疏離,家族地位一落千丈。此時想起投靠幾年未見過一次的玉樹來了。一大家族的人將藥峰圍的水洩不通,接待的小弟子漸漸開始對他議論紛紛。

婁恪就是在這個時候找上玉樹的,他慷慨大方的收留了玉樹家族中憎恨他大哥的那些人,以幫玉樹擺平了麻煩為由搭上了他。

玉樹面對婁恪慷慨激昂的計劃笑意淡淡。

都是蠢貨。

他家族的人和風雨樓婁二在他看來沒什麼區別,都是一樣用一生追逐世俗之物的愚蠢。蠢貨是掀不起什麼水花的。他一邊敷衍的跟婁恪虛與委蛇,一邊維持著德高望重的藥峰長老形象。

他為了寧曈曨做了一處雕像,就放在她的故居面前。那尊雕像極為逼真,任任何人都可以看出雕像的人是多麼用心。她的眼睛極盡溫柔,靜靜的看著屋子的方向,彷彿從未離去。可惜並沒有多少人來祭拜。他那麼生動的師尊、再也不會關心他的師尊,就像路邊無人在意的小花,悄然無聲的消失在世間。

冰冷的雨夜中,他跪在雕像面前,將頭枕在師尊腳下。玉石的冰冷貼著臉旁,卻比雨水溫暖。玉樹閉上眼,聲音融入雨夜中。

“師尊,徒兒已經竭力去按照你想要的樣子活下去了,我好想你啊。”

可以的話,他真的很想、很想讓那些人都去死,只是若他真那麼做了,將再也安心無法跪在師尊身前了。

“師尊……”

然而第二日他又是那個風輕日暖的玉樹長老,他坐在裁判席上,笑容和煦的對外門大比的弟子讚歎“後生可畏”,然而心中卻百無聊賴。

忽然他看見了賽場上的謝長安。玉樹在他魔氣外漏的第一瞬間就確定了那是魔界之門的氣息。少年堅毅、天資卓越、和他一樣對修真界有著濃濃的恨意。魔界之門在他體內,只要稍有不慎就是與整個修真界作對。若是他的話,說不定在成長起來後真的會將這個修真界攪的天翻地覆。

賽場上火與雷激烈的交替,無人發覺到玉樹與平日的溫潤截然不同的他一雙眸子亮如點漆。

若是謝長安的話,只要稍微推波助瀾就能替他實現他無法實現的願望了。

最重要的是,他是魔啊!以前不是沒有出現過像謝長安一樣身世悲苦天賦卻極高的少年,謝長安與他們最大的不同在於,他是魔。

救死扶傷是醫修的使命,師尊不喜他殺人,他本來就想這麼做一個懸壺濟世的醫修一輩子的,可誰讓他看見了謝長安?可若是謝長安的話就不一樣了,他是魔,所以只算除魔衛道守護修真界。

這是玉樹的執念,在徹底失去師尊之後,這是唯一能給他帶來快樂的事情,那是至高無上的愉悅與滿足。

長時間幽閉和束縛讓玉樹動了動僵硬的身體,一陣鎖鏈碰撞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回憶像跑馬燈忽然闖入腦中,他渾渾噩噩想起,其實有很多如果是可以避免走到今天的。

如果自已不會心軟能直接殺掉蘇木,如果早一步察覺到玉佩上的陣法,如果在婁恪被打的時候沒有冷眼旁觀,如果在困住師尊時自已的陣法能再精進一些、或者早一些學習藥理不被藥倒,如果沒有給她與唐星闌那麼長的獨處機會,如果自已沒有將她丟入那片後山……

如果早點意識到自已喜歡她!

眉心中帶著一縷紅疤的女魔頭用開玩笑的語氣揭開了他的傷疤:“人家本來就是一對,就算是你先來的,這強扭的來的,早晚也留不住,不是你的何必強求呢?”

是啊,明明是他先來,明明是他先喜歡的。

牢房外忽然傳來一陣的動靜,玉樹念頭微動,隨即又沉寂下去。

無聊。日復一日的花樣,反正不過是那人的手下按照吩咐每日例行虐打他一遍再拿藥物吊著他的命罷了,三年以來一向如此。他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只要一想到那人和自已一樣所愛之人回不來了,無論身上受多重的傷都依然有報復的快感。

不管怎麼樣,任那人如何折磨他,總歸也承受著和自已一樣的痛楚。

“抬起頭來。”

玉樹聽見了一個自已熟悉的聲音,有些詫異的抬頭看向來者。

他咳嗽著開口,噴出一連串的血沫子,以往敲冰戛玉的聲音已經多年以來的折磨變的沙啞無比。

“今日怎麼,咳……怎麼您自已來了?不咳咳……不怕親自動手的時候忍不住殺了我了?”

“謝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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