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事目擊者不少，儘管老師壓訊息但還是被傳的很開，林清也下課去衛生間都能感覺到有人在指自已，議論聲和探究的眼神讓她覺得難受的緊。
校公告欄上做了對張遼他們的處分說明，可能是老蔡的緣故，上面的處罰通告並沒有寫陳舟渡的名字，只說十班的人尋釁滋事，擾亂校園秩序，其他人完美隱形。
中午最後一節課的時候，林清也和佟佳說了抱歉，不能和她一起吃飯了，她打算去找陳舟渡送份溫暖，順便提一下以後晚上不能再繼續給他補課的事。
中午只有兩個小時，時間緊迫，林清也一放學就拿著手機往樓下走，但在一樓的樓下卻遇見了一個她一眼都不想再看到的人。
人看起來還是那副怯怯的樣子，彷彿誰都能嚇到她，可做的事兒卻讓人對她生不出一絲憐憫。
林清也不想和她有任何交流，她在這件事裡彷彿是個無足輕重的角色，孟主任沒有處理她，她也不想知道她是否得到了處罰了，別再有交集就行。
可阮芳傑見她要走眼圈一下子更紅了，聲音帶著哭腔叫她：“林清也，你能不能等一下。”
有人奇怪的看向他們這邊，好像在看什麼狗血大戲。
林清也心裡油然升起一股煩躁，然後停下腳步，冷淡地回頭看她。
阮芳傑眼圈通紅，小跑著到她身前低聲說：“對不起，我不想那麼做的，可是他們威脅我......說我不去叫你就別想好好回家了。”
見林清也不說話，她的語氣更低了，哽咽道：“昨天我放學一直沒敢走，我真的很害怕……”
“你之前幫他們和女孩兒表白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嗎？”
林清也從沒想過自已能用這麼嘲諷惡劣的語氣去對一個女孩兒，可是她看著眼前這個明明犯了錯，卻致力於把自已包裝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受害者，還妄圖求得別人原諒以換心安的人，她就覺得這簡直荒謬絕倫。
阮芳傑呆住了，掛著淚的眼睛看向眼前這個冷漠疏離的女孩兒，好像和昨天那個脾氣溫和到不行的樣子判若兩人。
“我們之前認識嗎？”林清也看著她語調不解：“你口口聲聲說是他們威脅你，可是昨天騙我過去的那些話術，一句一句毫無破綻也是他們教你的嗎？”
阮芳傑的神色慌張起來：“不是，我……”
林清也出言打斷她的自辯。
“你不用特意來找我解釋，這件事有我們自已的原因，我不會全怪在你身上，我也不想知道你究竟是有什麼困難，才會選擇次次受他們威脅去傷害別人，卻一次都不願告訴老師，可是——”
林清也加重了語氣，目光淡漠：“我的朋友因為這件事受到了牽連，所以我不會原諒你，也請你好自為之，以後別再來找我了。”
說完她不再去看阮芳傑的神色，轉身向校外走去。
本來心情挺好的，可是來這麼一出，搞得她也心裡發悶。
坐在計程車上，她扣著和陳舟渡的聊天框，最新一條是對面剛發的照片，配文：「在做題，沒偷懶。」
嗯，至少拽哥是乖乖在家的。
心情又驀地晴朗起來，可是她突然想，自已這算去探望傷員，要不要提著禮品去？
——她之前和爸媽去看望病人的時候都是要帶的。
於是在二十分鐘後，她提著一箱草莓牛奶和一提果籃站在了601的門前。
——咚、咚、咚。
敲敲門。
然後門裡有人起身走動的聲音，緊接著門被拉開，少年整個愣住的樣子完完全全地落進了她眼裡。
她把手裡的東西提的高高的，眉眼彎彎：“Surprise！同桌來給你送溫暖，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陳舟渡看著眼前的少女幾秒，然後驀地偏過頭，從喉嚨深處溢位一聲低笑，等笑完回過頭看女孩兒時，聲音無奈又撩撥：“誒，你這是驚嚇吧？手機裡發的照片人還在學校呢，轉眼間門前又多一個。”
林清也昂著頭理直氣壯：“那是你笨，提前拍好備用懂不懂？”
雖然這是和方曾柔鬥智鬥勇時學會的法子，但在其他時候也很好用就是。
陳舟渡努了努嘴，俯身盯著她眼睛一副無賴的樣子，調子懶散：“不懂，林大學霸以後好好教教我唄？”
林清也氣洶洶地把果籃砸進他懷裡。
陳舟渡得逞的笑著側開身讓林清也進屋，然後問：“你吃飯了嗎？沒吃我做點。”
林清也搖頭：“沒有，趕著來探望病號，哪有時間吃。”
她站在玄關倚著玄關櫃，然後就見陳舟渡在鞋櫃前蹲下身，從裡面拿了雙粉色的小兔拖鞋出來。
她眨了眨眼睛，明知故問：“準備的這麼齊全，有女孩兒來你家嗎？”
陳舟渡撩起眼皮瞧她一眼，涼涼道：“沒，是我自已穿的行不行？”
林清也憋笑：“哦。”
陳舟渡往裡走著去開冰箱，林清也換好鞋子後跟著他往裡走。
客廳沒開燈，但窗簾依舊半拉著，顯得有點暗，陳舟渡從那邊過時隨手開啟了燈。
他剛剛應該是在客廳做作業，電視亮著屏但沒有選節目，地毯上放著張坐墊，大理石茶几上攤著各種科目的習題，滿滿當當地佔了半個桌。
她蹲下身看了眼正在寫的一張卷子，是班上物理正在講的那章的章節測試卷，洋洋灑灑做了大半張，正確率很高。
她想，果然有時候還是要相信天賦的。
廚房裡，陳舟渡開啟冰箱揚聲問她：“想吃什麼？”
她答：“都可以。”
“那就蘑菇蝦仁面？”
“好。”
廚房傳來水聲和切菜的聲音，林清也又大概翻看了兩張試卷，然後起了身，嗒嗒地悠進了廚房。
陳舟渡正在把蘑菇倒進鍋裡翻炒，旁邊備菜的盤子裡還盛著已經炒好的雞蛋以及料汁。
林清也揹著手看他熟練的動作，氣定神閒的活脫脫像個監工。
陳舟渡繼續著手上的動作，不耽誤調侃身旁的女生：“怎麼著？怕我下毒嗎？”
“那可不。”
林清也煞有其事的點點頭，然後被人用手背敲了個腦殼。
可還沒她等皺眉手上就被塞了盤水果，接著是溫和又清冽的嗓音：“放心吧，我想下的毒市場上買不到，自已坐客廳看電視去。”
林清也：“……”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