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只能選一個
“公主，你先別鬧……”
關瀟然投給她一個求饒的眼神，示意她先安分點，他從來只叫她公主的，這句姐姐自然喚的是白纖凝。
“姐姐，你怎麼不說話？”
關瀟然帶著幾分心虛，再沒瞧見白星後這種情緒更盛。
“別這麼叫我，我只有一個弟弟，他姓江。”
少年緊了緊拳頭，眼尾泛起淡淡的紅，憑什麼。
“姐姐，你再和我開玩笑對吧，你不是……不是答應了我，要做我的姐姐嗎？是你說的，這兩年之內我就是你的弟弟……”
少年在那自言自語，白纖凝自始至終都未說話，靜靜地聽著。
“阿然，月影淚在我體內，我和你想救的那個人只能活一個，你選誰？”
關瀟然滿眼溼潤，他吼道，“我兩個都要。”他後悔了。
“不可以，只能選一個，要麼他死，要麼是我…”
白纖凝直接講開一切，她原本想著兩年後臨死前幫他救那個人，可現在她又反悔了，說不定她會有無數個歲歲年年。
少女的臉上漾著溫柔和笑意，但卻刺激著關瀟然，他搖著頭，連連說著不可能。
“你騙我……姐姐，你騙我的是不是，月影淚不在你體內……”
白纖凝殘忍地揭開他自我欺騙的面具，“阿然，我沒有必要騙你，你——”
“你幹什麼？”
顧瑜眼疾手快扯開想要撲過去的少年。
白纖凝揉了揉剛才被弄疼的肩膀，衝擊之下顯得面色慘白，關瀟然被按住雙手，有些愧疚。
“姐姐，我只是想確定一下……”
她神色淡然，並沒有計較剛才的意外，“如今確定了，阿然，你選擇救他還是救我？”
看著少年遲疑不決的面孔，白纖凝知道了答案，“你們走吧。”
關念凌這才插了一嘴，“姐姐？”似乎是被這句稱呼逗笑了，她笑出了聲。
“我們後天見哦～”
關念凌起身往門口走去，見關瀟然不走，鬱悶地翻了個白眼，扯住他的衣領往外拽。
“公主，我該怎麼選……我不想讓紀雲卿死，也不想要她的命……”
關念凌恨鐵不成鋼地拍了他一後腦勺，“笨蛋。”
“小然，你覺得白…姐姐的身體狀況如何？”
關瀟然不解，但還是說道，“不好，但這已經是小星星治療一次的狀況。”
她以前的身體狀況可想而知，關念凌嘖了兩句，雙手扶住下巴，“藥谷得天獨厚，藥材珍貴又有靈氣養人，我才能和正常人一樣健康。”
“按理說，她早該死了。但是姐姐，她體內有一縷氣息盤旋在心脈，它在排斥身體痊癒的同時，又會在瀕死時護住微薄的脈動，保留一線生機……”
“公主，你確定？”
“當然。”關念凌對他的質疑略有不滿，她是誰，她可是藥谷的聖女，基本功還是有的。
“小然，救紀雲卿也不是非要月影淚，你我的心頭血陰陽相輔，同樣可以代替藥引。”
關瀟然驚愕地瞪大雙眼，“公主？萬一出現意外怎麼辦，我不同意。”
少女滿眼肆意，宛若盛放的牡丹，她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如今還有什麼法子，紀雲卿好歹是本姑娘的童養夫，我一定要救他。”
關瀟然再沒說話，眸中的神色漸漸沉了下去，側目觀望著路邊的煙火氣。
“阿姐，糖人好好吃。”
“好吃也不許買，還想不想要你的牙了？”
“哼～，寧寧姐姐喜歡吃的。”
稚嫩的童音吸引了少年的注意，原來是江家姐弟，她親口承認的弟弟，關瀟然悶悶不樂，轉著手腕的鈴鐺。
“砰——”
關念凌滿眼不爽的踹了他一腳，“再擺弄你的破鈴鐺就給我下去。”
這聲音太煩人了，也就只有她這個弟弟喜歡南安的服飾。
關瀟然哦了一聲，直接跳了下去。
少女一臉疑惑，嘟囔著，“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
轎輦繼續向前方行駛，關瀟然躲在一側看著一派溫馨的江家姐弟。
江杜蘅無奈之下還是買了糖人，只是叮囑江安不能多吃。
“我一半，寧寧姐姐一半，剛剛好，哈哈……”
小江安高興地拍著肉乎乎的手掌，一不留神糖人掉了下去摔成碎渣，瞬間成了小淚人。
笨蛋，少年無聲地張著口型。
“嗚嗚——，我的糖人。”
江杜蘅蹲下身，溫柔地擦拭乾淨那張小花臉，親手抱著小江安回家。
江安也沒有再鬧，只是抽抽嗒嗒地吸著鼻子，小嘴一撇，但又沒讓淚水弄髒阿姐的衣裳，可惜寧寧姐姐不在……
關瀟然呆愣在原地，目送姐弟二人的離開，少年罕見地露出迷茫無措的神情，陌生又熟悉。
用公主的話來說，他就是伺候她的僕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關瀟然也一直乖順，從來沒頂撞過她。
血脈的牽連讓關瀟然的心臟一陣悸動，他抬手緊緊捂住心臟，從相遇到現在，他都做了什麼。
佯裝對姐姐關懷備至，裝可憐賣慘，滿口謊言不知禮數，甚至下令囚禁姐姐……
少年的神色痛苦不堪，過去的種種讓他呼吸一窒，他手背上凸起淡淡的青筋，眼底泛著森冷和一絲豁然，舔了舔乾澀的嘴唇。
紀雲卿和他有什麼關係，不就是救了父親一命，又恰好成為公主的童養夫，死就死了，省的浪費好藥。
他與姐姐才應該是最親密的，他才是她的弟弟！
少年的眼睛格外明亮，翻湧的種種情緒隱藏在其中，偏執的，陰翳的，無人察覺到他的轉變。
關瀟然步入人潮，腳步快了幾分，他要買點禮物送給姐姐，連同那隻木雕一起送給她。
那隻小兔子已經雕刻成功了，不到手掌大，雪松的香氣大有裨益，整體可愛精巧，姐姐說不定會喜歡。
對了，小星星傳來的訊息說，姣澤對姐姐有用，少年望向皇宮的目光不明，他要好好謀劃一番，那個男人可不是善茬。
即使告訴聖上姐姐的真實身份，他也不會相信，猜忌之下還會害了她，母親當初就深受其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