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能把南安攪的天翻地覆的少年怎麼可能單純無害,這只不過是他在姐姐面前的偽裝罷了。

他真的錯了嗎?

少年的眼神黯淡,種種情緒交織著,又在瞬息消失不見。

馬車早已停了,白纖凝起身先下車,卻撞進一眾人的視線。

他們好奇地目光盯著她,還有一部分不懷好意。

“這是誰家的女兒,怎麼從來沒見過。”

“我也沒見過,但是看那副小家子氣,大夏天穿的那麼厚,肯定是從窮鄉僻壤來的鄉巴佬。”

“她還長的挺好看哎。”

“好看有什麼用, 給我阿兄提鞋都不配!”

偶有幾聲好話也被淹沒在人群中,更多的是濃厚的惡意如潮水般包裹住她。

白纖凝腦子裡嗡嗡作響,原本想要走但卻發現雙腿一顫無法動彈。

不知哪來的紈絝滿眼醉意地扯開披風,輕佻地扔在地上。

“哪來的小娘子啊,來讓爺親一個。”

“滾開!”

白纖凝後退幾步避開他,打落他的鹹豬手。

瞧清這人是李太傅的孫子,眾人紛紛後退,有人想要幫白纖凝,卻被同行的好友阻攔,畢竟李旭不好惹。

李旭醉得厲害,意識到自己被下了面子一臉惱怒。

“嘿,你這臭丫頭不識抬舉,信不信我當著他們的面直接……”

所有人都提著一口氣,李旭也確實乾的出來這種荒淫之事。

他一把拽住白纖凝按住手肘,力量懸殊之下,白纖凝咬牙,眼底閃過一絲陰鷙,腿上蓄力待發,大不了同歸於盡。

“砰——”

落地的聲響驚得周圍凝滯一片。

“你剛才說,想要幹什麼,嗯?”

關瀟然撓了撓耳朵,腳下的力氣加重,滿眼的戾氣盯著不知死活的男人。

“哪隻爪子動的手,敢碰我姐姐,不想活了?”

他再也控制不住了,一腳踹向腰腹,狠狠地碾壓。

“啊——,你松……松腳,信不信我讓我爹收拾你!”

“管不住這二兩肉,那我就替你廢了!”

李旭嚇得屁滾尿流,當即求饒。

“哥,哥,我知道錯了,求您腳下留情,我還沒來得及碰你姐姐啊!”

“哦?沒來得及?”

挺拔的長腿再次落下,卻是踩在喉管處,清脆的鈴鐺此時像極了催命的魂鈴。

“李旭是吧,我來不及收手了,那就請你去死吧!”

關瀟然周身散發著讓人膽寒的嗜血瘮人氣息,手臂上青筋暴起。

白纖凝一直在旁邊看著這個弟弟,她的雙眼蒙上飄渺和一絲悵然,直到他準備下死手後,她拉住他。

“阿然!”

“你……你不是說要帶我去看荷花嗎?還去不去了。”

他收斂了陰戾,順從地任由她拉著。

關瀟然示意暗衛看住李旭,跟著姐姐來到了一片荷花池中。

小舟在湖面泛起層層波瀾,穿梭在碧葉荷花間,香氣馥郁四溢,卻無端讓人心情平靜。

姐弟二人並排坐著,誰都沒有做聲。

白纖凝閉眼享受著周圍的一切,映日荷花,亭亭淨植,難怪文人墨客多愛遊玩排遣內心的不愉。

一件帶著體溫的外衣披在她肩上,伴著鈴鐺輕響。

“你……你身體還有點弱,多穿點禦寒。”

少年的聲音帶著幾分乾澀,他倉皇地收回手躲到船艙裡。

白纖凝回頭看,卻只看到他的背影。

她抿著唇,攏好肩頭的外衣,眺望遠方。

記事以來,她眼中的天地便是江府的一角,後來多了一個顧府和洪慶宮。

“都是囚籠罷了……”

少女的呢喃揉碎在風裡,無數個夜晚她總是不自量力地幻想著以後的生活,可這對她而言都是一種奢望。

當死亡的喪鐘漸漸敲響時,她竟然也會心生惶恐,明明早就做好迎接死亡的決定了,不是嗎?

她躺在木板上,抬頭是一片蔚藍和柔軟,天高雲淡,鼻息縈繞著花香水汽。

悠揚的鈴鐺飄散在荷花池中,一抹緋色撞進眼底。

“地上涼……,你枕在我腿上吧。”

關瀟然語氣溫柔,沒等回應自覺的坐下,把她移到腿上。

他有些怯懦,深怕姐姐會拒絕他,可是沒有,心裡鬆了一口氣。

“阿然,你知道嗎,取血真的很疼很疼……”

她語氣很淡,卻帶著莫名的傷感和窒息的悲慟。

關瀟然抿唇,靜靜聽她接下來的話。

“我時常在想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於是在心裡一次次美化,用所有美好的意象描繪,甚至合理地編出她拋棄我的藉口。”

“可你的出現打破了我的幻想,她拋棄我僅僅只是因為不願。”

甚至狠心到將她留下作為條件,好讓她順利出逃。

她並不天真,甚至比其他人看得都為透徹,在那些閒言碎語中拼湊出了一點真相。

“母親不要我,把我這份藥送給江潮,僅此。”

關瀟然悶悶不語,僵硬地抹去她眼裡湧出的淚水,似乎見到姐姐的每一刻,她總是在哭泣。

白纖凝笑了,她什麼都不要了,什麼父母親情,不過是鏡花水月。

這場死局,註定要應驗。

“你為什麼不說話?”

“我……”

“因為我猜對了?你無從辯駁。”

白纖凝躺回去,心底的那份執念消散了點,她又何必為難一個比她小的弟弟。

“謝謝你,起碼我還有兩年可活……。”

能活到十八歲也不錯,她有很長的時間為自己挑選棲所。

“我會想辦法救你的,這次我絕對不會拋下你。”

關瀟然一臉認真,白纖凝只是笑著,抬起胳膊放在少年的腦袋上,像摸小貓一般。

“怎麼不叫姐姐了?嗯?”

他嘴唇蠕動著,眼尾泛起淡淡的紅,最終還是沉默了。

“不叫就不叫吧。”

白纖凝坐起身來,從容地交代接下來的一切。

“等我走後,煩勞你幫我處理身後事了,我會給你付錢的。”

她很平靜,似乎說得並不是自己的死亡。

“我不會幫你!”

關瀟然眼底閃著痛苦和幾分怒火,但又不是對她。

白纖凝對他的拒絕表示理解,畢竟是件晦氣事。

突然,他掰過她的頭,二人額頭相貼。

“因為,姐姐一定會長命百歲!”

關瀟然神色詭譎,眸子翻湧著幽暗,這一瞬間,他暗暗在心底埋下一顆種子,誰都不知道。

白纖凝愣了會,被他的目光搞得遲疑不決,猛然推開他後跌幾步。

可關瀟然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笑得陽光燦爛,朝她遞出手,彷彿之前看錯了似的。

她避開他趴在船邊,緋紅的外衣早就掉了,海棠般的衣裙鮮妍美麗,襯得人遺世獨立,荷花叢掠過更是添了幾分縹緲仙氣。

“阿然,我們玩一個遊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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