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路邊的電話亭,退月仔細的從縫隙裡尋找著有沒有遺失的硬幣。

不過光線有些昏暗,吐槽了一句路燈的垃圾後,竟真的在電話亭隔板處,發現了一杯生鏽的硬幣。

十分費勁的從夾板中摳出來,重新掃視了一下週圍,發現並沒有人發現他這種奇葩的行為。

畢竟都已經快要午夜了,大街上現在能遊蕩的也只有變態和苦逼打工人了。

將硬幣緊緊的握在手裡,鏽味和血腥味有種相得益彰的感覺,記得小學的時候,看過吸血鬼的電影后,總喜歡咬破自己嘴唇說自己喜歡血液的味道。

那時假裝嚇唬人,周圍的人也都是把我當做神經病,只有近月會被嚇唬的躲在媽媽身後。

將硬幣投入電話機,叮咚一聲,彷彿是敲在了我的心上,點選已經背誦已久的號碼。

隨著,嘟——聲後,許久電話被接通了。

“喂……你好。”

依舊是很蒼老的聲音還帶著一些疲憊,我的心也被提到了嗓子眼。

視線放在電話機的倒計時上。

“是我,千秋退月。”

我強調的聲音沒有什麼底氣,如果不是真的沒有辦法,我大概永遠也不會撥通這個電話。

對面聽到我的聲音後,隨即一陣布料劃過身體的聲音,然後是一個女人的驚呼聲,那邊腳步噔噔噔踩動著地板。

我的目光重新看向天空,可惜高樓把月亮遮住了。

我等的越久,內心越發動搖,終於那邊說話了。

“退月,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我無法想象溫柔是如何與蒼老沾上邊的,他的聲音比我曾經聽到的還要溫柔。

“嗯,媽媽留下存款已經用完了。”我幾乎是要哭泣的說出這句話的。

“所以,我想找你借一點錢。”

對方沉默了一陣,然後開口道。

“平時每個月我都會把錢打到卡上……”

“卡被我燒了。”

以為自己不需要假借他人活下去。

……

雙方沉默了幾秒,我已經意識到時間快到了。

“50萬,我明天就讓人打到你自己卡上。”

突然對方蹦出這一句話,我有些驚慌失措。

“以後每個月都是,但是我希望你畢業以後來到東京這邊生活。”

單純的利益交換,這是我的感覺。

用手指擦掉電話機上的灰塵。

我沒有說話,不是我不願意見到他,而是單純感覺後悔。

“我……”還未說完,電話就已經自動結束通話了,聽著電話語音提醒的聲音,我有些失魂落魄。

若要是用一言蔽之,就是命運吧。

我多想痛哭一場,然而我的心想必比沙漠還要乾燥。

對於他來說,應該沒什麼比這次勝利更讓人高興嗎?可能他現在也許正在和他身邊的女人一起開香檳慶祝。

現在需要回家了…

……

第二天,退月打著哈欠,面無表情的對著某個禿頂老師的數學課,周圍的人或多或少的記著筆記。

但其實退月比誰都知道,這只是表象而已,經驗就是自己。裝作認真學習的樣子,其實心都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男生可能大多都在意淫拯救世界什麼的,或者是和自己喜歡的人來一場驚心動魄的愛情故事。

不過,他已經不會被這種虛擬的世界迷惑了。

真的的也好,虛假的也好,都只是自己不滿足於現實表現出來的解壓方式。

不是所有人都是現充。

那我呢?我無聊時會幹嘛呢

不怕,我自己已經練成了每天摳桌子灰可以摳一天的技能,當然無聊時我也會幻想。

那我也不成為和他們一樣的嗎?

唉,果然男生就是跳不出幻想的坑位。

“千秋同學,請你上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糟糕,開小差被發現了,鬼知道摳桌子也會被點起來就應該學著他們過著幻想生活了。

“哦…”我大概瞧了一眼試卷上的題目,很不巧的這題我做錯了。

誒!老傢伙,鬼知道這題怎麼寫的。

心裡面默默計算著答案。

“是……19嗎?”退月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哈哈哈哈……”班級裡不知道是誰笑出聲了。

學校裡本身就有很多人喜歡看別人出洋相。

數學老師臉上一陣黑線。

“是第六題。”

我可以感覺到老師壓抑著的怒氣,快速的掃視了眼題目,很好這題我做對了。

“選D。”我信心滿滿的回答。

老師沉默了數秒都沒有回答,只是讓我坐下。

不過我還是可以感覺到老師怨念的氣息帶著一絲警告的意思。

這一下退月就不敢開小差了,認認真真的上完這節課。

剛下課,等到數學老師離開教室時我才放下緊繃神經。

下課時間為了讓自己沒有那麼自己不無聊的樣子,假裝趴桌子上休息,這招是和比企谷同學學習的。

周圍零零散散的同學經過,我都能感覺吹到側臉上的一陣風。

下節課是平冢靜的課,想想我又有點恐懼,這麼快就被平冢靜整得有些PTSD了。

上課時我一定是她的特殊關照物件,她也肯定會說,“千秋退月,你來給我說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還有千秋退月,給我翻譯這個字的含義諸如此類的話。”

也幸虧我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對於文言文天生有一種親切感。

不然,一定不敢想象。

……

今天還是今天,我有些感慨時間跳度沒有那麼大,其實就在昨天我就已經下定決心放下自己的自尊心。

現在已經快到了我登場的時間了,我心裡掐算著時間,其實我很明白,我的特殊技能多半是全體沉默。

下午的陽光其實才是一天中最讓人最難忍受的,退月僅僅是走在過道上都覺得刺眼。

穿過前面的拐角,侍奉社這裡,退月吐出一口熱氣,重新吸入這裡的冷氣。緩解了一下腦子裡熱騰騰的血液。

還未進門就可以聽見,糰子和宮子兩對活寶在樂呵呵的聊天。

在門口傾聽了一會,鬆了一口氣。

這時我才下定決心,開啟了侍奉社的大門。

一剎那,裡面的聲音,戛然而止。

看來是自己的全體沉默技能發動了。

該死,可以不要這個被動技能換成和葉山一樣的聖人領域嗎?

大家都看過來,我還是說了聲抱歉,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不過今天的位子貌似被擦拭的乾乾淨淨,我不清楚是誰擦的。

不過在退月剛剛坐下來時,就聽見了糰子的聲音。

“退月同學今天來的好慢呀!”

很有活力,聽起來是發自內心的。

我看向她時,眾人已經重新擺弄起了自己的事,雪乃和比企谷在盯著手裡的讀本,宮子在好奇的刷著手機。

“碰巧扶了個老太太過馬路。”我學著俏皮的樣子回應了一句。

這句話我已經在早上對著鏡子練了很長時間。

顯然大家都沒想到我會這樣說。

就在沉默了一會後我以為這次作戰失敗時,比企谷居然回懟了我一句。

“媽媽說過,最後來的不準吃飯。”

“那一定是你媽媽不夠愛你。”

“谷阿宅同學。”

這句話我用了一個諂媚的聲音。

“喂,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比企谷顯然不明白我為什麼知道了這件事,顯得氣急敗壞,對著我大喊。

“哈哈哈,谷阿宅♪谷阿宅♪”我甚至激動的唱起了歌。

當然這也是之前我對於比企谷報復的一種。

“如果你們兩個想要用這種方式製造噪音的擾民的話,那還真的是一無是處。”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

一下子我們兩個啞火了。

面對雪乃,我們可能算是貓和老鼠一樣遇到剋星,當然是不提Tom永遠是捱揍的一方。

比企谷瞥了我一眼,嘴角有一絲的上揚。

當然我是不會被這種事情表示感謝的,不懷好意的重新瞪回去。

用嘴型唱起了[谷阿宅]。

比企谷剛想大聲反駁,就被一邊的雪乃嚇得縮回了回去。

糰子見到比企谷的樣子,有些不太意思的。

宮子微笑的對我比個耶,我聳了聳肩算是回禮。

重新靠在背椅上,聽起糰子拉著雪乃和宮子談開始論起沒有營養的事。

故事不可能像電影一樣可以隨意的倒退,我只是期望,故事結束的時間來的更晚一些。

不過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埋下了,抱著這樣的期望。

終於,侍奉社重新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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