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笑塵左看看，右看看，一臉緊張的神情，“怎麼，你生病了嗎，有哪裡不舒服?”
江嫣先一步開口道:“殿下放心，君大人無事。就是陳年舊疾，我給他治治。”
“江姑娘說得可是阿恙的腰傷?”風笑塵問。
“是啊。”
風笑塵語氣裡有一絲期待:“能治好嗎？”
江嫣點點頭:“八九不離十吧。”
“有勞江姑娘。”風笑塵感謝道。
“這是我應該做的，何況我是真心拿君大人當朋友的，”江嫣忽然想起了什麼，問:“君大人，我上回送你的溫泉客棧的天字牌，你用了嗎？”
君無恙也是突然想起來還有這麼一回事，“抱歉，事情太多，都忙忘了，還沒有。”
江嫣莞爾，“那正好，今天是新店特供的最後一天。君大人可以去泡個溫泉，直接住那邊就可以了，都是免費的哦。”
君無恙摸出兩個牌子，“可是……我有兩個。”
江嫣看了一眼風笑塵，道:“你和殿下一起去不就行了嗎？”
君無恙覺得以風笑塵的身份，估計是不會喜歡在人多眼雜的客棧泡溫泉的，於是便象徵性地問道:“殿下……要去嗎？”
誰料，風笑塵卻是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好啊，正好可以放鬆一下，如此，便多謝江姑娘的人情了。”
“這倒不敢當，”江嫣道，“不過二位最近是有什麼新案子嗎?”
君無恙隨意地答道:“不是什麼大案子，和立心學堂有關。”
“立心學堂，”江嫣小聲唸叨了一遍，“有所耳聞。”
風笑塵問:“江姑娘也知道?”
江嫣微微點了點頭，“跑得地方多了，自然知道一些。”
君無恙對風笑塵說道:“我好像聽說太后之前有意讓季先生頂替白司業的空缺。”
“嗯，不過季先生執意留在吏部。”
“他在吏部也沒有什麼要職，或許去學堂會更好一些。”君無恙說著自己的看法。
江嫣道:“季先生，季珩，季有瑕?”
君無恙微微吃了一驚:“江姑娘，你連這個都知道?”
“很多人都知道吧，”江嫣頓了頓，說道，“不過，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吏部對於季珩來說，未必就不是最好的選擇。
每個人的心中都藏著秘密，只有揭開表象才能看到真相。所以呢，同樣的，也希望二位有說出秘密的勇氣，也有探尋真相的智慧。”
風笑塵忍不住笑了出來，“江姑娘，你年紀不大，怎麼說出的話卻老道的很?”
江嫣調皮地眨了眨眼睛，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童顏，其實真實的年齡已經很老了?”
君無恙很配合地問道:“敢問姑娘，芳齡幾何?”
“濟州江嫣，年十七，”江嫣說著還抱拳行了一禮，“不和你們說了，我回醫館了。”
“走吧，我們也走。”風笑塵看向君無恙。
“嗯。”
風笑塵和君無恙在溫泉客棧開了兩間客房，今天晚上的人倒不是很多。
君無恙到天字號溫泉的時候，只有他一人。
君無恙心想:想來這裡應該是價格不菲的，倒讓江姑娘破費了，下次看看，也送個禮物給她好了。
風笑塵在客房裡小憩了一下才去泡溫泉，他下到池子裡的時候，見君無恙嘴裡咬著金黑色的髮帶，雙手靈活地梳理著長髮。
“要幫忙嗎？”風笑塵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在綁頭髮。
君無恙搖了搖頭。
“那……有香片嗎？”風笑塵又問道。
君無恙嘴裡含著髮帶，含糊地答道:“假山，自己拿。”
風笑塵往他身後的假山看去，上面有許多凹凸不平的地方，香片就放在其中的一個凹槽處。
“好，我自己拿。”風笑塵淌著溫泉水，慢慢朝他走去。
風笑塵在君無恙面前停下來，伸手繞過他的頭頂，去夠香片。
君無恙綁好了頭髮，“拿到了嗎，殿下?要不要我幫你拿?”
風笑塵和假山之間還隔著一個君無恙，因為擔心會碰到他，所以拿得有些艱難。
君無恙微微動了動，想轉身幫他，小腹卻不小心碰到了什麼東西。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慌張地向後退去，差點撞到嶙峋的假山。
風笑塵原本拿香片的那隻手橫在他腰間，替他擋了擋，“小心，你腰上有傷。”
君無恙低著頭，“已經好了，不礙事。”
風笑塵眉峰凝起，低頭問道:“你為何不敢看我？”
君無恙輕輕抬頭，在與風笑塵對視的瞬間，又迅速地低下了頭，“我……你……”
風笑塵嘆了口氣，“這很奇怪嗎？不是很正常嗎？你上回在萬花樓不也是……”
“你……別說了。”君無恙感覺死去的記憶突然起來攻擊他，他在風笑塵心口處推了一下，企圖保持一定的距離。
人沒推動，手卻被人按在了心口上。
有力的心跳聲沿著小臂一直傳達到大腦，君無恙心說，他心跳好快。
風笑塵忽然很想逗逗他，“我上次幫了你，要不……你也幫幫我?”
君無恙詫異地抬頭，風笑塵的樣子很是認真，一點兒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你……你不是自己會嗎？”君無恙支支吾吾，不知所云。
風笑塵臉上露出狡猾的神色，挑起長長的眉毛眨眼，戲謔地開口道:“阿恙，難道你不知道嗎？
這種事情，自己動手和別人幫忙是不一樣的?”
“有何不一樣？”君無恙下意識地反駁道。
君無恙的手腕被風笑塵攥得更緊了，“阿恙，你幫幫我，好不好？我好難受。”
君無恙竟從風笑塵的語氣裡聽出了一絲哀求的味道，天字號溫泉是藥浴，風笑塵之前喝的那點酒好像藉著溫泉發揮了出來。
如今他的面頰有些微紅，臉上的表情還有些委屈，乖得不像話，有點像一隻溫馴的大狗在等待著主人的撫摸。
君無恙試探性地問道:“殿下，你……真的很難受嗎？”
風笑塵點了點頭，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嗯”，道:“難受。”
還不等君無恙同意，風笑塵的右手便帶著君無恙的左手緩緩下移。
君無恙略顯生疏，雖然不情不願，但還是說道:“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