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聽雪疼得縮了縮身體,“你搞偷襲?”

吳嶽:“放屁!我這叫有備無患!”

君無恙趁機從背後攻擊樓聽雪,樓聽雪反應迅速,剛好避開。

他從袖子裡拿出一粒藥丸,扔進嘴裡,繼續應戰。

君無恙:“吳嶽,你靠邊,保護好自己!”

風笑塵與君無恙二人合力對抗樓聽雪,樓聽雪見招拆招,好像不知疲倦。

二十個回合後,三人又分開了一小段距離,稍微喘了口氣。

君無恙道:“他好像比上次能打了。”

風笑塵:“確實蹊蹺,你也小心一些。”

樓聽雪舉劍,朝著君無恙的眉心刺來。

君無恙弓身,月白色的髮帶被挑開,飄飄揚揚消失在黑夜裡。

棕黑色的頭髮散在臉頰兩側,夜風吹得長髮亂飛,有一種破碎的美感。

君無恙微微皺眉,用大拇指和食指觸碰到額頭,把頭髮往後挑開。

清冷感裡,媚骨隱隱顯現。

樓聽雪的眼睛亮了亮,“你這樣散著頭髮也好看。”

風笑塵發了狠,一劍刺過去,“他好不好看不用你來評價!”

“你好凶。”樓聽雪側身避讓。

君無恙柔聲道:“笑塵,別因為他亂了陣腳。”

“好。”

許是吳嶽那一刀捅得太深,樓聽雪忽然咳嗽了幾聲,嘴裡溢位一口鮮血。

君無恙找準了時機猛攻,風笑塵巧妙地繞到了樓聽雪身後。

樓聽雪一手難敵四拳,被許驚瀾射的那一箭,現在還流著血。

風笑塵給了他最要命的一擊,樓聽雪便再無還手之力。

“笑塵,留個活口。”君無恙拽了拽風笑塵的衣袖。

風笑塵把劍插入劍鞘內,道:“好。”

然後一腳給他踹到地面。

吳嶽也用輕功飛了下去,檢查了一下,道:“沒有藏毒,但是在他衣袖裡發現了一顆藥丸。”

樓聽雪躺在地上,又嗆出一口鮮血,“放……放心,我不會藏……藏毒,太……太麻煩。”

吳嶽:“你倒是嘴硬,你衣袖裡的藥丸有什麼用途?你效忠於誰?”

樓聽雪:“你也……知道,我……不會說的。”

“呲”地一聲,一朵不成形狀的藍色煙花衝上雲霄。

星星點點,像碎裂的星辰,很短暫。

君無恙警覺地抬頭,“什麼東西?”

樓聽雪目光暗淡,“宗派的……煙花訊號。你們……知道那……那意味著什麼嗎?”

風笑塵問:“意味著什麼?”

樓聽雪閉上了眼睛,“意味著……我……被宗主捨棄了。”

吳嶽:“你被捨棄了,那麼下場是什麼?”

樓聽雪:“死。”

君無恙道:“你們宗派會派人來殺你嗎?我親自看著你!”

樓聽雪費力地搖了搖頭,“不必,我……活不到……明晚。”

鑑鏡司帶著樓聽雪到了縣衙,給他找了個郎中。

發現他早已中毒多時,且此毒無解。

樓聽雪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對君無恙說道,“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說不用麻煩了嗎?我這個毒,每個月都會發作,無藥遏制,便是死路一條。

今日便是我的最後期限了,我現在感覺心臟在疼,絞痛,好像裂開了一樣。”

君無恙問:“此毒真的無解嗎?”

“或許宗主手裡有解藥,但於我而言便是無解。你之前不是說我突然變得很能打嗎?就是你們在我身上搜出來的那個藥丸,都是它的功勞。

可以讓人在短時間內內力大增,但也會損傷內裡,我現在和一副行屍走肉的軀殼沒什麼區別。

我能感受到,我的骨頭也在痛了。”

樓聽雪語氣平靜,就好像不是在說他自己,而是旁人。

只有透過他嘴角、鼻子裡不斷流出的鮮血,可以看出他的生命在快速的流逝。

君無恙不敢想象這個宗派的殘忍程度,他不知道樓聽雪從前是熬過了多少個毒發的日子。

才能在此時此刻如此平靜,面無表情地說出自己的痛楚。

“君大人……最後,求你……”樓聽雪身形不穩。

“什麼?”

“我死後……幫我……洗把臉,我……愛乾淨。”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逐漸消失。

樓聽雪死了,七竅流血而亡。

韓祈過來告訴君無恙,另外四幅畫的內容也已被破解出來。

君無恙點了點頭,“樓聽雪已經死了,找個地方把人埋了吧。”

韓祈:“好。”

君無恙原本已經踏出了房間,想了想,又回頭囑咐道,“韓將軍,勞煩給他洗把臉。”

韓祈點了點頭,說記下了。

是夜,月明星稀。

濟州一家不起眼的香料鋪子關上了大門,暗室裡卻在醞釀著一場巨大的陰謀。

戴著銀白色面具的男人坐在高高的位子上,腳下還跪著一個毒性發作,表情痛苦的人。

跪著的人,忍痛開口道:“宗主,危月死了。”

男人冷冷開口,聲音夾雜著幾許蒼涼,“知道了,他在道南縣潛伏多年,這次卻犯了蠢。

不知道是誰出的主意,還害我白白損失了六幅名畫。畢月,你很痛嗎?”

畢月艱難地說道:“……是。”

男人穿著黑色的靴子,用腳尖挑起畢月的下顎,“那你要永遠記住這份痛,才能不忘本。

有件事我很在意,是一年前,還是兩年前,尾火的事是你處理的吧?”

畢月大驚,伏在地上,“是,是屬下處理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我下得是死令吧?”

“是。”畢月的聲音有些發抖。

“真是奇怪了,我好像在濟州看到尾火了。”

畢月的頭上被淋了一盞滾燙的茶水,男人溫和的聲音和暴虐的行為有些格格不入,“畢月,我要聽實話。”

“宗主饒命,我沒殺他。但是給他灌了藥,他已經形同痴傻小兒,不會記得任何關於宗派的事。”

“你確定是任何嗎?”

畢月肯定道:“對,任何事,任何人都不會記得。”

“別緊張,一個失敗的東西而已。不過既然人還活著,就想辦法把他帶回來吧。就算是條狗,那也是我觀月宗的狗。”

“是,是。”

“我近日繁忙,抽不開身,你們應該不會無用到要我親自去一趟京城吧?”

“不會的,宗主,屬下定當盡心盡力!”

男人欠了欠身,朝地上扔了一個袋子,“這是藥,這個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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