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言出法隨， 也難救摯愛
仙帝境非同尋常，一層一重天。
一重小境界，都有著天壤之別。
仙帝境，得大道者。
但凡能突破到仙帝，都不是什麼泛泛之輩，至少也是當代翹楚，縱橫世界。
大戰持續了三個多時辰，不周山西坡詭霧濃已經鬱到一種難以言說的程度，嚴重降低他們的視野度。
“為我一揮手，如聽萬壑松！”
詩句出口，天地異象出。
清風穿林，古松搖曳，吹散黑色詭霧，讓周圍的視野變的寬闊而清晰。
詭霧散去，臣璱的心驀地漏跳半拍。
入目皆是赤雪，鳳白幼等大妖早已不知蹤影，只有幾具殘缺的屍體，還有一些染血的羽毛。
仙尊盡戰死，血染半邊天。
夜幕尚在，星光閃爍。
“妻主！”臣璱將目光投向不遠處浴血奮戰的鳳行，眼眶早已溼潤。
“草枯鷹眼疾，雪盡馬蹄輕！”
臣璱撩劍一掃，暫且擊退鳳行對面的天魔，而他在暗夜中的視野也變得清晰數十倍。
腳踏微風，趁熱瞬間出現在鳳行身後，抬手攬住她的腰肢，將她從天魔的圍攻中救出來。
“咳咳……”
鳳行眉心一點嫣紅徹底變成黑色，有些邪豔。
她用手捂著胸口，嘴角狼狽地吐出一口烏黑的淤血。
“妻主？你怎麼樣？”
臣璱焦急萬分，取出身上最後一枚療傷丹餵給她。
“阿璱，”鳳行看向將他們包圍的水洩不通的天魔，嘴角露出一抹淒厲的笑意，用滿是鮮血的手去撫摸臣璱的臉頰。
臣璱忽然抬手揉著她眉心閃著黑芒的印記——擦不掉。
他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是什麼……怎會擦不掉？”
鳳行心中絕望，她的神魂已被天魔侵蝕，傷口處全部是漆黑的詭霧。
“阿璱~乖……別怕。”
“若見月光明，照燭四天下！”
……
“光明疑不夜，清瑩欲無坤！”
一道道清瑩光芒匯聚在臣璱身上，想要淨化鳳行身上的邪煞之氣。
他失敗了。
“啊——”
光芒灑落，鳳行只覺身上有萬蟻啃咬，頭疼欲裂。
“沒用的！你的浩然正氣救不了我。”
手中斷裂的鳳翎猛地橫掃，鳳行扇動雙翼，一招將臣璱抽飛數千丈，借力將他送出天魔包圍。
臣璱一心撲在她身上，毫無防備，完全沒想到鳳行竟會突然對他動手。
“妻主！祝忱！祝鳳行——”
兩人之間有主僕契約，再加上臣璱甘願放棄主動權，將自身交付給她。
此刻，他無法反抗鳳行的力量，只能目眥欲裂地望著與自己愈行愈遠的女子。
“鳳行！你瘋了！”
鳳行的眼眸被鮮血染紅，詭霧纏滿渾身，金鳳羽翼被一隻日照境天魔一口咬住，鮮血飈濺！
撕拉~
一番苦戰，鳳行丹田枯竭，沒有臣璱相互配合，哪裡還是這群凶神惡煞的天魔的對手？
臣璱被契約束縛，手腳不斷在空中掙扎，卻無濟於事，一雙清澈的眼眸瞬間被水霧籠起。
漆黑的利爪粗暴地折斷鳳行的雙翼，使她喪失飛行能力，畢竟……
她丹田枯竭，根本不可能再御風而行！
“不要——”
黑血順著鳳行的嘴角往外溢位，羽翼折斷，對鳳族而言幾乎是致命傷害。
她踉蹌幾步，單膝跪在地上，傷痕累累的手指還緊緊握著斷掉的鳳翎，朝著臣璱露出一個淺淺的笑。
阿璱，這次換妻主護你……
對不起，不能與你，共度餘生了。
十丈祖鳳虛影在鳳行身後顯現，朝著臣璱輕輕頷首，一縷契約血線從鳳凰眉心鑽出，最終消散在天地間。
契約，解。
為了不拖累臣璱，鳳行選擇主動斷開契約。
鳳行慘白的嘴唇蠕動幾下，最終還是沒能發出聲音。
千丈之外，臣璱卻看清了她的動作。
她說，快走。
臣璱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鳳行竟會死在他眼前！
而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無能為力。
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淌落，滴在染血的衣襟上。
“妻主！”
長平劍在手，卻護不住摯愛之人。
嗡——
劍氣震盪，朝著天魔斬去。
礙於鳳行還陷在天魔大軍中，臣璱不敢動用全力，並且還要儘量避開她所在的位置。
劍氣未至，異象先升！
鳳族崑山，金、赤、青、藍、白五色光芒沖天而起，照耀萬里黑夜。
就連星空皓月的光芒，都被異象淹沒。
方圓萬里，猶如白晝。
異象之中，還有無數道妖獸虛影，在天飛舞，綻放出妖豔的光芒。
臣璱的劍，橫掃千軍，碾壓無數天魔。
崑山異象，顯露真身，一隻金光燦燦的鳳凰乘風起而，順著光柱飛上天際。
鳳鳴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快速扇動羽翼，朝著不周山飛來。
那位“大限將至”的鳳族族長，又又又突破了！
仙帝三重！
鳳鳴趕赴不周山，只需三息。
也就是說，只要他們再撐三息，就還有救！
然而下一瞬，臣璱剛剛升起希望的心驟然沉入谷底，一股濃濃的絕望湧上心頭。
“妻主……不，不不不，不要！你們回來！”
天魔大軍深處，身受重傷的鳳行並沒有死，而是因為失血過多昏厥在地。
鳳鳴出關，支援不周山，這一戰必然不能再打下去。
域外天魔雖然嗜殺如命，卻不蠢。
打不贏就跑！
天道制衡，侵入不周山的天魔都只有日照境初期。
鳳鳴氣息濃郁，絕不是他們這群剛突破日照境的天魔能夠比擬的。
避其鋒芒，再行對戰。
天魔叼住昏厥的鳳行，帶領大軍朝著不周山深處的空間裂縫而去。
“長風借我勢！”
——分明抬眸便是曙光，卻遲遲等不到黑暗散去！
長平劍在風中斬出一道劍氣，與晚風匯聚，幫助臣璱在風中飛掠。
快快快——
臣璱心急如焚，腳踏逍遙步，浩然正氣魂繞身側，想將鳳行從這群天魔中搶回來。
但，天不如人願。
就在臣璱即將靠近叼住鳳行的天魔時，一隻身受重傷的日照境天魔咬住他的肩膀，將他往後拖拽。
“滾開！”
“桀桀桀！@3￥#%&&%”
“@＃&……”
一番加密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