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行身穿軟金戰甲,手執一片鳳翎,滿目赤紅,絕望地看向周圍遍地的屍骨。

天魔突襲,縱然他們早有預料,卻還是難以取勝。無數仙尊前赴後繼,才勉強殺退這群天魔。

虛脫的鳳行大口喘著粗氣兒,背靠臣璱,形成攻守之勢。

臣璱手執長平劍,英姿颯爽。

一張長約十丈,寬約三丈的撒花藍色卷軸懸浮在他身側,將僅剩的十七位九重天仙尊緊緊護在中間。

麾下五萬大妖,剛交手不到半日,竟被對方殺的只剩十九位。

腥風呼嘯,何其慘烈?

此番場景,正在玄靈界各個角落重複上演。

縱又蘇憶桃先手佈局,實力差距難以彌補。

域外天魔境界劃分與玄靈界並不相同。

在域外,即使是最弱的天魔,都堪比玄靈界仙師境修士。

其中差距,不必細說。

某種意義上,玄境修士對天魔而言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

仙師、仙君、仙尊、仙帝,此乃玄靈界四大境界,仙帝之上,尚未出現。

燭陰、星輝、月芒、日照、破塵、誅天,此為域外天魔目前所知的境界劃分。

燭陰境相當於此界仙師,日照境則相當於仙帝。

蘇憶桃鎮守中方,吞噬並制衡天道,使世界屏障不至於徹底碎裂。

因此,就算赤天荒漠天裂封印破碎,能夠透過空間裂縫入侵的天魔,暫時也只有日照境。

可一旦天道跳槽跑路,事情就難辦了。

世界屏障不復存在,高境界天魔就能輕易入侵,不再受到任何規則力量的約束。

鳳行眉心一點紅痕竟染上一點黑霧,只可惜大戰當前,無人注意到這點細節。

臣璱取出七芒星陣符,指尖在陣符上隨意劃過。

一清一濁兩道光芒從中飛出,形成複雜的陣法。

“按照如今情況,不出一個時辰,天魔大軍就會踏碎不周山。”臣璱滿臉凝重地說。

鳳行輕輕點了點頭,詢問道:“還能打嗎?”

聞言,臣璱沉默片刻,“很難,但必須打,還得守住。”

遇雪城乃是風水寶地,既是氣運之根,卻也是一方險地。

赤天荒漠、不周山、鬼淵、飛雪屍林四大聖地環繞而居,是機緣,亦是難以控制的危險。

蘇憶桃讓他們妻夫鎮守不周山,自當謹遵師命,不到生命最後一刻,都不能輕言放棄。

鳳行瞥向身側隨行的眾多仙尊,眼神中滿是悲傷,“幾位前輩都身受重傷,天魔入侵,恐無力再戰,不如暫且退去——”

“不周山,我來守!”鳳行信誓旦旦地開口。

她說話委婉,但勸退之意很明顯。他們終究只有仙尊,下一波天魔入侵必然會出現日照境,留下不過是徒添傷亡。

鳳白幼,乃是鳳族五長老,對鳳行這位少主極為看好。

聽見鳳行的話,鳳白幼單膝跪下,一掌覆於鎖骨處。

“少主,我們願追隨少主與少主夫並肩作戰。”

又有十人選擇留下。

此戰兇險萬分,可一但他們離去,鳳行與臣璱孤身對戰,恐怕會十死無生。

最終有六尊大妖選擇離去,他們傷勢嚴重,不想留下白白送死。

怕死。

人之常情。

他們能夠奮戰至此,已然值得尊敬。

鳳行朝著他們輕輕行禮,沒有阻攔她們的離去。

“路上當心。”

“少主與少主夫保重!”

化而為鳥,展翼高飛,消失在昏暗的天邊。

臣璱手執長平劍,“你們打坐恢復,我消耗最輕,為你們護法。”

鳳白幼有些不放心,臣璱的逆天實力,她們都有目共睹,讓他先恢復巔峰,顯然能夠在大戰中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我來護法,少主夫實力比我們強,應當先恢復狀態。”

黑袍金簪男子也拔出武器,目光堅毅,“不,我傷勢最重,我來護法——”

鳳行搖頭,臉色略微有些慘白。

“都別爭了,讓阿璱護法,他修浩然正氣,恢復狀態比我們都快。”

臣璱的面容依舊溫和,附和地點頭,“對。”

“這,好吧……”

時間緊迫,她們不再爭執,背對背盤膝而坐,將鳳行護在中央,而臣璱則執劍相護。

臣璱解下酒葫蘆,小酌幾口,悠哉悠哉開始唸詩。

有詩,有酒,有劍,有江湖,有家國,有大義。

天地浩然,大道無邊,這便是臣璱的逍遙劍道。

“弓背霞明劍照霜,秋風走馬出咸陽!”

臣璱左手握著酒壺,右手隨意地捂著劍招,半醉半醒中,自在且逍遙。

輕綰的長髮隨風而飄,兩根紅色鳳紋發也隨飛捲動。腰間玉佩發出清脆的響聲,在這淒厲的戰場中,顯得分外淒涼。

“別時提劍救邊去,遺此虎紋金鞞靫~”

臣璱聲音好似潺潺流水,溫潤如春風,再加上微醉的語氣,念出來的詩句婉婉動聽,給予眾人足夠的安全感。

在臣璱的吟詩聲中,幾隻大妖浮躁的心漸漸穩定下來,閉目養神,溝通天地靈氣,恢復傷勢。

大半個時辰過去,不周山詭霧愈濃,血肉腐爛,散發出難聞的腐臭味。

臣璱絮絮叨叨吟著詩句,狹長的眼尾染著緋紅,但是眼底的憂鬱難以抑止。

八爪天魔從深淵裂縫中爬出來,隱匿在黑暗中,哈喇子流了一地,那雙濁黃色的眼睛裡滿是殺意。

危險正在緩緩靠近。

一道劍芒沖天而起,蘊含著恐怖而洶湧的劍氣。

臣璱那雙有些迷離的眼睛頃刻間變得清澈,果斷揮劍。

“轟!”

明月高懸九天上,點點星光灑人間。

皎潔的光華從雲層間照射下來,為這片雪山籠罩住一層朦朧的面紗。

殷紅的血液凝為暗紫色,使雪地染色。

鋒利的長劍暴露在月光下,發出一道攝人的寒芒。

八爪天魔尚未靠近,就被劍氣斬殺,怒目圓瞪,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堂堂日照境的天魔,竟就這樣毫無尊嚴地死了,簡直是魔族的奇恥大辱。

嗡鳴的劍氣,讓在療傷的眾妖倏地睜開眼眸,紛紛抄起武器,用敏銳的眼神掃向四周。

這一看,心驚膽戰。

數不盡的域外天魔從深淵中爬出來。

他們面目猙獰,模樣奇奇怪怪,以詭異的姿勢在地面蠕動,發出桀桀桀的怪笑,朝著他們狂奔而來。

鳳行與臣璱後背相貼,衣衫已經被汗水浸溼,與傷口的血液混合在一起。

“阿璱,還有十幾位日照境……”

臣璱側首在她臉頰吻了一下,眼底全是對女子的愛意,還有濃濃的不捨。

“阿璱與妻主共存亡。”

鳳行攥緊鳳翎簪,金芒閃動,輕笑一聲,“好,師尊對我們恩重如山,無論如何,都要替師尊守住不周山。”

“自然。”

臣璱露出一個溫潤的笑,身上永遠散發出令人沉迷的詩書氣息。

眾人相互遞出一個眼神,招式盡出。

拂手收回卷軸,臣璱腳踏驚鴻游龍步,迅速消失在雪地中。

咻~

卷軸從虛空而來,果斷收割一波小天魔。

鮮血濺在藍底卷軸上,好似一朵朵在寒冬臘月綻放的梅花,妖豔無比。

卷軸邊緣,是一條猩紅的血線,血液順著紙張邊緣往下滴落。

鳳行展開金色鳳翼,扇起一片片風刃,利用偌大的實力差距斬殺數百名天魔。

其餘眾妖也毫不示弱,施展法術,連斬殺數記天魔。

面對邪煞天魔,修煉浩然正氣的臣璱顯然更有優勢。

“山光忽西落,池月漸東上!”

一詩落罷,皎潔的月光散落在雪地上,純淨的月華極陰之力從雲巔降下。

與此同時,鳳行等妖都感受到一縷清純的靈力。

這自然是臣璱的儒劍仙的書生輔助功能!

以浩然詩句,引天地靈氣,可以輔助戰鬥。

浩然正氣涉及法則力量,但限制極多,必須以正氣詩詞為引,並達到“言出法隨”的效果。

臣璱揚起長平劍,用慵懶瀟灑的姿勢揮出去。

月白色劍氣瞬間離劍而去,席捲著驚人的威勢,襲向其中一頭日照境初期的大妖。

日照境初期,實力大約相當於仙帝一重到仙帝三重。

臣璱現今只有仙帝一重,藉助自身天賦與儒劍仙的特殊力量,可戰仙帝二重。

仙帝境,可不是什麼仙師仙君的小境界,可以隨隨便便越級斬殺。

天魔翻身一躲,身體扭曲成長條,堪堪躲過劍氣。

只不過……

他身後的天魔大軍就沒有這般幸運了,他們大多數只有燭陰、星輝境,可抵擋不住仙帝斬天一劍。

一劍開山,將不周山劈出百丈溝壑,無數小天魔瞬間湮滅,而是還是魂飛魄散的那種。

而鳳白幼等大妖則選擇斬殺月芒境修士。

噼啪噼啪!

刀劍相擊,發出聲聲撞擊聲。

一場惡戰,已然拉開序幕。

寥寥幾人,怎能阻擋萬千大軍?

難難難!

十死無生還。

此生不復再相見,黃泉路下不孤單。

聽風起,看雪落,此時月光多溫柔。

鳳翎簪,透過煉器大師鑄造,可以變成一柄長槍,並且能夠與鳳行心意相通,隨意變換具體形態。

鳳行穿梭在天魔中央,不斷與日照境強者周旋,卻很難佔據上風。

崑山內,鳳鳴正處於煉化沙棠樹果的關鍵時期,無法抽身支援不周山。

一但煉化,她就能突破到仙帝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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