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仲平等了半天也不見人出來,心焦氣燥的,狠灌了自己兩杯茶,在心裡暗暗責怪彭朋辦事不力,磨磨蹭蹭的。剛要打發手下去看看情況,顏陵已被押解著走了出來,他茶杯一放,忙走上前去。“行了,人我帶走,將來功勞簿上少不了彭大人一筆。”,顏陵很有些本領,是以楚仲平不敢親自去抓,但現在看他五花大綁,束手就擒的模樣,卻又很樂意痛打落水狗。“你這蛀蟲,膽大包天,等到了我刑部,有你好果子吃!”,說著便揮手示意左右將人交接過來。哀莫大於心死,母親已故,顏陵再無牽掛,只盼望早一日與母親相聚黃泉,而並不想在人間多活一天。彭朋破天荒的攔住楚仲平要走的步伐,帶著商量與求情的口吻,語聲很低,“楚大人,還請你儘可能善待他一二。我大清雖律法嚴明,但也從不屑於酷刑。此番楚大人你破案有功,皇上必會嘉賞,我恩師與吏部張尚書素有往來,我可以書信一封,助你更上一層樓。”,升官加爵好酬功,楚仲平怎會不心動。“好說,好說。彭大人開口了,我當然要賣這個人情。”。蕭統看著顏陵如此下場,鬱憤難平,待楚仲平耀武揚威的走遠了之後,轉身拂袖而去。

正月裡多是陰霾天氣,雜糅著濃烈的煙花火藥味,空氣渾濁。日頭不好,厚朴便甚少出門,而一心在房中閉關,研習醫書,以求溫故而知新。秋官因天氣不用來曬藥材,既少了勞累,又免除天天捱罵的苦差。顏陵一事過後,他和蕭統厚葬了顏母,因實在鬱結難抒,蕭統獨自走開黯然神傷去了,秋官則照舊跟在彭朋身邊。自打從天下第一樓回來,不知為什麼,秋官總感覺彭朋好像有著很大的困苦而不便外訴。作為兄弟,當然是不忍看他總是愁眉不展的,於是便主動關心起來。“大人是遇到什麼難事了嗎?如果我幫的上忙,你儘管直說。”,男人和男人之間說話,不必像對待女人似的,需拐彎抹角,砌詞造句。彭朋愁容更深了些,這幾天他夜夜睡不好覺,腦中總是閃過麗娘救他的情景,從顏陵口中,他推測麗娘非本國人,許是來自扶桑。可九娘不是也來自扶桑嗎,難道她們之間會有什麼關係?每每想到這裡,他就不敢再往下猜。而只是嘲笑起自己來,難道自己是命中註定的天煞孤星,無論是朱玉還是麗娘,都只能有始無終,錯訂鴛盟?“秋官,我有些事想問你。”,彭朋突然想到,面前的人不正是化敵為友,繼成佳偶的典型嘛,便求醫問藥似的,將癥結說了。秋官聽後深表理解,同時也不吝良方。“我跟九娘能在一起完全是姻緣天定。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她是來殺我,連著後面幾次,也都是你追我趕,水火不容。可那次陳菊表小姐失蹤的時候,她真心幫我卻不求回報,讓我認識到不一樣的她。及至天霸、胡蝶、歐陽先生有難,九娘背叛福郡王出手相助,香武出事被押送進京,她又看我面上,放棄刺殺任務。甚至皇宮護駕之餘,她都為我日夜趕工親手做衣服。至此種種,我秋官怎可能無動於衷?”回憶起和九孃的點滴,秋官眼中柔波盪漾,感慨不已,“其實,我跟在大人身邊,事事爭先,並不為衣食幹祿,而是希望攢下些功績,將來福郡王倒臺,萬一牽連到九娘,便可以我的功去抵她的過。秋官沒什麼本事,但我既然承諾過要保護她,就絕對不能讓九娘有任何閃失。不過,大人,秋官始終人微言輕,所以到時候想請你...”,“秋官,我視你為手足,九娘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你不必擔心,我一定幫你護住她。”,彭朋面對秋官的知無不言,懇切請願,深受觸動。自己感情上的絕路好似也走通了些,他暗暗思忖,如果九娘可以棄暗投明,那麼麗娘也就有被引向正途的可能。只要他和秋官一樣,不僅以身作則,諄諄善誘,更為她鋪設好一條幸福圓滿的退路,那麼大概在情愛上,他絕不至於失望兩次。“秋官,你不用謝我,反而是我要感激你解開了我心中的困惑。”,陰沉沉的天,漸漸綻放青藍,一如彭朋的心,開始照進明媚的光。“對了,咱們有段時間沒去小南院,不如現在看看神醫去?”,秋官本來也是要去的,兩人便欣然同往。厚朴正研製新藥到了緊要步驟,突然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傳來,打亂了他的聚精會神。於是直接不理會,又把頭埋下去,手上的工具極慢極慢的抖動。“砰!”,結實的木板門被撞開,險些報廢,不過還算尚能將就用用,可是他的藥確是徹底成了渣渣,再無挽救可能。一股毀天滅地的怒火由胸膛而起似要爆開,等他看到秋官走進來時,就是盤古再世也壓不住他要怒吞江河了,“前輩,你沒事吧。我和大人叫了半天門沒人應聲,又看到屋子裡煙熏火燎的,我怕你有什麼意外,所以就冒昧撞門進來了。”,秋官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率先就將起始原因先講明白,為的是免教厚朴對他又生嫌棄。可縱然自詡事出有因,師出有名,也架不住厚朴的秉性怪異,遇事從不以常理而論之。“混賬!混蛋兔崽子,你毀了我的藥還蹦出這麼多屁話。我厚朴是不是跟你八字不合,你竟然這般克我,你、你這個臭小子,還有後面的那個混賬,我今天不打爆你們兩個的狗頭算我白混!”,一時氣到極點,也不管手邊上有什麼,石杵、藥罐、小秤盤兒通通飛了出去,不是暗器卻比暗器來的更猛烈。秋官擋在彭朋身前,讓他趕快找地方躲,就這麼一分神,漫天的黃蓮子傾灑下來,好幾顆直接掉進了秋官張著的嘴巴里,那滋味兒,霎時間可真真是有苦說不出了。“神醫,請息怒,我和秋官非是有意,若有什麼損失,我彭朋一力承擔。”,拿著竹篩做盾牌,彭朋壯著膽子往‘起火’的根源邁步。果然,厚朴丟完了案臺上所能見到的東西,叉著腰直喘氣,“好好好,你賠是吧?”,“是,我賠給您。”,幫秋官把卡在喉嚨的黃蓮拍出來,彭朋滿含歉意的道。“咔、咔咳咳。”,秋官好容易將黃蓮子咽的咽,吐的吐,苦味已由嘴裡蔓延到了臉上。“前輩,是我魯莽,對不住了。”,雖然自己受了極大的委屈,可厚朴面前,也只能打落門牙和血吞,秋官深知,這是尊邪神,既會救人也能殺人,尤其對他來說,萬萬招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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