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公堂內,彭朋官服加身端坐上方,秋官和彭興立在他左右兩側,一班衙役手持水火棍候在堂下站成雙排,而後方柱子旁邊,彭夫人帶了珠兒悄悄探出頭,偷偷摸摸做起了隱身觀眾。阮念雲被喚至大堂,行過禮後,面色平靜的等待著審訊。“周氏阮念雲,本官問你,案發當天你是否一直待在孃家至次日,期間未曾離開過半步?”,毫不猶豫的,阮念雲點頭稱是,“你確定嗎?”,彭朋暗示她,看堂下的人還是點頭,他命人將阮吉昌帶上,問道,“她所言是否屬實?”,阮吉昌回憶思索了片刻,肯定的說,“念雲那日回來看我,一整天都待在我身邊,沒有出去過。晚飯後,廚娘送來米酒湯圓當宵夜,吃完我就歇息了,念雲她也回房間,下人都能證明她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出去的。”,父女倆相視一眼,眼神篤定,面上波瀾不驚。彭興將有關證物呈上,彭朋拿起兇器展示,“經仵作驗屍,確認周世謙正是被這把匕首一擊致命,你們可認得此物?”,跪地俯首的兩人聞言抬起頭來,阮吉昌說不認識,隨即彭朋觀察到阮念雲神情有異,還不等追究,她自己便先承認了,“念雲省親前,相公怕我來去路上不平坦,送給我防身用的,可是...我出門時並沒有帶在身上,把它留在了房裡。”,“也就是說,殺人兇器是你的。”彭朋總結道。彭夫人看兒子斷案執法,威風凜凜,驕傲自豪之情有如滔滔巨浪,難以抑止。“令澤以前也是這樣公義在心,言詞在理,沒想到我朋兒幼承庭訓,頗有他先父之風。”。一番審問後,鑑於證據薄弱,且阮吉昌極力為女兒作證擔保,彭朋只好先行退堂。“按照阮吉昌所說,阮念雲在家不見了一支簪子,遍尋不著,如果阮府找不到,是不是掉到別的地方了?”秋官推測,雖然他看阮念雲事事處變不驚,鎮定自若,私下以為無甚可疑,但周家命案撲朔迷離,目前除了這一點,完全沒有其他方面能發現問題。“可惜在周家也沒有看到她丟失的玉簪,要是有,就是鐵證如山,她百口莫辯。”彭朋一未洞悉動機,二無確鑿物證,心中的懷疑也只能是懷疑。“不過我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秋官默默複核案件始末,猶豫著提出自己的見解,“阮念雲家有千金,又得丈夫歡心,動機不足,可二夫人蒹葭,出身貧寒,在周家又是伏低做小,會不會由愛生恨,亦或為財殺夫,然後嫁禍阮念雲,想獨善其身?”“真相未明,一切皆有可能,看來咱們還得要多跑幾趟。”彭朋喝了口茶水,輕呼一口氣,突然問道,“對了,秋官,我差點忘了。厚朴先生恢復的怎麼樣了,你去慰問過嗎?”,本來案子複雜,秋官已感疲勞,提起‘債主’,更是一頭亂麻。“前不久我在縣衙碰到他,看樣子好的差不多了,尤其跟老夫人吵起架來,氣勢十足。”,彭朋知道母親跟厚朴又鬧了一場,還傷了腳時,連忙過去侍奉,彭夫人幾近被氣歪了嘴,在兒子面前告了一大狀,彭朋安撫好半天,並答應帶她去天下第一樓見未來兒媳婦,才讓彭夫人短暫的彌消了怒氣。既然案子進度停滯不前,那麼偶一消遣也未嘗不可。看了看天色日大如輪,正是人間煙火蒸騰時,於是讓秋官一起回縣衙請彭夫人出去。“娘,麗娘一介姑娘家,在她面前千萬要斟詞酌句,若平白無故辱了人家的清譽兒子可擔當不起。”,再三勸告,反覆叮囑,自家頑固的母親大人好歹不把‘兒媳婦’三個字掛在嘴邊了,可還不服氣,“是麗娘自己承認答應做我兒媳婦的,我又不是無中生有。”,彭朋無奈,暗暗開始後悔為了哄娘高興倒把自己放在砧板上了。“老夫人,大人心中自有定數,咱們不用擔心。”秋官接收到彭朋的求救訊號,立刻便做出反應。誰知結果竟是極限一換一,“秋官,你還好意思讓我不要操心?朋兒的事多少算是有苗頭了,你的呢?認了珠兒當妹妹,難道就沒有別的女孩能娶回來做娘子?”彭夫人無差別攻擊讓兩人都苦笑連連,秋官瞬時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之前你們辦蘇府蘭萍的那個案子,蘇家大夫人就告訴我家裡幾位小姐都對你印象很好,可你偏偏不當回事兒,你們兩個光棍條條的簡直要氣死我。”,“娘,秋官早有意中人了。”彭朋眼看秋官為幫自己,‘捨身取義’,於是實話實說,也助他脫苦海。果然,彭夫人臉色馬上轉晴,“真的?哪家的小姐呀,姓甚名誰,家住何方,親眷幾口?”,連珠炮般的問題,不僅秋官招架不住,彭朋都有些發怵。兩人只好說時辰不早了,一邊敷衍著一邊邁開了步。雖然是正午,三河縣大街上仍然還有不少的商販在兜售貨物,淳貝勒自九娘回來,天天要她陪著玩,胡蝶冷傲,反而得以抽身。“九娘,你看我戴這個好看嗎?”路邊的珠花攤檔,淳貝勒挑挑揀揀,不亦樂乎,九娘跟在身邊,時而慵懶的回應兩句。“貝勒爺喜歡,買下就是。”,淳貝勒於是掏出銀子,把東西收入囊中。“我餓了,咱們吃飯去吧。”,逛了大半天,淳貝勒肚子打起鼓,提議補充糧草,九娘自然無異議,無論淳貝勒要去哪兒,她只負責跟著就行。才走不遠,兩人迎面正撞上彭朋幾人,還沒等她反應,身邊人就有所動作了,“彭大人,秋官,你們也來吃飯?咱們真是太有緣了。”,象徵性的行禮後,秋官早盯著九娘許久了,情不自禁便站了過去,“你來啦。”,九娘只點點頭,並不多說話,當街當面,人多口雜,她向來謹慎。“好標緻的姑娘,許了人家沒有啊?”彭夫人在做媒這件事上充分展現自我才能,發光發熱,在她眼中單身即原罪。“娘...”彭朋像看孩子似的看著自家孃親,“原來這位是彭大人的母親啊,”淳貝勒無論人前人後總是把九娘當姐姐看待的,彭夫人開口便問私事,他不願九娘尷尬,遂接下話茬道。“難怪彭大人長得貌若潘安,果真是兒子隨娘。”,往昔男兒身時,淳貝勒好女色,故而對女人的心思也略知一二,更何況如今他推己及人,對女人的好惡更是把握精準。稍微出手,就哄的對方心花怒放。幾人簇擁著一起進到了天下第一樓,夥計一見來人,駕輕就熟的就給領到了常座兒,轉身又知會老闆娘去了。“想請不如偶遇,這頓我來做東。”淳貝勒有這麼多人陪著吃飯,喜好熱鬧的他開心不已,看彭朋有顧慮,又說道,“彭朋,我知道你為官清廉,這頓飯我不是請你,我請老夫人和秋官行了吧?”,話還未出就被打斷,彭朋只好將猶豫按下不表。彭夫人此時已經志不在吃飯,她直直看著臨座的九娘,興致盎然,淳貝勒正式為兩人引薦,“看著姑娘家家,柔若無骨的,想不到武藝高強竟然能做王府的護衛,真是了不得。”彭夫人順勢將臨座人的手覆在掌下細細摩挲,不料九娘應激,本能縮回了,又怕嚇著她,溫聲說了句,“夫人過獎了。”,“這麼好的姑娘,可惜我朋兒和秋官都有物件了,哎,歐陽先生和清源也不錯啊,改天我介紹給你認識。”,檯面上秋官、彭朋、九娘三人面面相覷,互相眼神中對彭夫人的直率無可奈何。麗娘匆匆走來,和九娘使了個眼色,二人裝作陌生。“今兒什麼好日子,貴客盈門。”,彭夫人將注意力轉移到來人身上,其餘人皆鬆了一口氣,和麗孃親熱的寒暄了幾句,又扯了扯木頭似坐著不動的兒子。“朋兒”,被催促著彭朋站起來,溫和一笑,“又來叨擾了。”,麗娘一早已經看到他腰間之物,自己一腔情思未覆東流,心裡甜蜜的很。“友仁,我這店裡食客萬千,就屬你來,我最是求之不得。”,此間情義,眾人看的分明,秋官於是也就知道了那香囊的來歷。淳貝勒幾近餓昏了頭,直嚷嚷著要吃飯。招呼著夥計佈菜,六人坐在了同一桌上。“清源呢?叫他一下來,我介紹人給他認識。”彭夫人瞅瞅身邊人,又問麗娘。“娘,清源有事,這兩天不在縣內,他提前跟我說過了。”彭朋老實答道,秋官看著心急,可淳貝勒在此,他跟九孃的關係不宜曝光。“那好吧,清源他什麼時候回來了,我再找他。九娘啊,你沒事多到縣衙走走,我們那兒小夥子個頂個的好。”,除了淳貝勒不管不顧的大快朵頤,其餘人都是筷子停在半空,啞然失聲。並沒發覺什麼不妥的彭夫人繼續滔滔不絕,“我有個世侄,住在這天下第一樓,叫顧清源,年少有為,人也俊朗......”,“娘,縣衙是官府,又不是市井,怎麼能隨意讓人進出呢。”彭朋一頓飯吃的七葷八素,忙把這不知內情的話頭止住。眼看九娘被彭夫人盯上,執意要把她推給顧清源,秋官忍耐不下,“老夫人,其實她...”,坦白到一半,又被打斷,“其實我有婚約了。”九娘及時把秋官的話掐斷,餘光偷瞥麗娘,惴惴不安。彭夫人熱情被澆滅,大失所望,只好也不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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