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著珠兒把野菜拿到廚房後,秋官轉身碰到歐陽德。兩人打著招呼邊走邊說。“歐陽先生,時常不見你,忙什麼去了?”,“福郡王下鄉耕田,託我給看著家呢。”,半是真話半是假,不過也確實交代了他的行蹤。“胡蝶還好嗎?”,秋官不自然的搓了搓雙手,並沒有說出餘下的話,‘九娘怎麼樣了?’,歐陽德玩味的看著面前的老實漢子,如此拙劣的問話技巧他實在不敢恭維。“九娘啊?九娘...近來不太好。”,兄弟之間,無需彎彎繞繞,尤其彼此知根知底的關係,就更應免了客套之辭。聞言,秋官即刻立定,“她出什麼事了?”,歐陽德坦言他是從胡蝶處得知九娘好像有點低落,但不知具體為了什麼,“既然關心人家,何不就親自去看看呢?”,鑑於他去郡王府去的太頻繁了些,胡蝶不堪其擾早已下了逐客令,不過他想,若陪著秋官去找九娘,是不是也算名正言順呢。畢竟秋官是郡王府頭號死敵,深入虎穴,沒人幫襯怎麼行。“哎,等會兒,老夫人不是包餃子呢嘛,咱帶點兒過去?”,歐陽德眼疾手快拉住要走的人,銅煙桿朝升了炊煙的廚房指指,並不著急而氣定神閒。

“這些東西立刻送過去,路上不要停留。”,九娘吩咐手下將福郡王寫信來要的物資偷偷運過去,人剛離開,秋官手拿食盒推門進來,險些和她撞了滿懷。“九娘,”,兀自把餃子安放到桌上後,秋官面對心心念唸的人,不自覺的想親近些。許是他的性子太過執拗,對‘不要私闖王府’的勸告一向充耳不聞,九娘除了無奈也漸漸習慣了。“我聽歐陽先生說你最近不太好,所以我過來看看。”,秋官眼睛直直的盯著她,眼皮都不眨一下。“其實之前我就感覺到你有難言之隱,我希望你能允許我替你一起分擔。”,“沒有,我哪有什麼心事,只不過王爺他不在府中,事情太多我忙不過來,偶爾和胡蝶發發牢騷罷了。”,九娘話說的輕鬆,將內心千斤重擔一筆帶過,“這是什麼?”,“彭夫人包的餃子,我帶來給你吃吃看。”,秋官把食盒開啟,熱騰騰的薺菜豬肉餃子往外散發地道中原美食的香氣。郡王府當然也有餃子,但九孃的飲食一向是以扶桑菜系為主,生魚壽司是家常便飯,糖葫蘆和水餃倒是聞所未聞。帶著懷疑的態度咬了一口後,她幾乎瞪圓了眼睛,無法言說的味道,像是翻開了一本封存已久的舊書,掃落上面的灰塵,讀起來卻驚覺似曾相識。九娘有一半中原血統,正如那被翻開的舊書,在餃子裡找到了歸屬。“好吃。”她說。一邊吃著,兩人一邊講著近況。正交談的投入,又來意外之客。“咚咚咚”,敲門聲響起的很急,秋官來不及走,躲到了帷幔後。九娘開啟門,想著胡蝶怎麼不直接進來時,映入眼簾的卻是麗孃的臉,她不由得有些慌了神。姐妹二人吵過了一番後,這還是首次再見面。九娘久想去找麗孃的,但卻不敢,姐姐始終是姐姐,對妹妹是有一定威懾力的。況且,她到底是下不了和秋官分道揚鑣的決心,除此之外,她們之間又還有什麼可說的呢?九娘本以為麗娘已失望透頂,沒想到主動求和的竟是這個向來說一不二的姐姐。“來,我給你帶了好東西。”,麗娘神態語氣一如往常,彷彿她們姐妹從未有過嫌隙。在九娘看到麗娘也端出餃子之前,她還很感動也很欣喜,可當幾乎一模一樣的餃子擺在她面前時,就稍稍有些頭疼了。“快來嚐嚐,這是我們家鄉沒有的東西,味道很好,我特意給你留的。”,麗娘興高采烈,殷勤的把筷子遞到九娘手中。果然,同一種味道兩次在九娘口中蔓延開,不過,兩次她都必得表現出發現新大陸般的驚訝。只不過,這次除了驚訝還有驚嚇。秋官距離她們不過十步遠,稍有異動,麗娘必然察覺。將方才說給秋官的一番評贊原封不動說給麗娘後,九娘極力想吸引麗娘注意力,好使她放鬆警覺。“想不到中原的食物你也能得心應手。”,“非也,這不是我做的。”,麗娘直言,督促著九娘多吃些。“彭老夫人親自下廚的。”,九娘事先已然知道了,但這明知故問的事她不得不做。突然,麗娘覺得有些不對勁,妝臺上也放著一個食盒,繼而平常之處她看出點不尋常來。走上前開啟,盒中之物她實在不陌生。同時,她也察覺似乎有一雙眼睛正暗中監視著她,出於刺客殺手的本能,床邊帷幔引起了她的懷疑。九娘要擋她,這似乎更加此地無銀三百兩了,“你的情郎還真是有心,大老遠的從衙門給你送吃的。”一樣的餃子,出處自不必說了,來者是誰也呼之欲出。“姓秋的,給我滾出來!”,麗娘把九娘推開,淬了毒的匕首已悄悄背在身後。面前帷幔抖動,人影也不再被遮蓋。“原以為彭大人找到良配,卻不想竟是你這毒蠍。”,秋官大約摸清了麗孃的身份來歷,知她絕非善茬。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於公於私麗娘最想殺的就是面前之人,剎那間,殺意四起,一場你死我活的爭鬥在所難免。“我既然讓你看到我,就沒打算讓你往外說。”,麗娘陰狠的眼神泛著陣陣寒光,秋官手無寸鐵,並且之前就敗在她手下過,此番還不是插翅難飛?越思量信心越膨脹,迫不及待的就要取他性命。“麗娘,你不能殺他,”,九娘用身體將兩個蓄勢待發的人隔開,決戰雙方於她是手心手背,無論哪裡受傷流血她都會痛。麗娘已經紅了眼,九娘不勸則已,越勸她越要索命。“你給我讓開!他絕對不能活著!”,秋官把九娘拉到身後,溫聲低語,“沒事的,我待會兒就帶你回彭大人那兒去,在這兒等我。”,說完,柔情目光瞬間變得狠厲,直視麗娘,語氣沉沉,威壓陣陣。“九娘我一定要帶走,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你有本事就來吧!”,這樣的神情麗娘曾在蕭統臉上見到過,當時確有些被唬住,然秋官畢竟不是蕭統,徒弟畢竟不如師傅。狐假虎威,她沒什麼好怕的。雙方擺好架勢,正要交火之際,歐陽德閃身出現,一看這場面,頓時對發生的事瞭然於胸,“喲呵,熱鬧的很哪。”,他默默移動到秋官的身邊助陣,一邊看著麗娘,臉上稍稍顯出詫異之色,“從我在縣衙打眼兒看到你開始,我就知道你有問題。彭大人面前你知書達理,彭大人背後你面目猙獰,想不到一個人還有兩幅面孔呢,少見,少見啊。”,一提到彭朋,麗娘有點含羞帶臊的意思,不過長年累月的忍者訓練,她的心腸與信念早已如她手中的利刃般,既冷且硬。何況她之前也說過,‘除了彭朋,其他人都可以殺。’,由此可見,彭朋確實重要,可並不代表他的朋友們也能讓麗娘不忍痛下殺手。若只有秋官在這,她定大有勝算,如今添了歐陽德,形勢就難免反轉。“怎麼了?不是要殺秋官嗎,你動他一個我看看?”,和麗娘對峙半天見她仍不出手,歐陽德也知道她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暗暗決定不能放過她。“以多欺少,這難道就是你們中原的武德嗎?”,雖然打架全無把握,麗娘嘴上可不願讓步。秋官聞言往前邁了一大步,作出要單打獨鬥的樣子,無論如何,九娘他一定要帶走,而九孃的恩怨舊賬,由他來清算也無不合適。“中原是禮儀之邦,不像你扶桑,乃無知之俗。今日咱們不妨立下君子協定,你贏,我秋官的命雙手奉上,我贏,九娘跟你們從此再無瓜葛。”,“好,我答應你。”,歐陽德和秋官聯手,麗娘毫無勝算,甚至可能要殞命當場。她正苦無脫身之計,秋官自動送上門來,當然要抓住機會。九娘放不下心來,憂心忡忡的被歐陽德攔在一邊,讓她只管坐看好戲。麗娘忍者出身,出招力求速戰速決,也就不講什麼武功策略,況且秋官曾是她手下敗將,她也沒有全力以赴的必要。可麗娘到底是輕敵了,殊不知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蕭統和顏陵先前對秋官多有指導不說,怪老子的內功心法他也練的勤,致使武功更上一層樓,圓月刀法已突破第六層了。歐陽德拿起九娘放置在木架上的佩刀,丟給秋官,雖不稱手,然萬變不離其宗,只要是刀,圓月刀法就威力不減。三兩個回合之後,麗娘也覺出吃力來,對方武功精進之快遠超她所想象,不得已,只好使出渾身解數,正如一隻鷹爪下飛奔奪命的兔子般,狂做無謂掙扎。秋官佔上風,九娘提著的心才稍微放下,可轉眼看到麗娘被步步緊逼,形勢危急,心繼而又不能定下來。這時候,吹毛可斷的刀鋒已橫在麗娘脖頸,微涼的刀刃和死亡的恐懼都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不要!”,秋官本欲手起刀落,卻被九娘喊停,他認為麗孃的死沒有半分值得可惜,但九孃的話他不能不聽。“秋官,她是我姐姐啊。”,就算愚忠也好,是非不分也罷,麗娘始終真心待她,九娘安忍看麗娘慘遭屠戮。秋官看向歐陽德,徵求意見。“你太壞了,心太黑了,本來死不足惜。”,歐陽德細細琢磨了片刻,殺她容易,要彭朋和九娘順心才難,於是嘆息一聲,話又轉彎,“但是呢,上天有好生之德,給你一個好妹妹替你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一身害人的本事我就沒收了。”,語畢,歐陽德將手搭在麗娘肩膀,內力湧動,既兇而猛,麗娘只感覺一股灼熱滾燙的颶風席捲經絡,摧散了她的功力,像是給魚剔刺似的,不一會兒,她便成了渾身軟趴趴的無骨魚。“你...”,十幾年功力化為烏有,她挫敗的幾乎說不出話來。九娘去扶她,卻被一把推開,“願賭服輸,你我就此恩斷義絕,從今以後陽關道、獨木橋各請自便。”,武功被廢都沒有說出這句話令她心傷。其實她也有意要放過九娘,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理由與機會。與其讓九娘‘身在曹營心在漢’的行屍走肉般活著,不如放鳥歸林,讓她自去尋覓廣闊天地。因而這一揮手,是將她推開,更是還她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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