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不爭不搶,善解人意。”

臣不煥跪在地上,身上的傲氣卻半分不減。

“為妻主排憂解難,是侍身的本分。”

蘇憶桃美如白玉的腳尖落在地上,“起來吧,想不想回江南探親?”

臣不煥以為她在試探他,聲音平淡地回答:“嫁妻隨妻,侍身就是妻主的人。”

“本宮知曉你思鄉心切,既然思念,那就回江南看看,記得在四月之前回京。”三言兩語,亂人心神,這是蘇憶桃最擅長的路子。

一個尚未成長起來的謀臣,略施恩惠,便能拿下。據推衍所見,臣不煥真正成長起來還需要兩年……

“侍身多謝妻主隆恩!”婚後回鄉,對男子來說是件很困難的事情,更何況他遠嫁他鄉,踏進了皇家的門。

蘇憶桃可不會平白無故地施人恩惠。

“你與本宮成婚一年有餘,雖未圓房,但你也是本宮的人,回江南不要被人欺負了。”

“是。”

一向沉穩的臣不煥忽然感覺視線模糊,淚水在眼中打轉。

“下江南後,替本宮辦件事。”

臣不煥還未站起身,又跪了下去,“請妻主吩咐,侍身必萬死不辭。”

“不是什麼兇險萬分的事,江南新出了一家染坊,擅產紫色江南綾,名為玄舞坊,幫本宮將其買下來。”

“是。”

蘇憶桃道:“退下吧。”

……

皇太女壽宴擺在東宮,前往賀壽的人絡繹不絕。

蘇憶桃這邊還在不慌不忙地給暮澤挑選衣服,直到暮澤換上一件雪白的交領長袍時,她才滿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沉星將一件紅色紡紗外衫套在暮澤身上,白雪襯紅梅,加上他閒挽的墨髮,讓人眼前一亮。

“就這件吧。”蘇憶桃親自幫他把紅色腰封繫上,“好了。”

他很不情願去參加太女的壽宴,眼中的情緒涇渭分明,有畏懼,也有仇恨。

蘇憶桃附耳囑咐道:“收心~在敵人面前,喜怒不可形於色。”

少年變了臉色,袖子下的手攥成拳頭,額上的冷汗似乎要出來了。

就在這時,蘇憶桃抓住他的手腕。

“膽子這麼小嗎?”

“妻主,太女壽宴,我去……真的合適嗎?”暮澤還是有些腿軟,不知道待會兒該怎樣面對皇太女,畢竟被打了那麼多次,早就留下心理陰影了。

“怎麼?”

“覺得自己身份卑賤了……你是嫡位皇子,她是亂臣賊子,有什麼可怕的。”

蘇憶桃丟擲這句話後,就拉著暮澤坐上步輦。

步輦上下搖晃,暮澤的心也跟著它的節奏擺動。

時隔十五年,一切都物是人非。

熟悉的宮廊中,彷彿飄浮著淡淡的血腥味。屠宮滅門,他們的血液早就凝固在這清冷的皇宮中。

侍衛被殺,男眷自戕的場景不斷在暮澤腦海中回放。重走舊路,他的手在不斷地顫抖。

蘇憶桃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在想要不要做場法事——請靈招魂。

只是不知道經不經得起她折騰,萬一嚇到暮澤就不好了。

蘇憶桃道:“待會兒跟在本宮後面,不用管別人說什麼。”

“是。”

暮澤有些機械地回答道。

“恭祝皇姐桃李年華,願太女殿下壽比南山,萬壽無疆。”蘇憶桃敷衍地說了一句場面話,就命攏春把壽禮端上去。

蘇碎月現在一看到她就心煩,臉上掛著假笑,很是勉強地說:“多謝三妹。”

一個多月的調養,現在的暮澤肌白若雪,軟得能掐出水來。墨色長髮如同錦緞般披在背上,美得人神共憤。

佳人如斯,讓曾經拋棄他的蘇碎月都有些心動,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暮澤看,嚥了咽口水。

對上蘇碎月,暮澤並沒有蘇憶桃想象中的膽怯,反而是不卑不亢地站在她斜後方。

靈動的狐狸眼如同一汪寒潭,無波無瀾,斂藏著深不見底的寒意。

蘇碎月的眼睛還在亂瞟,笑著調侃道:“幾日不見,三妹倒是將他養的面如冠玉,這容貌,都要成京城一絕了。”

“你也就這點眼界,喜歡孤丟掉不要的東西。”

蘇憶桃動作慵懶地把暮澤拉進懷裡,“棄珠玉不要,想來能讓皇姐心動的,也只有那個位置。”

說完就帶著暮澤入席,沒有再理會她的意思。

蘇碎月臉色一白,衝著她的背影道:“三妹可要當心,別被他的爪牙給抓傷了。”

好在此時周圍的人不多,暮澤垂著頭,咬著唇瓣,只有疼痛才能刺激他保持清醒。

桌上放著一壺清酒,聞著裡面醇厚的清香,蘇憶桃有些嘴饞,“阿澤,陪本宮喝點兒。”

“別把嘴唇咬破了,不好看。”

暮澤這才平復下心情,給兩人各自倒了一杯酒,“是……”

宮裡調製的春露玉漿帶著芳草的芳香,吸引著蘇憶桃,畢竟,桃花怎會不喜春露?

宴會還未正式開始,蘇憶桃就貪杯喝了半壺酒,頭腦竟有些不清醒了。

與她共飲的暮澤也有些不勝酒力,歪坐在軟墊上,單手撐著桌子。白皙的臉頰上,暈染開兩片玫紅,就是天地間絕色。

守候在旁邊的沉星忽然戳了下暮澤的後背。

暮澤用冰冷的手敷在額頭,“妻主,我想……出去走走。”

“去吧,讓沉星跟著。”

走出主殿,暮澤就從袖子中拿出一根銀筷按住舌根,強行把自己催吐。

“嘔!”

稀里嘩啦地把喝下去的酒全部吐出來,暮澤才用手攬住頭髮,將其撩到後背。

“咳咳咳——”

暮澤並不喜歡喝酒,當初在青樓陪酒時,都會用這種法子催吐。

他既然知道自己不勝酒力,就不會允許自己醉酒誤事。

沉星有些心疼地拍著他的後背,“公子這是何必呢?”

暮澤雙手撐著膝蓋,喘著粗氣兒道:“我要見的人呢?”

作為受過專業訓練的刺客,沉星對皇宮的佈局十分熟悉,帶著他進入一間荒蕪的偏院,“在此等我。”

“好。”經過催吐的暮澤有些虛脫,臉色慘白地扶著牆壁,聲音低沉。

沒等暮澤放鬆下來,院外就傳來腳步聲,他閃身躲進屋中。

暮澤微微彎腰,透過門縫看著外面的情況。

這一看,卻讓他渾身緊繃。

腳步蹣跚的蘇碎月踹門而入,她是女子,又是習武之人,力氣可想而知。

來不及躲閃的暮澤被門扇飛,撞在後面的桌子上。

蘇碎月眼中一片渾濁,“小雜種,原來你躲在這兒啊!”

暮澤眼冒金星地摔在地上,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跑。

忍著疼從地上站起來,可是在這狹小的空間裡,暮澤還能跑到哪兒去?

他像只待宰的羔羊,不斷地往後退縮。直到後背貼在牆上,逃無可逃。

蘇碎月從腰間抽出一根銀白色的長鞭,“啪”地一聲打在暮澤身上,將他抽倒在地。

抬手掐住男人白嫩的脖子,蘇碎月臉上帶著殘忍的笑。

“真是長了一副狐媚子臉,走到哪兒都要勾引女人,下賤胚子!”

“聽說你頗受蘇憶桃寵愛,那孤就勉為其難地毀了你。她在乎的東西,孤都要一件、一件地毀掉。”

暮澤那細胳膊細腿根本就擰不過她,被掐得有些窒息,“放、開、我!”

蘇碎月大笑道:“放開你?可能嗎?”

那張嬌媚的臉逐漸放大,呼吸噴灑在暮澤的臉上,“孤要了你,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你還敢反抗?”

“也不知道,被孤碰過之後,蘇憶桃那個賤人還會不會要你……”

“放!開!”暮澤痛苦地撲騰著,可所有的掙扎都是徒勞。

聞著她身上令人厭惡的沉檀香,屈辱湧上心頭,對蘇氏的仇恨拔高了一個臺階。

蘇碎月伸手要來解他身上的衣物,暮澤忍著淚水,做著最後的掙扎。

“滾開!不要碰我!”

她揪住暮澤的頭髮把他往牆上撞,單手將人摁在地上,準備用鞭子去捆他的雙手。

“我那三皇妹眼裡揉不得沙子,若是你被孤強要了,她也不會再要你的。到那時候,你就只能乖乖地跪在孤腳下搖尾乞憐!”

“不可能!”

聽著頭頂魔鬼般的聲音,跪坐在地上的暮澤滿面淚水,這種身不由己的屈辱,讓他幾乎要崩潰。

也不知道暮澤是從哪兒來的力氣,從她手中掙脫出來後,去拔髮間的玉簪。

蘇碎月也沒想到他居然還有力氣,被震得退後半步,就看見暮澤抓起髮簪往心口插。

“混賬東西!”

玉簪穿過衣服,插進胸前的肌肉裡,血液順著白玉往下流。

暮澤對人體並不瞭解,再加上玉簪簪頭並不鋒利,只是刺穿了胸前的面板,沒有傷到要害。

蘇碎月咒罵一聲,一耳光扇在他臉上,“一個小倌兒,也不知道你在高貴什麼!”

白淨的側臉被打得紅腫起來,上面是明顯的巴掌印兒。

簪子掉在地上碎成三截,暮澤還想去伸手撿碎簪子,卻被蘇碎月用穿著皮靴的腳踩住手指,用理碾動。

十指連心,暮澤疼得慘叫一聲,“啊!”

“咯咯——”

硬靴踩在手上,彷彿要將他的手骨寸寸碾碎。蘇碎月聽到少年的慘叫,臉上的笑容更加變態。

她把身體的重心放在前腳掌,一點點加重力道,“一條趴在地上任人玩弄的狗罷了,也不知道你是從哪兒來的傲骨,可笑至極!”

暮澤咬緊嘴唇,強迫自己不在她面前發出屈辱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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