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葉山不同的道路
夜幕未明，在管理大樓裡，我們這群剛剛歸來的男生隊伍已經開始了洗澡。
周圍都是嘻嘻哈哈的聲音，各種水聲嘩啦啦的四起。
霧氣瀰漫，不斷的從浴室湧出。
我和比企谷和彩加在外面的長凳上閒聊，等待著裡面的人出來。
這次我們討論的時間太久了，這間管理大樓現在也只能空出一間澡堂給我們使用。
而這種澡堂和家裡那種家用的洗手間沒什麼區別。所以我們也只好一次進入一個人。
也幸好大家也沒有那種共浴的習慣，互相看見也不是一件好事。
澡堂旁邊的長椅周圍熱氣騰騰的。
我低頭點著手機上的遊戲，而在我一邊比企谷正和彩加聊的一些有的沒的。
瞧見比企谷臉上的紅潤就知道他一定很興奮。
下一個人出來後，我又馬上接了上去。將手機放在椅子上，囑咐一聲比企谷幫我看一下後，我進入了澡堂。
噴頭滋滋滋的噴出水在我的身上，我沒打算洗多久。這裡的澡盆不知道被多少人用過了，雖然洗的很乾淨，但我內心仍然接受不了別人用過的東西。
胡亂的給自己塗上沐浴露後，稍微搓洗一下就準備出來。
在換上自己的衣物後，我連頭都沒擦都出來了。
“真快啊！”比企谷見我洗了不到五分鐘。
“請不要對我說快這個字。”我感覺頭髮上的水漬冒著熱氣，熱水澆的讓人有些神志不清。
比企谷接替我後，我短衣短袖的坐在了彩加的身邊，兩隻手臂貼的那麼緊，彩加感覺到了我的熱氣，一時間感覺身邊的有些不好意思。
喂，喂，喂，我也是男生好吧，請不要露出這種瑟氣的表情。
“千秋同學，有人和你說過你很好聞嗎？”
我無語的撇了撇嘴。
好聞這個詞怎麼也和我搭不上邊吧，雖然聽著讓人高興。
“我一直以為自己很帥氣。”我用著不滿的語氣。
“哦，對啊，抱歉，千秋同學其實很帥氣的。”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
聽到這裡我就滿意了，伸出手拍了拍彩加的肩膀。
即使我們是兩個男性，坐在這樣曖昧的情況下，也難免會生出一種莫名的想法來。就是不知道剛剛比企谷是怎麼和彩加相處的。
該不會這麼著急進去是硬了嗎？
想到這裡我的開始發出一種奇怪的笑聲。
突然，一隻小手捂住了我的嘴，甜甜的，有點軟。
回過頭，發現是一臉詫異看著我的彩加。
完了完了我在他內心的形象一定毀了，我又開始欲哭無淚起來。
都怪比企谷那麼快進去，搞得我想東想西。
“千秋同學剛剛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嗎？”他的表情很嚴肅，又那麼可愛。
“沒有啊，我剛剛想到了比企谷笑起來的樣子，情不自禁的學習了起來。”這個時候當然不能承認自己想的是什麼。
“八幡笑起來的樣子？”
“也不能這樣說，對於我們這種獨行俠，太久沒有和人來往，笑起來自然就成這樣了。”
“噢，聽起來好可憐。”眼見彩加被我忽悠住了，終於放下心來。
不過話說回來我笑起來真的很奇怪嗎？這一點我不明白。
可能是和比企谷待久了的問題，以後還是離他遠點吧。
……
回到露營小木屋，葉山和戶部已經開始悠哉悠哉的玩起手機。
兩人都在時不時談笑著。
比企谷和我選擇了無視，我們選擇了距離他們有些遠的安全距離鋪床。
其實距離也不遠畢竟小屋的範圍只有那麼大，安全距離僅僅一人之隔。
就在我準備好取出一些小說催眠時，最後洗完的彩加頂著毛巾就走了進來。
顯然他的頭髮沒有擦乾，走到自己的行李前取出吹風機吹頭髮。
吹風機的風力不是很大，但也將他的頭髮微微吹起，然而吹起的不只有頭髮，還有他寬鬆的衣物。
透過若隱若現的遮擋，我感覺可以看見他那紅潤的精緻的鎖骨。
被熱氣吹的紅紅的臉，還有半乾未乾的頭髮，我感覺自己要戀愛了。
不過這景色並不長，他最後用手捻起一束頭髮，接著撥出一口氣。
“已經吹好了。”
接著將自己的床鋪環抱著拖過來，見狀我讓出他和比企谷的空間。
“戶冢同學，你睡在這裡吧。”我儘量不要讓自己笑的猥瑣。
“哦～謝謝千秋同學。”他笑了笑將床鋪放在我和比企谷中間。
而我剛一躺下，卻發現了不對，現在的位置已經和葉山那邊接壤了，而葉山就已經睡在了我的旁邊，毫無防備的看著平板。
那麼這一夜就肯定不能面朝葉山那邊側著休息了。
“我關燈了。”葉山見我們都已經躺下，起身伸出手關上了燈。
隨著開關的按下，房間裡也變得黑暗下來。
沉寂了一段時間後，戶部顯然是想來個臥談會。
“喂，隼人，你覺得這次夏令營像畢業旅遊時嗎～”
“確實很像。”葉山的回答簡短而又疲倦，畢竟每天都儲存那種形象注意別人也是一件很耗費精力的事情。
“對了，不如我們來聊聊自己喜歡的人如何。”戶部提出了這個話題。
“我覺得不好。”葉山回答的很乾脆果決。
戶部此時也有些尷尬，只好悻悻笑著掩蓋尷尬。
“隼人是因為有其他人在這裡就害羞了嗎，哈哈～”
“這樣這樣，我先說總行了吧。”
戶部的意圖已經蓋在了我們的臉上，明明是自己想要吐露心聲。
我甚至都感覺到了葉山臉上的無奈。
“其實吧……我覺得海老名很不錯的……”
“真的假的……”說話的是裝死的比企谷。
顯然他被這一結果嚇了一跳。很明顯戶部總是和美優子搭話誤導了他們。
但其實戶部向美優子搭話的目的只是為了和海老名的關係更近一點。
因為喜歡而不敢和海老名搭話，只好和同為海老名閨蜜的美優子搭話拉近關係。
不算蠢，也不算精明的辦法。
“是比企鵝嗎？我還以為你不說話是已經休息了唉～”
“我只是有些意外你不是喜歡三蒲。”
“三蒲嗎？那可是超級大恐怖誒～”
“那我為什麼經常看見你和三蒲講話。”
“額……是的嘛？唉，其實我也想和海老名說話的，可完全不知道和她講些什麼。”
“所以只好和三蒲講話，好讓海老名對我的印象好一點。”
聽到這裡，我雖然不能理解他們之間的關係，但也明白了戶部的心意。
海老名在我的印象，也只有上次在樓頂的見面，那次她給我的感覺很不舒服，有一種欲蓋彌彰傷痕。
可能她所大肆宣揚的愛好不過是一種保護色吧。
“結衣也很不錯，不過就是有點笨蛋。”
“不過喜歡她的人也有很多。”
溫柔的女孩畢竟才是最讓人難忘的，我內心有些不安，她的溫柔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虛幻的。
那對我也是嗎？
我很羨慕比企谷，這羨慕中有多少是嫉妒我也不太清楚，雪乃以及由比濱那種在我和比企谷的選擇裡，她們選擇的是對我的沉默，她們的期望，她們的友情，我可能始終都是那個強插一腳的人。
“我都說了，也該你們說說了。”
戶部與我們討論了這麼多，也開始向我們詢問了。
“我嘛，好像……也沒有什麼喜歡的女生。”
戶冢的聲音在我身邊響起，好像已經昏昏欲眠的音調。
“那隼人呢？”
“我嗎？……還是別問我了。”
“那就是有囉，不行隼人，連我都說了，隼人可不能這樣。”
……
葉山難得的沒有主動回應。
“哎呦，第一個字母也行。”
葉山沉默的一晌後，才緩緩開口。
“……Y”
“Y？”
“好啦，該睡了，我現在已經很困了。”葉山說的很惱怒，葉山對朋友發脾氣是極少的事情，明顯這件事已經開始觸及葉山的底線了。
“哎呦～隼人這樣會讓我失眠的。”戶部面對葉山的不滿選擇了退讓，這種問題他也知道不能多問，只是開了個玩笑後緩解一下雙方的關係後就閉嘴了。
不久之後我就聽到了周圍人熟睡的呼吸聲。
我閉著眼睛想要入睡，可是周圍的此起彼伏呼吸聲讓我的神經備受煎熬。
忽然葉山那邊伸出了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被子上，嚇了我一跳。
我被這隻手弄得不敢翻身，只好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些，好蓋住手機的光芒。
可是躲在被子裡，手機螢幕總是會被自己撥出的氣體糊的模糊。
感覺周圍有一陣衣物的摩擦聲，我探出頭檢視，發現是比企谷想要外出透一口氣。
我知道這次外出的相遇會讓他與雪乃的關係更進一步，但是我並未有理由阻止他，這就是他應得的。
我重新坐起來，將葉山伸出的放回他的原處。
卻不小心弄醒了他。
“睡不著嗎？”葉山永遠都是一副老好人的樣子。
“嗯……”
見我沉默的樣子，他思考了一會，也學著我的樣子坐了下來。
“是有什麼煩心的事嗎？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說給我聽聽。”
我盯著窗戶外的星星，不由的想到是我們被困在屋子裡還是星星被鎖在屋子外。
“那個女孩……我的辦法是不是真的能幫到那個女孩？”
“沒想到千秋同學比我底氣還不足，不過既然已經有辦法那一定可以解決問題的。”
“葉山同學也有底氣不足的時候嗎？”
“是啊，別看我每天其實那麼自信，其實很多時候都只是周圍的人需要我這個樣子。”
沒錯，很多人都被自己的人設固定住了，就像是某個人會對你說我覺得你是一個善良的人，那麼你可能在他面前為了不辜負他的期待會讓自己盡力表現的很善良。
但變的善良不是自己的本意。
我們總是被身邊的人綁架住，告訴我們你是誰，你該怎麼做。
我們自己也不會問為什麼，因為期望的背面就是失望。
不知不覺中就連我也認為葉山應該是這樣的。
“……抱歉。”
“咦……為什麼要抱歉？”
“沒什麼，感覺把你吵醒很對不起。”
“沒事，能和你聊天其實也挺好的。”
“是嘛，那為了明天的任務早點休息吧。”我重新躺下，他見到我這樣不明不白的笑了一聲，重新翻了個身接著閉目休息。
一會過後我聽見了他均勻的呼吸聲。
我在寂靜的夜晚，盯著外面的月亮發呆了很久。
以前月亮或多或少的代表著喜歡之類的感情，現在說出來也只會讓人覺得老土，過時了那麼久都沒人願意去說了。
那麼感情也是一樣的嗎？葉山藏於內心的情感是否也已經過時了呢？
我不禁開始詢問起自己，那些難以言說的傷痕是否也會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