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吹過小竹苑,一分涼意一分倦。已是正午過後,彭夫人帶著秋鳳梧在院內納涼,又囑咐珠兒去廚房做綠豆湯送去衙門。“九娘!”,剛要喝口茶,只見一人身影匆匆而過,眼疾口快的,彭夫人將人叫住了。這幾日她正奇怪,怎麼九娘一改往日深居簡出的習慣,天天都往外跑呢,而且,每回她抱著秋鳳梧,九娘彷彿對這娃娃很陌生似的,看也不多看一眼。起初,彭夫人以為九娘是和秋官鬧了矛盾,才故意表現出冷淡的樣子,可從秋官來小東院的次數依舊頻繁來看,似乎小兩口兒之間相處和睦,並沒有吵架。“天氣這麼熱,怪曬人的,就不要出去了吧。我讓珠兒做了解暑湯,待會兒你多喝點兒。”,彭夫人笑盈盈的拉著九娘坐在身邊,閒來無事,正好敘些家常。“哎呀,一定是盛暑厭食,瞧你,都瘦了。”,仔細的端詳了九娘片刻後,她突然伸手愛憐的撫上了義女的臉龐。下一秒,彭夫人面露恐慌,驚嚇連連,彷彿光天化日見了鬼一般,顫著手險些跌坐在地。“你...你...你不是...”,許是被彭夫人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躲閃不及,待反應過來往後猛撤時,熾熱的高溫下,人皮面具竟被烤至融化,沾了彭夫人滿手。幾乎半塊臉皮被扯掉,夙娘也終於露出廬山真面目。本來這幾日,她正因天氣燥熱而人皮面具難以儲存苦惱,這下子到底還是露了餡兒。“你不該多管閒事的!”,話落手起,彭夫人登時便昏迷不醒。秋鳳梧似是感應到了什麼,咿咿呀呀的從睡夢中甦醒過來,一見著面前一人雙面的恐怖景象,頓時便撕心裂肺的哭嚎起來。“臭小子,跟你那位娘一樣,麻煩的很!”,彭夫人倒是好處理,而這哭鬧不止的娃娃卻讓她不知如何是好。一旦下手稍重了,很可能秋鳳梧會落得個早夭的下場。她不想殺他,雖然她曾經這麼威脅恫嚇過九娘,可實際上,鑑於秋鳳梧畢竟是秋官的兒子,夙娘始終無法真的下手。“哎喲喲,大晌午的不睡覺,又鬧什麼呢?!”,院子門口傳來厚朴的聲音,夙娘徹底慌了神。眼看麻煩一個接著一個,她總不能在縣衙官邸大開殺戒吧。彭夫人還躺倒在地上,秋鳳梧也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嚎叫,夙娘根本沒有時間清理現場,況且,她臉上的面具已毀,再給厚朴看到,就更糟糕。不等她思索清楚該如何解決,厚朴邁著悠閒的步子已走到小竹林旁邊,才見她的背影,聲音便透出比天上的太陽還要明媚熾熱的欣喜來,“九...”,話被堵在嘴邊,人立定當場。除了一眼看到女兒之外,他也看到了彭夫人。“怎麼回事!”,旋即大步越過夙娘,厚朴直奔了倒在地上的人而去,輕輕將彭夫人扶坐起來,把脈檢查後,他才又回頭,可四周早無夙娘身影,彷彿她是一陣風,來去無蹤。無暇他想,厚朴轉而提溜起秋鳳梧上下看了看,見娃娃無恙便又放進搖籃,隨之攔腰橫抱起彭夫人去了自已的小南院。

夙娘施展輕功穿梭在樹林間,臉上的人皮面具早不見了蹤影。計劃趕不上變化,她原本是要將九娘當做魯子衿案的替罪羔羊處理,誰知自已竟在那之前暴露了身份。彭夫人和厚朴一時殺不得,要是她貿然出手,夙娘知道,麗娘會不惜一切代價立刻除掉她。她在中原本就如履薄冰,九娘是叛徒,她可以嚴懲,可麗娘是扶桑將軍的親女,不到萬不得已,夙娘做事不能不留餘地。如今,原計劃作廢,她只好改弦更張,給九娘換一張自已的臉,再把所有的事都推到她身上,等到被正法,她就可以永遠是花九娘了。“站住!”,突然,一支梅花鏢破空襲來,擋住了夙孃的去路。警覺如她,立刻便抽出兵刃,及至看清來者是麗娘,她才垂下了刀尖。“怎麼,你跟蹤我?”,夙娘盯著她,很不屑的道,“就算你想找到你的好妹妹,也犯不著像只跟屁蟲似的纏著我吧。”,她暗暗慶幸自已還沒有到達破廟,否則一旦麗娘見了九孃的慘狀,不氣急敗壞的要她血債血償才怪。“我們之間要清算的賬,恐怕不只這一筆吧。”,麗娘冷冷的道,眼神似刀凌遲著她。“你放心,你死了,我會跟父親說是為國殉職,讓你走也走的體面。”。一柄泛著寒光的武士刀出了鞘,夙娘認得,那是扶桑將軍家傳的佩刀。“你殺了我,九娘也活不成。”,夙娘斷定麗娘如何對她欲除之而後快也好,只要九娘一日在她手上,麗娘就必定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可誰知,這回,麗娘卻並沒有表現出一點兒的遲疑,話不多說,舉刀便刺。夙娘本就難敵麗娘,加之不久前又受過傷,戰力更衰,只三兩回合人已橫頸刀下。“你以為你的密室我當真找不到嗎?”,麗娘嘲諷道,“我早說過,你算什麼東西,憑你也想威脅我?”,說話間,刀鋒又向前一分,夙娘雪白的脖頸登時被劃出一條血痕來,痛感和恐懼讓她心慌意亂。“你殺了我,義父一定會追究!”,夙娘為了保命,無奈只得搬出自已最大的靠山。殊不知,麗娘毫不在意,嗤笑道,“他只是你的義父,卻是我的親爹,你說,他會向著誰呢?”,夙娘悄悄自袖中摸出顆藥丸,用力一捏,手一揚,趁著麗娘被迷了眼的功夫,她使出渾身解數疲於奔命。不一會兒,破敗的山神廟已佇立與眼前,夙娘不相信,九娘那麼容易就被救了出去,既然麗娘已決心置她於死地,她便要九娘陪葬!踉蹌的到了地牢,昏暗的視線下,一時什麼也看不真切,只一團模糊的黑影蜷縮在乾草堆上,一動不動,似死猶生。九娘還在這兒?那麗娘...糟了!中計!夙娘立刻要退出去時,烏壓壓的人群已將入口圍的水洩不通。彭朋站在最前面,秋官和麗娘沿著階梯往裡走。夙娘此時避無可避,彷彿霸王被困烏江,前無生門,後是死路。無可如何的,她靜靜的站立在九娘身邊,十分淒涼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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