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纓回到荷香院,孫燕眼巴巴地盯著門口,可看到只有紅纓一個人回來,眼睛裡頓時沒有一絲光彩。

倒是紅纓很高興,她奔到孫燕的床前對她說:

“姨娘,老爺讓大勇哥去請城裡最好的大夫了,你肯定會沒事的。”

孫燕卻不見有絲毫欣喜,她問紅纓:“你可見到老爺了?”

紅纓搖搖頭,“老爺在書房跟人談事,是大勇哥聽了我的轉述進去彙報的。”

孫燕傷心落淚:“我知道了。”

紅纓看到孫燕流淚,還只當是她生了病身上不舒服所致,當下也沒有細想,只沉浸在馬上就會有大夫來為孫燕診治的喜悅裡。

殊不知孫燕並不在意請的大夫是否厲害,她只在意關忠誠會不會來看她,而據紅纓剛才所說,關忠誠竟沒有親口聽紅纓訴說她的病情,只是打發了下人去請大夫。

此前孫燕一心只想著嫁給關忠誠,卻沒有想到嫁給他做妾室原來並沒有此前想像的完美。

以前她只想著,只要她能嫁給關忠誠就好,可現在她一旦成功嫁進來了,她卻又想要的更多,她不僅想得到關忠誠的人,還想得到他的心......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越來越貪心,自己此前是知道他是有夫人的,可為何最近他接連數天宿在夫人的蘭香院,她會心神不寧?

尤其是聽說關忠誠要帶著夫人和大少爺出府散心時,她又在心裡嫉妒的發狂。

本以為自己病了會引起關忠誠的注意與憐憫,可沒想到自己的丫頭連關忠誠的面都沒見到,孫燕越想越委屈,也越想越不甘心。

而此時,腿腳快的關大勇在將城裡的大夫請來後,便讓一個婆子帶著來到了荷香院,而他自己和關小勇兩人則趕著馬車,隨著關忠誠和那涵出了府。

婆子領著一個鬍子花白的大夫出現在荷香院門口,守門的婆子來回了孫燕:“姨娘,門口一個婆子領著大夫來了。”

紅纓聽說是一個婆子領來的,便問守門的婆子:

“大夫不是大勇哥去請的嗎?怎麼會是一個婆子引來的?”

守門的婆子答:“她說是老爺身邊的那個叫關大勇的小哥讓她把大夫領過來的,關大勇剛才已經和老爺、夫人出發去蕩陽城了。”

這些話都被孫燕聽在了耳裡,她一著急,突然猛烈地咳嗽起來。

紅纓也顧不得許多,連忙對婆子說:“媽媽快把大夫請進來,姨娘這病得越發嚴重了。”

婆子趕緊出去請大夫,紅纓走過去連忙給坐在床上的孫燕拍著後背順氣。

“姨娘這是怎麼了,剛才還不曾咳嗽,怎麼突然就咳起來了?”

孫燕好不容易止住了咳,這才說:

“紅纓,老爺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怎麼越來越看不懂他了?之前我感覺他對我挺好的,人也溫和,可最近為什麼一切都變了?就連我病了都不來看一眼,還按原計劃出了門,老爺真的是一個這麼涼薄的人嗎?”

紅纓聽了孫燕的話趕緊捂住她的嘴:

“我的好小姐,你可小聲點兒,這話要讓府裡的其它人聽到,傳到老爺耳朵裡,姨娘可要怎麼處?”

紅纓一會兒“小姐”、一會兒“姨娘”的,可見孫燕剛才那話將她嚇得不輕。

孫燕這才說:“罷了,這都是我自作自受,誰讓我當初明知他有妻室還非要嫁進來呢.....”

她的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綠珠的聲音:“姨娘,大夫到了。”

紅纓趕緊走到門口撩起門簾,“大夫,請進來吧。”

白鬍子老大夫揹著藥箱走進來,紅纓將孫燕床前的蚊帳放下,只露出孫燕的一隻手臂,又拿一條帕子搭在了手腕上,這才請大夫坐在床前把脈。

老大夫閉著眼睛把脈數分鐘,這才開口說:

“姨娘這是風寒之症導致發熱,好在發現及時,待老夫開個方子,照方抓藥,保管藥到病除。”

紅纓聽了暗自高興,連聲對大夫道謝:“謝謝大夫,那就請您趕緊開方子,我馬上就去抓藥。”

大夫走出內室,在外間的一張桌子上,綠珠已經備好筆墨,他拿起筆將方子開了遞給紅纓就走。

紅纓追在大夫身後:“大夫,你這出診的診金?”

大夫停住腳步對紅纓抱拳說:

“姑娘不必掛懷,關小哥有交待,診金先掛在賬上,等他回來了自會去結,姑娘就不用操心了。對了,姑娘可以拿著方子去關氏藥鋪抓藥,一併記在賬上就可,這是關小哥交待的,要不是姑娘剛才提起診金一事,老朽差點忘了,得罪,得罪......”

紅纓連連說:“大夫說哪裡話,小女子感謝大夫告知......”

紅纓對大夫屈膝行了禮告辭回了荷香院,心裡卻老是晃動著剛才大夫說的那個關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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