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這不一樣
“顧瑜，我是不是太好說話了？”
她語氣嚴厲，環繞在男人頸間的雙臂箍緊，卻像是被拔了爪牙的小老虎，毫無威脅力，反倒可愛極了。
“太過容易得到的東西，是不是不值得被珍惜？”
“你說話啊……再不說話我咬你了！”
白纖凝氣鼓鼓地，一口咬上他的後頸，卻又不敢真的咬出傷口，小虎牙在上面摩挲著。
再也控制不住的笑聲爆發出來，顧瑜顛了顛某個搗亂的小姑娘。
“我倒是想說話來著，可你壓根不給我機會。”她話語連貫，完全沒有插話的可能性。
“阿凝，你的每一句話我有認真在聽。”
“你想吃烤雞，想試試醉臥畫舫，想學習騎馬，你說你想去獵場圍獵，想養一隻小狗……”
月色將二人的身影漸漸拉長，顧瑜揹著她的手從未懈力，即使路人投來調侃戲謔甚至鄙視的目光他也毫不在意。
男子頂天立地，女子天生就是男人的附庸品，可顧瑜對此嗤之以鼻。
他只想讓自己的小姑娘開心，想把世間最好的東西送給她，別說揹著她，只要她願意，騎在他頭上都可以。
“阿凝，以後的每一個盛節我都陪你！歲歲年年，我絕不失信。”
“好……那我們就約定好了…”
她趴在他肩頭，吸了吸鼻子，試圖掩蓋住自己想要哭的跡象，可惜一出聲就是哭腔。
顧瑜嘖了一聲，“沒出息，小恩小惠就把你感動得不行了？”
“顧瑜！”白纖凝抹了把臉，死死地勾住他的脖子。
可他笑了一聲，“就這點力氣？阿凝，看來我要好好養你了，免得哪天被人用一塊糖就騙走了。”
“我才不會。”
脖子上的力道緊了又松，顧瑜無奈地搖搖頭。
“不會嗎？那就先把那個鈴鐺男解決掉。”
白纖凝扭頭，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親近他，“不要！”
“呵！”就知道她心軟。
白纖凝被他嘲笑一番，氣鼓鼓地揉搓著他的臉，看在這副俊臉的份上原諒他。
“我們到了。”
顧瑜放下她，牽著手上樓，這是南寧最有名的一家飯館。
“二位這邊請，飯菜稍等片刻。”
小二端來溫水，顧瑜洗完手用另一盆溫水伺候她淨手，一一擦乾手指。
白纖凝歪坐在靠椅上，享受地眯眼，他按摩地好舒服。
等菜上齊後，白纖凝眼神一亮。
“你什麼時候吩咐的？”
“暗衛一直在我們身邊。”
顧瑜遞給她一隻雞腿，滿眼寵溺，“不是說要幹掉一整隻烤雞，來。”
她咬了一口，果然是珍饈佳餚。
“慢點吃，雞腿吃完先喝口湯潤潤，烤雞總歸有些油膩。”
顧瑜覺得自己像照顧孩子似的，舀好湯還要操心她多吃主食。
一頓飯下來，白纖凝吃得很是開心，愜意地喝著花茶。
“好浪費啊，我才吃了三分之一。”
白纖凝一臉可惜看著烤雞，對了，還有小星星在啊，它應該醒了。
她叫人打包的時候顧瑜就明白了，嘖。
“阿凝，它一頭獅子應該吃生食吧，還有你確定它吃青菜？”
小姑娘興致勃勃，驕傲地搖頭，“它什麼都吃的，就是不吃生肉，它不愛吃的東西我壓根沒打包。”
顧瑜看著桌子上的魚，這就是它不愛吃的？
“小二，把這條魚也給我打包了，對還有那道蓮藕，全給我打包了！”
不愛吃，他偏要那頭蠢獅子吃下去。
白纖凝失笑地拽了拽他的手，“你幹什麼啊？它哪得罪你了？”
顧瑜收起渾身的氣勢，像個沒人要的小可憐，委屈巴巴地趴在她肩膀上。
“阿凝，你都不知道我喜歡吃什麼……”
白纖凝這才弄明白，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脊背。
“我知道啊！”
顧瑜一臉驚喜，這話簡直格外動聽，他聽著她的一字一句。
“你喜好清淡，不喜歡羊肉因為你總覺得腥羶，甜食不吃但我喂的會嚥下去，還有豆漿之類一口不沾，最喜歡吃的水果是葡萄……”
白纖凝掰著手指數著，怎麼感覺她這麼瞭解他，自己都感覺奇妙，不知不覺中她已經習慣他的存在了。
顧瑜喉結一動，他不知道說些什麼，緊緊地抱著她。
“傻姑娘……”
我明明之前對你不好，還這麼關心我……
白纖凝被他搞得不自在，推開人撫平衣裙的褶皺，明明沒什麼，只是說一些飲食習慣。
“你也知道我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
“這不一樣的。”
他是透過下人得知她喜歡吃什麼，而她是自己觀察得出的。
“父親自小教育我喜怒不形於色，即使是身邊人也不知道我不愛羊肉。”
白纖凝訝然抬頭，“那你之前每次都要嘗一口羊肉，圖什麼啊。”
她早就注意到了，餐桌上總有一道羊肉，經常變個花樣上桌。
她也不喜歡羊肉，所以注意到他細微的表情。
顧瑜低頭輕蹭少女柔軟的髮絲，沉悶地解釋道：“我母親喜歡，府內的主廚尤擅烹飪羊肉，我雖然討厭但也會吃一口，不然她會說我挑食，久而久之便習慣了。”
瞧見小姑娘撇著嘴替他不開心，顧瑜笑著安慰，“沒什麼的，那個廚子還是父親重金聘請的，味道自是極好。”
白纖凝搖頭，她莫名有點難受，雙手扶住他的臉，“味道雖好，可你不喜歡……”
“我們回去就換個主廚。”
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白纖凝剛想找補，卻被顧瑜按住，“好，回去就換，張叔也該頤養天年了。”
顧瑜在心底嘆了一口氣，府內的下人基本都是老人，他一個人日子過得糙些倒也罷了，總不能讓她跟著自己再受苦。
“夫君，我們回去吧。”
“好。”
回去的路上少女歡快地像只蝴蝶，顧瑜跟在她後邊，鵝黃色的衣裙漾出花浪，皎潔的月色為她披上素華。
路上行人洶湧，他的眼中唯有她一人，他希望她能永遠這般快樂。
暗衛早已帶著打包好的飯食回去，顧瑜眼神有點晦暗，那頭獅子，或許就是守護藥谷的神獸，有它在，阿凝的身體一定會好的。
他要的，是長長久久，就算得罪藥谷也在所不惜！
“阿凝，披風繫好，彆著涼了。”
顧瑜拉住她一臉嚴肅地包住她，只露出巴掌大的臉，“不過幾分鐘沒看你，又把繫帶鬆開了。”
白纖凝一臉不情願，卻還是任由他動作，“我這不是熱嗎……”
顧瑜聽著少女的嘟囔並未理會，而是打了很複雜的結，然後滿意地點點頭。
“阿凝，不許再解開！”
白纖凝乖乖地哦了聲，忍忍吧，他也是為她好，反正馬上就回家了。
晚風扶細柳，缺月棲濃雲，今晚夜色溫柔，街上傳來陣陣吆喝，夜晚才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