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記得我嗎?
沈南意下意識彎起唇角,拋了個媚眼。
她朝著男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是他嗎?”
身旁跟著的紅衣女子頂著蒼白的臉點了點頭。
她痴痴望向不遠處的男人,眼泛淚光。
“是!劉文,他這張臉,我死了都忘不了!”
紅衣女子眉眼激動,情難自已。
“觸景生情了?”沈南意看了她一眼,唏噓搖頭。
“四個字裡頭,他就佔倆字。”
紅衣女子不解:“哪倆字?”
沈南意:“觸、生。”
紅衣女子愣了愣,撲哧一笑,眸底一片晦澀。
似自嘲,似無奈,更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悔恨。
“只有十分鐘,紅姐。”沈南意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
紅衣女子頷首,望著沈南意的眼神有些複雜:
“謝謝你,阿南!對不住了!”
沈南意閉著眼睛喃喃自語:“這是我的本分,何來對不住。”
這個叫紅姐的女人,猛地撞進了她的身體,與她合二為一。
沈南意的眼睛再一次睜開,眼底血紅。
人潮湧動。
她機械地撥開人群,對周遭的嘈雜渾然不覺。
卡座的男人正彎著嘴角邪魅地望著她,毫不遮掩眼裡的慾望。
身後挎包上掛著的大白掛件,不知何時被擠落在地。
下一秒,一隻黑色的男士皮鞋踩在了大白身上。
沈南意攥著這個叫劉文的男人,左右開弓。
幾個大耳刮子,打得那是啪啪作響。
“知道我是誰嗎?”
“姑奶奶說了來找你算賬,你是不是忘了?”
啪啪,又是幾個耳光,劉文被打得昏頭轉向。
他死死地張大嘴巴,愣是喊不出一個字來。
劉文被打懵了。
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眼前這個女人,剛剛還一臉風騷走向自己。
結果一來,迎頭便潑了自己一臉酒。
恃靚行兇!
野味十足!
上一秒,他還舔唇得意,這款潑辣味的,夠勁。
下一秒,他便被這個女人攥在手心招呼上了。
潑辣過了頭,變態上了手。
這是變態辣啊!
“你他媽誰啊!上來就動手!”
劉文總算回味過來了。
潑酒也就罷了,為什麼還打他的臉!
昨天才做得面部提升,小几個W在臉上呢。
行走江湖,打人不打臉!
這可是他吃飯的傢伙。
劉文瞪大了眼珠子:“你有病啊!臭三八!”
沈南意撇唇譏笑:“這麼快就忘了老孃了?”
她用手拍了拍劉文的臉頰,提醒他:
“你騙我兩百多萬,睡我閨蜜,哄我打胎,逼我走上絕路,轉頭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劉文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酒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身旁的紫衣女人不由得往後一退,眼裡泛起狐疑。
馬上就要煮熟的鴨子,可不能讓它飛了。
一咬牙,他很快鎮定了下來,“放屁!我都不認識你!”
他死死拉開沈南意的手腕。
可這個女人看似柔弱,手勁卻出乎意料得大,竟然掙不脫。
“你給我鬆開……”
沈南意輕嗤:“劉文,敢做不敢認?!”
“你看看你,全身上下,哪樣不是老孃給你買的?”
沈南意的手從劉文的臉頰劃至胸口,神情嫵媚,動作卻凌厲。
“阿瑪尼襯衫,老孃買的!”
她呼啦一扯,劉文的黑色襯衫瞬間撕成了爛布條條。
“愛馬仕皮帶,老孃買的!”
皮帶應聲抽出,劉文的西褲滑落,露出了半截紅色內褲。
“喏,要不要我提醒你,這紅色內褲,都是老孃買給你的,本命年啊,多喜慶!”
圍觀的人,鬨堂大笑。
劉文下意識地半蹲,雙手遮住了身前不可說部位。
“下……下流!你這個瘋婆子!”
下流?
沈南意快笑出聲了。
她一把揪著劉文,用皮帶頂端的大H頂了頂他的面頰:
“我下流?那你是什麼?哦,我知道了,你是子宮肌瘤。還是不割會癌變的那種!”
圍觀的人笑出豬叫聲。
DJ順勢加了一把節奏,現場氛圍瞬間變成了脫口秀。
人人皆伸長了脖子,看著這齣好戲。
劉文向後一縮,嘴還硬挺:
“臭三八,我警告你,別胡言亂語!你看看你,像有兩百多萬的嗎?”
劉文轉頭對著紫衣女子安撫道:“小梅,你別聽她胡說!”
沈南意不屑地抬眼,一臉譏諷:“我胡說?派出所卷宗都在呢。劉文,涉嫌詐騙……”
劉文腦門冒汗,立刻大叫,試圖截住沈南意的話頭:
“都散了,你們別聽她瞎說八道……”
到底是見過世面的鴨中之王。
臨危不亂。
他倒打一耙,對著沈南意擺出義正言辭的姿態:
“我早就和你說過了,我不喜歡你這種小太妹,你死纏爛打也沒用!”
“我早有心愛的人了。”
他一邊說,一邊眼角望著身側紫衣女人的反應。
他可以,他能HOLD住場子。
紫衣女子顯然鬆了一口氣,立刻對沈南意怒目而視,頗為不忿。
“阿文,她胡攪蠻纏,我們報警吧!”
劉文一臉得意地望向沈南意,眼神挑釁:
怎樣,還不是讓老子拿捏得死死的?
“梅梅寶貝,不用報警!咱大肚,不跟這種小屁孩計較!”
沈南意眯起了眼睛,嘔……
果然。
唧唧復唧唧,渣男戰鬥機。
不愧是劉文,三言兩語,快把局面翻轉了。
人聲開始嘈雜,這樣爛戲碼日日在酒吧上演,似乎沒什麼新奇。
時間緊迫,沈南意也懶得和他再費唇舌。
她咬破自己的左手中指,在劉文的額頭上一點。
猩紅落在眉心,劉文的眼前一黑,耳畔聲音瞬間消失。
歘的一聲。
白光亮起,白霧散去。
陰風大作,燈光亂閃。
酒吧的人都被這突然來的邪風給鎮住了。
劉文一聲尖叫響徹屋頂。
眼前,哪裡還有什麼煙燻小太妹!
一張青白死人臉掛著兩行血淚,出現在他面前。
黑髮凌亂飛揚,紅衣隨風飄起。
這張臉,曾經是那麼熟悉。
如今,只剩下淒厲和恐怖。
紅衣女人直直地盯著他,血盆大口吐出長長的舌頭,陰惻惻地笑。
她的臉,越湊越近,與劉文的臉貼在了一起:
“阿文寶貝,現在,記得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