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覽看出來了,這救他們的黑衣人是樊臨繹的人。

樊臨繹似乎想說什麼,但喘了口氣還是沒說,自顧自坐到一旁喝水去了。

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默起來,那黑衣人仍舊跪著,樊臨繹也沒有讓他起來的打算。

孟覽溜溜達達蹲在黑衣人的側邊,笑眯眯道:“小兄弟,你莫不是搞混了,你可看清楚,我才是你的主子。”

黑衣人頭也不抬,道:“屬下知罪,本不該私聽將軍與三公子的密談,但此事太過驚世駭俗,屬下一時震驚,不敢相信,還未離去就見那幾個刺客闖入,直到看到將軍的武功招式,才敢相認。”

這是全都聽到了,孟覽無奈攤手,他也沒什麼辦法了。

樊臨繹冷冷看向黑衣人,道:“兀九,你是我的暗衛,當知違抗我的命令是何下場。”

兀九將頭埋得更低,聲音有幾絲顫抖,“屬下願意領罰。”

樊臨繹看了一眼孟覽,孟覽從他的眼神裡讀出了幾分意思,立刻善解人意道:

“不如我先出去轉轉?”

他們之間雖然合作,不過最多是互相打好掩護,穿好身份,樊臨繹可不一定想讓一個陌生人插手他的事。

沒想到樊臨繹想了想,道:“不必。”

孟覽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便聽樊臨繹朝兀九問道:“說說吧,為何回京。”

兀九道:“屬下本按將軍的吩咐,一路往南出城,不想南面多山,前幾日的暴雨沖垮了山道,被阻礙了行程。昨日屬下在一茶店落腳,聽聞將軍的暗衛中有人背叛,加害將軍,將軍已被關入天牢,不日處決,屬下便立刻回來,查探訊息的虛實。”

樊臨繹不為所動,“便為這一無稽之談?”

兀九猛的抬頭,孟覽這才看清他不過還是個面容青澀的少年人,此時眼眶發紅,神色憔悴,也不知這一路是怎麼趕回來的。

“將軍,您自回來後便將所有暗衛都派了出去,身邊不留一人,若是遇到什麼危險,叫屬下們如何心安。”

樊臨繹冷笑一聲,“若我真是被關進了天牢,你回來又有何用,還想劫獄不成?”

兀九緩緩低頭,卻不發一言,看那樣子估計真敢劫獄。

樊臨繹煩躁的擺擺手,“行了,你即刻啟程,馬上離京。”

“將軍!”

“還想違令不成?!”

眼見樊臨繹真的生氣了,兀九不敢再多說,卻也不想離去,固執地跪在樊臨繹面前,像尊不會動的人形石雕。

“將軍,可否聽我一言?”

孟覽大概明白了這一系列來龍去脈,樊臨繹想讓兀九走,他倒覺得,兀九留下不失為更好的選擇。

樊臨繹抬眸看他一眼,“你想說什麼?”

孟覽笑了笑,“在下覺得有一事很奇怪。”

“什麼?”

孟覽看向兀九,“這位,怎麼稱呼?”

兀九抬頭看了一眼樊臨繹的臉色,答道:“公子叫我兀九就好。”

孟覽點點頭,“這位兀九小兄弟回京,是聽說將軍你遭人陷害,關入天牢,需知將軍乃是朝廷命官,惡意編排朝廷命官是大罪。”

“若是離得遠了尚可認為是訊息有誤,但這位小兄弟既能在一日之間趕回京城,說明傳播謠言的地方離京城並不遠,那麼此訊息是從何而來,依據又是什麼呢?”

燭光下樊臨繹神色不明,“這能說明什麼?”

“我觀這位小兄弟是個行事謹慎的人,你定不是隻在這一處聽到這個傳言吧?”

兀九怔了怔,“正是,屬下回京路上,許多茶館都在說此事,但一到京城,便沒有再聽到這樣的談論了,屬下也覺得奇怪,便急忙回府查探情況。”

“謠言只在城外傳播,是故意為之,因為傳謠的人知道這訊息進了京城就不攻自破。”

孟覽看向樊臨繹,神色認真:“這訊息只用來騙城外的人,在下有一問,將軍你將暗衛都派了出去,可是都派出了城?”

樊臨繹沉默半晌,孟覽已經知道他的回答了。

“這位兀九小兄弟走不了了,這個訊息若是騙他們進城的,再想出城,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孟覽不禁感嘆一句,這法子當真陰險,利用時間差,資訊差和人的心理,就會將對樊臨繹忠心的人騙回來。

但這人意欲何為呢,樊臨繹又為何將自己的暗衛都派出去,這恐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兀九微微怔愣,此時也才恍然明白過來一路上的那些訊息竟是有人刻意為之,自己這是進了別人的圈套。

“將軍,屬下……”

樊臨繹輕輕抬手打斷了他的話語,半晌喃喃道:“何至於此……”

孟覽沒聽清他說什麼,下意識問道:“將軍?”

樊臨繹再抬頭,神色已然恢復平靜:“下去吧,今夜好好休息。”

兀九知道這是讓自己留下了,心中五味雜陳,看了一眼孟覽,對樊臨繹行禮道:“是。”便獨自出門去了。

房中又恢復了安靜,樊臨繹突然道:“即便有你說的那種可能,也不一定事實就是如此吧?”

孟覽坐到樊臨繹對面,給自己倒了杯茶,茶已經涼了,入口微澀。

“確實如此,但我們賭不起。”

樊臨繹手指點了點桌面,道:“們?”

孟覽對他笑了笑,“如今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將軍你出事就是我出事,可不就是我們?”

樊臨繹不太相信他的話,這位三公子並不像傳言裡那樣是個柔弱公子。

孟覽又道:“還有一點,將軍確實武功高強,我雖不是習武之人,可也看得出來,將軍如今在我的身體裡多受侷限,無法使出全力,若是再像今夜這般遭遇刺殺,恐怕難以全身而退。”

樊臨繹若有所思地抬起手,指節修長,面板白皙,方才一番激鬥後掌心還留有深紅的印子,至今還未消除。

“兀九留下,一是待在將軍身邊,若真有什麼人想害他,將軍可以及時察覺,二麼是在下的一點小私心,他武功很好,留下更能保護你我的安全。”

“你倒是好算計。”樊臨繹認真打量了一回這位孟三公子。

“不敢,兀九的最終去留也還是將軍說了算。”

孟覽彎了彎眼,他說這番話其實難免有威脅樊臨繹的意味,因為他看出來了,樊臨繹還是很在乎這個暗衛的。

而在當下這麼複雜的情況中,孟覽佔了樊臨繹的身份,想殺他的人不會少,剛剛那些刺客就是例子。他自己不會武功,樊臨繹的武功用不出來,為了自保他當然要極力勸說兀九留下。

樊臨繹當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不管為了什麼,樊臨繹都會讓兀九留下,他只不過把兩人的想法搬到明面上來講罷了。

樊臨繹深深看他一眼,道:“你很聰明。”

孟覽謙虛道:“談不上談不上。”

“但你下次最好別把這種聰明用在我身上。”樊臨繹語氣危險,“否則我一定會讓你後悔莫及。”

孟覽也不生氣,面上笑了笑,內心卻道:以後身體換過來了,誰還管你這些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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