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的月光,照在玉石之上。

星星點點的靈氣環繞在她身邊,玉石的色澤漸漸黯淡下去。

暮澤本想等她回來就寢,卻聽聞她今夜歇息在書房。

殘缺不全的心被無形的刀子扎中,蓮花臺上燭燈搖曳,暮澤模糊的影子倒映在後面的屏風上。

江山飛鶴圖上美人影,他將鋪滿桌案宣紙收拾好,“她還在書房?”

門口守夜的正是小希,“是,公子早些休息。”

暮澤揉著酸澀的眼眶,吹燈上床。躺在舒適暖和的被褥中,他的心沒有跟著軟下來,不明白蘇憶桃突如其來的疏遠是究竟是何意。

她這是……玩膩了?

亦或者這場刺殺,抹滅了她心中的憐憫?

蘇憶桃忍著噁心留他性命,是為了把他當做誘餌,將刺殺之人全部揪出來?

大風颳過,雪落窗前,一夜寂寞。

大燕皇宮本該是他的家,卻也是葬送一切墳墓。

沉星房中點著一支蠟燭,藉著微弱的燭光看著手中的匕首,想不明白池暝皇女此舉有何目的。

翌日,橘黃色的陽光落在雪地上,十分溫和。

身穿雀羽青袍的戲風公子畫著精緻的妝容,扭著腰肢走過來,想要強闖皇女寢宮。

小希擋在門外,“你不能進!”

戲風高傲地挑眉,“放肆,就憑你也敢阻攔我,給我讓開!”

“殿下在書房。”

“當真?”戲風眼尾帶痣,裡面閃過狡黠的光芒,“聽聞殿下昨日又帶了個小蹄子進來?在哪兒呢?”

恰在此時,穿著緊練黑袍的沉星從後面走出,手裡拿著幾本啟蒙書。“公子還未起身?”

戲風往日在綬安宮裡受盡寵愛,自從那個狐媚子阿澤被皇女收回來,他就失寵了。

宮中局勢複雜,他本處處隱忍,可是聽說蘇憶桃又帶人回來,徹底坐不住了。

“你就是沉星?果然是酒樓裡的下賤東西,也不知道你穿的什麼玩意兒!”他舉起尖長的指甲往沉星臉上抓,這是要毀他的容。

沉星初來乍到,不知他的身份,再加上他自幼習武,便任由他在臉上抓。

“別打了!”

“戲風公子快住手。”

三四個人前去拉架都沒攔住他們,沉星臉上被指甲抓出三條血痕。藍皮書卷掉在地上,被幾隻腳來回踩踏。

“夠了,都住手!”

清脆的冷呵從主殿傳來,身披斗篷的暮澤用手握門,沒有經過打理的髮絲很是凌亂。

身形高挑的少年面若寒霜地站在門口,氣質出塵,與生俱來的貴氣讓眾人瞬間清醒。

就連戲風也停下動作,轉頭不悅地看著他,“原來是你這千人騎萬人上的下賤東西!”

他的母親貴為當朝尚書,雖是庶出,身份卻比這群人高貴!

暮澤目光一凜,還未說話,一陣香風就吹得他頭暈目眩。

“啪!”

戲風這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扇在他臉上,清晰的響聲在幾人耳畔迴盪。他正欲再打一掌,沉星從後鉗制住他的手腕。

“真以為妻主寵愛你幾日,就無法無天了?”

“賤民,放開我!”戲風氣焰囂張地說,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蘇憶桃懷裡揣著竹紋香雲紗手抄暖手,快步走到喧鬧的人群中。鈴響清脆,人間白玉般的腳狠狠地踹在戲風身上。

“本宮看你才放肆!”

戲風一個久居家宅的男人,身嬌體軟,像斷線的紙鳶摔在旁邊被雪覆蓋的薔薇花叢上。

他面朝深雪,慘兮兮地吐出一口血,“妻主……”

蘇憶桃桀驁的臉上帶著諷笑,“在這綬安宮裡,有本宮的寵愛,你便是天上雲彩,若沒有——”

“即使你是尚書之子,也是任人踐踏的爛泥!”

她看似是在跟戲風說話,其實話裡有話,在警告暮澤等人。

蘇憶桃用食指環節抬起暮澤的下巴,指尖泛起淺青色的光芒,治癒起他臉上的傷。“怎麼不叫人?”

暮澤眼中帶著不該存在的光芒,“妻主。”

經他一摔,孔雀羽翎盡數折斷,薔薇枝上的倒刺扎進面板裡。

戲風倔犟地爬起來,跟隨他的公公跪在地上,不敢過去攙扶他。

十幾歲的年華,被母親送進宮中爭權奪利,痛苦地皺著眉頭,眼神從一開始的呆滯變成憤恨!

“就因為這個狐狸眼騷貨,你便要拋棄我?昔日的海誓山盟,你都要拋之腦後?”戲風質問的聲音吵得她頭疼,揉著自己的眉心。

袖口下的細手運起掌風,蘇憶桃殺意騰昇,既然戲風想要海誓山盟,那就是去陰曹地府尋桃花身……不對,地府也沒有,桃花身的神識早已被她融合、。

池暝皇女的誓言,跟她桃花卦仙有什麼干係…

寬大的手掌抓住她的袖子,暮澤溫婉的聲音鑽進她的耳朵。

暮澤衝她搖搖頭,“他罪不至死,無緣無故殺了他反倒落人口舌。”

蘇憶桃的聲名狼藉,若再殘殺尚書之子,肯定會雪上加霜。暮澤下意識地為她考量,有為人夫的覺悟。

站在臺階上的小希神情不屑,不能理解暮澤的仁慈。終究是上不得檯面的宮閨少年,夫人之仁,怎堪擔當大任。

吏部尚書戲紫虛在朝中兩面三刀,明面上將美人庶子送入綬安宮,投靠蘇憶桃,實則跟五皇女蘇安然暗中往來。

蘇憶桃本身就知道戲家用心不善,但不能確定戲紫虛究竟效忠於哪方勢力,她還在不斷試探。

無論是哪個蘇憶桃,都不可能真正地喜歡上價值不大的戲風,畢竟他只是一顆作用不大的棋子。

恩寵有加,目的是引他背後的戲紫虛有所行動。

世間的痴情種多的是,蘇憶桃做不到雨露均霑,普愛眾生。

“戲風嬌縱蠻橫,無理取鬧,打傷無辜,頂撞本宮,罰十杖。攏春,命令綬安宮眾人皆來觀刑,以儆效尤。”

“是。”

“妻主!妻主奴家知錯了,奴家不該心生嫉妒,動手打妻主的人,求妻主開恩……奴家再也不敢了。”

一聽要受杖刑,戲風的臉帶上幾分彷徨,顧不得臉面,連忙求饒。

暮澤臉上的指印很淺,有靈氣療傷,他幾乎沒有感受到多大的疼痛,側臉就消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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