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 趕著馬車行了大半日,從寬闊無塵的官道途中不知幾次改換了僻野無人的小路,歐陽德等人才終於遠遠的望見了華陽山高聳入雲的峰頂,越往前走,視野豁然開朗,只見此地崇山峻嶺,茂林修竹,清流急湍,印帶左右,著實是人間無此境,夢中之仙都。眾人復又前行幾里,但見瓦屋房舍,參差錯落,炊煙裊裊,狗吠雞鳴。一白髮長者負柴經過,歐陽德將他攔住,恭聲便問,“老人家,請問您知道一個叫厚朴的人住在哪兒嗎?”老者耳背,似聽不真切,打量面前幾人風塵僕僕的模樣,於是猜測是遠道而來,“找誰呀?”歐陽德提高了音量,又重複一遍,老者略一思索,便搖了搖頭,“死了。都好多年前的事了。”“厚朴死了?!”眾人聞言一驚,不敢置信的再次確認。“嗯,忘了是哪一年,那莫王谷遭強盜劫殺,烈焰焚谷,火光沖天,誰也不見有人從那兒活著出來。你們說的厚朴,正是莫王谷的主人。”老者在記憶中將這件陳年慘事又翻翻撿撿的拎了出來,語畢,想著幾人也不會再留,便繼續向著那煙火中的某一戶人家走去。“如此,我們豈不是白來了嗎,接下來該怎麼辦?”楊香武性急,且眼看彭朋、秋官中掌之後已頗耽誤了些時辰,現時兩人正性命攸關,故楊香武心情也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如霜,好好想想,師父帶你來找伯伯的路還記得嗎?”歐陽德信心雖被打擊,卻不至徹底消亡,於是決定破釜沉舟,讓白如霜憑印象帶路。又是一陣兜兜轉轉,白如霜和楊香武走在前面識途探路,歐陽德、蕭統在後面守著愈漸虛弱的兩人寸步不離,並時不時渡以真氣內力吊著彭朋、秋官的一口氣。約莫半個時辰之後,眾人在一片竹林中停下了腳步,竹海無邊,白如霜失了方向,嬌俏的臉上,兩條柳葉眉雜糅在一起,暗自懊惱不已。

王府內,麗娘和九娘從福郡王那兒探聽到幽冥掌下無生魂後,料想與彭朋、秋官自此要陰陽兩隔,猶如被剖心挖肝,整日魂不守舍。扶桑將軍多次來信,催促麗娘儘快完成任務,無奈,麗娘只得暫時收拾了心情,繼而加快侵蝕中原的步伐。三河縣一隅,名為天女廟的寺院悄然建立。與此同時,大量未婚少女於深夜突然不見蹤跡,家人苦尋不著,報官也無用,遂開始寄望神佛,日日燒香禱告,磕頭誦經,盼諸神庇佑,將自家女兒完璧歸趙。不知從何處傳起,只要誠心敬奉天女,不吝香火,信徒所持之念,必能得償所願。於是大批大批的民眾聚集天女廟,此處也因此一時成為宗教信仰者的天堂。然天女廟慈悲面目之下,卻另有蛇蠍心腸。地下暗牢裡,數十個少女堆擠在一處,皆是蓬頭垢面,沒有半點豆蔻年華的風姿。隔壁石室裡,麗娘將每日所得的香火錢都交與九娘盤算清點,自己則帶著手下裝扮成天女降臨,藉著夜色將部分少女釋放出去,好讓信徒們更加死心塌地,繼而心甘情願掏空家底。彭朋不在縣衙,黃天霸和翡翠無權調令官差偵查辦案,只得讓彭興先將案情有關線索資料收集起來,等有縣令坐堂,再一一核查處理。可面對幾乎每天都有人來報少女失蹤的情況,黃天霸逐漸看出了事態的嚴重性,又考慮歐陽德等人此去,時日必不在短,一番思量之後,便決定私下和翡翠明察暗訪,希望能夠找出真相。

此時此刻,華陽山旁,竹林借風,如浪翻湧。白如霜在方圓都轉了一圈,依然止步原地。幾個人心裡暗暗都有些焦急,正一籌莫展之際,忽聞樂聲自不遠處傳來,歐陽德循聲找過去。只見密林深處有竹屋,走到門口,正見一人從屋內出來,“你是何人?在我屋外做什麼?”歐陽德看此人年紀與怪老子不分上下,雖只著粗衣麻布,卻氣質昂然,加之此處藥香撲鼻,心中便已有了主張。直接躬身拜求道,“歐陽德請先生救命。”誰料那人看也不看,轉身便走,“生死有命,何必強求。”,說話間,蕭統他們也跟了過來,一見竹屋,白如霜登時認出,怪老子帶她來的就是此處。歐陽德吃了閉門羹,蕭統於是上前,再拜入戶,“敢問可是神醫厚朴?在下徒兒和世侄被幽冥掌所傷,危在旦夕,蕭統求先生妙手回春。”白如霜見那人絲毫沒有被動搖,便徑直走了進去,幫忙勸說,“伯伯,是我,白如霜,我小時候老受傷,您治了我好多回呢,每次還都給我糖葫蘆吃。”聽見這話,那人微微頷首,目光落在眼前的女孩兒身上,片刻便笑道,“原來是你這個娃娃,當初要不是你師父怪老子甘心服短來哀求我,你哪能活到今日?”話說到這裡,這人是誰,自不必問。“厚朴先生,怪老子正是恩師,還請您看在我恩師面上,出手救救我這兩位朋友吧。”歐陽德又再俯首,“是啊,厚朴先生,彭大人和秋大哥都是我師父極為看重的後輩,您就大發慈悲,救下他們吧。”白如霜小女孩兒天性爆發,拉著厚朴不肯鬆手,語氣間頗有撒嬌意味。“你師父沒告訴你,我早已退隱了嗎?”自斟了半杯茶,不理會幾人連番的哀告,厚朴呈現出一副心如頑石的樣子。歐陽德秉持縱只半分希望,也不放棄之決心,繼續說,“先生既然有濟世之能,我相信必也存救人之心。”,言罷,在桌邊坐了下來,打算死磨硬泡也罷,強人所難也罷,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其餘三人見狀也都隨他坐了。“怎麼,不打算走?”厚朴看幾人有死纏爛打的意思,興許是太久沒有與人交際,瞬時起了玩心,繼續說,“賴在這兒可不管飯。”“先生如何才肯救人,但請直言不諱。”歐陽德正色道,從一行人進門到現在,雖然百般請求厚朴都不答應出手,但是也沒有將幾人轟出去,因此,歐陽德將問題轉而拋給厚朴。“是啊,您想要什麼,我楊香武都能給您弄來。”楊香武曾經三盜九龍杯,在江湖上既揚了名又立了威,自詡凡天下之物,他皆探囊可取。“伯伯,你幫了我們,就算你的要求我們辦不到,我師父怪老子肯定也會還你這個人情的。”白如霜打了包票,讓厚朴安心,不必擔憂他們力有不逮。“你師父?只怕我的條件,你師父也未必能辦到。”厚朴略有不屑,其人本就生來狂妄,且醫術又得天獨厚,雖年輕時曾因此而招來災禍,如今鬢角染霜,年逾半百仍不減半分的傲氣。“厚朴神醫請直言,蕭統刀山火海,萬死不辭。”眾人紛紛許下承諾,盼為彭朋、秋官換回再生之機會。厚朴不再搭話,起身看了看躺著的兩人,神情凝重,頭微微點了點,繼而說,“一刻鐘,一刻鐘內若不得救,便等同閻王親自來拿人,趁早準備棺材墳地吧。”“先生...”歐陽德心裡早知兩人挨不了多久,不過只要氣息未停,便自以為生機猶在。現在被確認無疑的下了最後通知,眾人更是緊張慌亂。

厚朴稍思量了一會兒,轉身取出個小檀木藥箱,一邊施針一邊不忘索要酬勞,“人我暫且救下,不過你們要為我辦一件事,如若事不成,他們兩個的命,我能救也能收。”燃眉之急已解,幾個人都鬆了一大口氣,歐陽德滿口答應下來,“先生放心,歐陽德一定辦到。”

天女廟以不斷抓人然後放人的戲碼,騙取了三河縣百姓鉅額的錢銀,而且矇蔽不少人的神志,信徒因而日漸增多,在當地的影響力也扶搖直上。麗娘將所得銀兩一部分交給福郡王后,其餘的全部寄回扶桑,以充軍費。九娘暗暗記錄下了所有經手款項的來源去向,彙整合冊,留待日後朝廷追查之用。她本想將東西直接送到彭朋那兒,協助他破除福郡王的陰謀野心,肅清麗娘等危害大清的毒蟲猛獸,為了完成這一心願,個人之生死她早已置之度外。何況她生在扶桑,長在扶桑,任務失敗,無論中原還是故鄉,都不會給她一條生路來走。先前遇到秋官,渾噩的生活中突然冒出了要棄暗投明,好好活下去的念頭,但今日秋官已死,她頓感再度墮入黑暗,不見星光。另外料想彭朋也是十死無生,賬冊她於是先偷偷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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