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暮澤被她親得心猿意馬時,蘇憶桃卻拉上紗簾,快步消失在朝雲院。

攏春張羅著把剩飯剩菜收拾下去,暮澤就安分地坐著等她。

隨著時間拉長,暮澤對那未知的懲罰更是害怕,有些如坐針氈地朝著門外張望。

此時,徐鏡已經受召點兵,準備明日一早帶兵出城。

從鄒蓉帶回來的刺客身上,大理寺竟查出厲曌的其他罪證——

厲曌幫南昭暗探打通門道,從中謀取暴利。

厲曌的罪行本該是秋後問斬,但如今涉及到通敵賣國,厲曌當天就被賜下毒酒,死在陰暗的牢房中。

蘇憶桃從西邊垂花門前折了一根具有韌性的柳條,掰掉葉子放在鹽水中泡了一會兒。

她白日答應給徐鏡解毒,絕不是隨口一說。蘇憶桃雖不擅醫術,但是能推演到解決之策。

點燭修書,告訴徐鏡,三月之內,必將可解六道輪迴之毒的醫聖送往前線。

半個時辰,柳藤也泡發得差不多了。

她將藤條從水中抽出來,折在手中揮動兩下,手感還可以。

就在暮澤惴惴不安時,手裡拿著藤條的蘇憶桃開門進來。

“妻——主。”許是看到她手裡發白的柳藤,暮澤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小了。

蘇憶桃用藤條端起他的下巴,好似那剛下山的悍匪,正在調戲自家小嬌妻。

“怎麼?看見這物什,我就不是你的妻主了?”

暮澤目光躲閃,“暮澤不敢,殿下永遠是我的妻主。”

蘇憶桃用伸手指著床板,“轉過去,雙手撐著床。”

“算算賬。”

他臉色一囧,張了張嘴沒有說話,“是……”

蘇憶桃用手指在他光滑的後背掃過,渾然不知她的氣息變得分外陰鷙,將小狐狸嚇得不輕。

“自願戴上枷鎖,我放過沉星性命。聞琵琶起舞,換本宮給他請大夫,也換徐鏡將軍戰後安寧。”

“這才是對你逃跑的罰。”

“阿澤可認?”

有如黑曜石般澄亮的黑瞳帶著凜然銳氣,看得暮澤心神一顫。

“我認!”

蘇憶桃繼續逼問,“阿澤心中可有不服?”

“沒有不服。”

……

眼淚換不來她的憐惜,暮澤一直都知道。

他眸光黯淡,沒有吭聲。

寬闊的脊背佈滿縱橫交錯的紅痕。雪白的肌膚上錯落著粉色的痕跡,透露著別樣的美。

暮澤雙手顫抖地扣著床沿,指關節泛起青白。

眼淚徘徊在他的眼眶中,一雙多情的狐狸眼直直地盯著面前的鎖鏈。

清澈的眼眸中,沒有任何恨意。

她忽然停手,“多少了?”

“嗯?沒…數……”

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暮澤就繃不住了,喘息急促而低沉。

憋在眼眶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身下的地板。

“沒數?”蘇憶桃慵懶地扶著桌角,聽不出喜怒。

暮澤唇瓣微張無力地喘著氣,理直氣壯地反駁說:“你沒說數,也沒讓我數……”

蘇憶桃揉著突突直跳的眉心,掐指一算。

二十七,方才過半。

“下次記得數,不然揍不死你。”

害她浪費精力算卦!

暮澤的小腿肚子在打顫,努力用雙臂撐著床,眼尾泛起惹人疼愛的紅色,“知道了。”

單薄的衣裙根本就抵擋不住,暮澤疼得滿臉是汗,卻沒有求饒。

手指攥緊床上裙襬,暮澤脫力地趴在床上,大口喘息著。

暮澤這些年流街頭,日子過得清苦,身上沒有二兩肉,若用旁的物什,恐傷其筋骨,難以調養,蘇憶桃這才選擇用柳條。

她敢對天發誓,絕對不是心疼暮澤,只是心疼她的靈氣罷了。

畢竟小狐狸身子骨弱,若是受傷,還得消耗她的靈氣,那可不就得不償失。

“疼嗎?”

暮澤渾身冷汗,後背腫燙得厲害,“疼……”一個字,彷彿耗盡他全部力氣。

手指捏著暮澤的臉頰,軟乎乎的,復又低嘆一聲,“還知道疼,不算傻。”

蘇憶桃用手指把黏在他脖子上的髮絲剝開,小狐狸此時的模樣我見猶憐,“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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